當聽說我要去往山林裏的時候,老者立刻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那裏不安全。


    就連馮氏也在勸我。


    “沒關係的,我可不是一般人的。”


    我謝過了他們的好意,向老者詢問了去處,便是準備去,誰料,老者卻是要帶我一切去,他怕我危險。


    我忙是製止,若是讓他帶著我,恐怕會更加不便。


    畢竟,那迷迭香吸入後可是容易中毒,可是此時我才發現,是自己想錯了,老者說那東西需得要研製成粉末才行,所以不必擔心。


    可是這樣說來,那亂葬崗的迷迭香怎麽會有如此的威力?


    想起那血紅的迷迭香,看來,那裏的毒性更甚。


    我沒有讓老者跟我一起來,因為這是個危險的事情。


    當我按照老者的指引來到了深山之中,果然也如老者所說,樹林很密,一個人站在一頭望向另一邊根本看不清,隻能有很短的可視範圍。


    我隻能一點點的尋找。


    好在的是,現在是冬日,樹枝光禿禿的,還不至於太過陰暗,可是,現在的天氣,迷迭香還會生長嗎?


    聽說是在春日生,秋日落……


    連日來很少下雪,如今又是冬日,陽光很是溫柔,所以,這裏的地上很泥濘。


    一路走來,我的鞋子已經是沾滿了泥土。


    但是這樣泥濘也是有些好處的,我看到地上有不少的腳印,有可能是上山砍柴的,但也有可能是趙啟恆的。


    我跟著最新的腳印走了過去,一路上有些地方是幾近消失,好在最終還是看到了趙啟恆。


    他正往一個山穀裏走去,我悄悄的隱了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可是他很警覺的看了看四周,叫了一聲“秋兒”。


    我不想出聲,但是他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地麵,那裏又多出了一個個新的腳印。


    而那些腳印直接在他的身後停止。


    這下,他很快便是不滿了,怒氣衝衝地讓我現身。


    我便是來到了他的身邊,趙啟恆很是生氣,他一拳頭打在我身後的樹上,血跡從拳頭上流了下來。


    “秋兒,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想問你到底要做什麽?為什麽你有這麽多的秘密?當初從左家寨遇見你,你來這裏是不是為了采集迷迭香害人?”


    趙啟恆承認了是為迷迭香而來,但是對於害人之事,他沒有任何解釋。


    隻是拉著我的手,陰沉著臉:“走吧,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要去做什麽嗎?”


    他拉著我的手往山穀裏走去。


    進去的時候,裏麵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且能感受到裏麵的溫暖。


    我跟著他一路走,發現山穀裏,岩石的縫隙上竟然長出綠油油的草葉來了。


    跟隨著趙啟恆的步子,我停下了腳步,抬頭一看,卻是發現,前麵是好多迷迭香,而在迷迭香的一側則是有一條是小溪似水,從迷迭香的中間穿過。


    “這裏氣溫好,就算是冬日,迷迭香也能照常開花。”


    “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趙啟恆點了點頭。


    “你為什麽需要這樣害人的東西?”


    “害人?”趙啟恆冷笑幾聲,“這東西在誰的手裏,便會發出什麽功效,不存在害人、救人,我隻是做我想做的!”


    他還是不肯跟我說什麽實話,我點了點頭,很是失望,不知道我們為什麽走到這個地步。


    哪裏還是正常人家的生活,猜忌、欺騙,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問他和妃的事情。


    趙啟恆聽了也很詫異,但他詫異的是:這件事怎麽讓我知道了。


    他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竟然還是被我知道。


    但是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秋兒,那個女人傷害了你,我得讓她死,不過,臨死之前,我讓她試了試我命人研製的食人蟲解藥,還不錯,藥效很好。”


    他這樣的平淡讓我有些不寒而栗,轉身便要跑出去,他卻抓住了我:“秋兒,答應我,再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把所有的一切都說明白。”


    這次,從他的眼裏,我竟然看到了何九辰的影子。


    他的話是真誠的,隻是那些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橫在我們中間。


    從左家寨迴來後,他隨身的包袱裏已經裝滿了迷迭香。


    我們又迴到了安業城,剛是到達安業城的時候,便已經有無數的文武百官跪地相迎,恭賀他凱旋而歸。


    他被接進了宮裏,聽說今晚有皇上特意為他準備的慶功宴。


    我一個人迴到了別院裏。


    此時已是黑夜,徐子善和小山參精房間裏仍是傳出了以往的打鬧聲。


    依舊是徐子善的氣急敗壞和小山參精嗚嗷喊叫。


    一切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


    我走到門前敲了敲門,不等我說話,門已經開了,是徐子善,他看到是我,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秋兒!你怎麽走了好幾日也不來個口信!真是把我徐子善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麵對他的指責我很開心,這才像是親人,他們很擔心我,也沒有一點的秘密。


    小山參精則是撲倒我的懷裏,委屈的縮在我的袖子裏,像是告狀似地說道:“秋兒姐姐,這徐老頭又欺負我!”


    “也不看看你這小東西又惹什麽禍了?我那件上好料子的衣裳都被你弄壞了……”


    不等徐子善說完,小山參精傳來“嗚嗚嗚”的聲音。


    這倆人放到一起準備拌上幾句嘴。


    徐子善消氣後,將小山參精從我的袖子裏拽了出來:“秋兒舟車勞頓的才迴來,你老實在我身邊,別去打擾他!”


    “唔,好的……”


    在徐子善身邊的身邊,小山參精又老實了起來,他將小山參精放到了床上,跟著我走了出來。


    “秋兒,那件事,你和趙啟恆說了?”


    我點了點頭,又將他去往左家寨的事情告訴了他,徐子善略是沉思:“你可是相信他?”


    “我不知道。”我如是道。


    徐子善看著我笑了起來:“秋兒,不管你相不相信他,你都願意等一個結果,那好,我們陪你等,若是錯了也不會後悔的。”


    聽到徐子善話,多日來的心結解開了一些。


    他說的對,我又舍不得走,還是留下來看看情況的好。


    這樣一別又是好久,眼看著已經到了年關,可是還連他的一句話我也不曾的聽到,更別提人影了。


    他沒有同溫雅說什麽,溫雅也是依舊十分熱心的照顧著我。


    這日,徐子善要我去市集上看一看,置辦些東西來,不然百無聊賴的的在房間裏總也是迴胡思亂想的,還不如出去玩一玩。


    徐子善還真是懂我的性格。


    這安業城自打著來後,我就沒有逛過。


    這下好了,我們三個人一起走了去。


    前方很是熱鬧,已經圍繞了許多人,湊近一看是個雜耍班子,表演的的正是胸口碎大石。


    看起來很是有意思。


    這樣冷的天,唿出來的氣都是變成白色的煙霧,可是那人為了展示自己衣裳裏沒有放任何東西,竟然將衣襟的扣子打開,露出白白的上身。


    便是躺在了一個木凳上,隨即上身被放上了一大塊石頭。


    另一個人則是手裏拿著一個大錘,一下下的砸了過去。


    石頭碎了,四周一片的叫好聲,可是躺在石頭下的漢子,胸口處明顯的有一大片的紅。


    這個時候,雜耍板子敲鑼打鼓起來。


    一個人手裏拿著個銅製的托盤走了過來,邊走邊說:“各位老爺、小姐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小的謝過了!”


    已是近年關,不少人會拿出些銅板仍進去,我忙是扔了一兩銀子,那個男子雙眼放光,忙是謝道:“多謝這位姑娘了!”


    我們隨即走了。


    “掙些銀子真是不容易。”我不由得感歎道,“每個人都會有苦衷,所有的事情也是身不由已。”


    徐子善聽了:“小秋兒,你這是再說趙啟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也許吧。”


    我們去買了些炮竹,請了人代寫了春聯還有大紅的燈籠。


    本來還想買些新奇的吃的,但是手裏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隻好雇了一輛馬車,又買了些東西。


    小山參精吵著要吃糖葫蘆,這在夏涼國的冬日裏可是難得,那裏的天氣不能吃到很好吃的,這裏的可是不一樣,硬硬的、涼涼的,小山參精拿著那個比他還要大的糖葫蘆慢慢的吃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我忙是一把將小山參精拿到手上,這樣也就不必擔心他會被摔倒了。


    而就在這時候,馬車剛是唿嘯而過,上麵的大喊著:“讓開!讓開!”


    因為才剛著急,小山參精的糖葫蘆從手中掉了出來。


    他氣的大叫起來:“那是誰啊!趕著要去投胎嗎?”


    一旁的賣糖人的老伯聽了,忙是在一旁道:“別說了,你們這樣的話要是讓他們聽到,那肯定是完了!”


    小山參精惱道:“那也不可如此囂張跋扈,萬一撞到人了,他們也是要賠銀子的!”


    那老伯聽到一個小孩的聲音,但是沒注意到小山參精,不然定是要嚇了一跳。


    他聲音壓低:“二位,你們還真別說,就馬車上的那位可不會賠你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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