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一聽我說起劍靈是我隨身之物,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可相信。


    “已經六十年了,我那時候看到這把劍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娃娃而已,你繼續說著把劍靈是你的,那你的年歲豈不是比我還要大?”


    我點了點頭。


    “那今日城外所出現的仙子可是您?”


    見我依舊是點頭,老者有些不信,我便是隱了身,這老者立刻便相信了。


    “那劍靈既然是仙子你的,那邊快快拿去,老朽總認為那劍靈是個不祥之物,落到哪裏,哪裏就要遭了災!”


    老者說的這話,我並沒有明白是什麽意思。


    他這才將在茶館裏沒有說完的話同我說了起來。


    這件事又和枷楞寺聯係起來了。


    因為劍靈落在了那裏,便忽然來了一個和尚,說此為天意,他要在此建一座寺廟。


    賀州城本是偏遠小城,城中之人大多也是樸實,既是建廟宇,那便是好事一樁,人人皆是同意,況且這天上掉落的神物,那此地定然是風水寶地,所有人不疑有他。


    這和尚他們也不識得,但看起來生得身強力壯,隻是說起話來,低眉順眼,頗有道理,又十分有禮貌。


    他自己出錢建了這座枷楞寺,也不知他從哪裏來的銀子,但畢竟是人家出了銀子,建這座寺廟,百姓們都十分高興。


    寺廟很快就建成了,但銀子似乎也不夠用了,那和尚便是在門前立了幾個功德箱,請求來往的香客捐些銀子修建廟宇。


    而劍靈則被他供奉在寺廟後院,來往人都可以參觀。


    說到這裏,老者歎了口氣:“想當初這劍靈是從天上來的,並不是誰的私有物品,可到了,後來隻因那和尚在此處建了廟宇,不知怎的,反倒是像他的寶貝了,所有人雖是心生不滿,但確實也無妨大礙,畢竟他修建了廟宇,辦了件大善事,而且那和尚從未說過,劍靈是歸他所有,依舊是供所有人觀看。”


    隻是在劍靈下麵又擺了幾個功德箱,仿佛看一次就要捐錢似的,讓大家心裏稍微有些不舒服。


    隨著時間的流逝,劍靈已經慢慢變成了枷楞寺鎮寺之寶。


    隻是一把劍,作為寺廟的寶貝,我覺得實在有些不吉利,況且我知道這劍靈可是殺過不少人,並且劍靈身上陰氣極重,供奉在寺廟裏,恐怕實在不妥。


    說起從前之事,老人依舊清晰的記得。


    因為這把劍靈在枷楞寺將近五十年時,變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那就是阿明所說的十幾年前鬧鬼的事情。


    十幾年前到底出了什麽事?


    此時我不由得疑惑重重。


    好似那件事將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而劍靈又去了哪裏?


    老者說道:“十幾年前……鬧鬼的事情,我也聽過,可是更可能是……”


    叫他停住了話,我立刻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更可能是有人裝鬼!故意做下這樁案子!”


    “什麽?”我的聲音不自覺壓低了。


    原原來這一樁事後麵竟然如此複雜。


    聽老者說起從前的就是我便納悶地問道:“既然是有人作祟,那次是為何又傳成了鬼魅之說?


    老者搖頭說也不知道為何,從前隻是天上掉下來一把寶劍,這把寶劍在枷楞寺裏呆了大約五十年,枷楞寺可算得上是香火鼎盛,不少人慕名前來,想沾沾這劍靈的福氣。


    枷楞寺香油錢可以說是不少。


    我聽到老者這話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當我第一眼見到枷楞寺的時候,便看到這寺廟前就有一大片空地,雖然年久失修,但仍能看到曾經的輝煌。


    然而就在十多年前,枷楞寺忽然一夜之間消失,那天也如阿明所說的,那天將要下雪,天陰沉沉的,像是打翻了硯台似的。


    這一看便是暴風雪來臨的前兆,街上很快就沒了行人,所有人都早早迴了家,將門窗關嚴。


    枷楞寺地處繁華鬧市,四周有不少住戶百姓。


    這位老者也在附近,所以他聽到了枷楞寺裏忽然傳出了古怪的聲音。


    喊殺聲震天,還有一陣陣哀嚎之聲。


    那時候老著不過是個年輕人,他剛是一開門,門忽然被什麽東西重重地又推迴去了。


    老者很是納悶,外麵的聲音越來越響,他推了推門,這個時候門似乎被石頭堵住,他根本打不開門。


    他很是生氣,朝著門外大罵了幾句,外麵忽然沒了動靜,老者很深納悶,低頭看了看,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鵝毛般的大雪已經落到了地上,足有到人膝蓋那麽厚。


    天空中的雪稍事停頓了些,慢慢轉小,但地上的白雪中,有一抹刺眼的紅出現在老者的眼中。


    那是從柵欄門外一點點湧入的紅色,透過柵欄門的縫隙,老者嚇得往外看了看,雪地上都是紅色,繞得人眼暈。


    兒子小寶從身後一把抱住了老者:“爹爹我怕……”


    順著兒子的小手,老者看到,那涓涓的血跡已經湧入到了自家的院門內。


    “小寶別怕,爹爹在這裏。”老者當即捂住了小寶的眼睛,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喊殺聲忽然停止。


    他當時很害怕,就算門不被堵著他也不敢從門裏出來,小寶他老來得子,自然當做寶貝似的,馬上讓了小寶娘帶著小寶迴到房間裏,他守在屋門外,心驚膽戰的看著這一切。


    他看不到門外的情況,但是能看到院子裏的血跡越來越多,足夠將才剛下的雪變成血水。


    聲音沒有了,可是老者還是害怕。


    這是死了多少人,冒出如此多的血跡?他不敢想象,過了約莫兩個時辰後,那邊一點聲音也沒有,他這才敢爬上牆頭看看外麵是什麽情況。


    這一看不要緊,他嚇得又將頭縮了迴去,外麵一片血海,一地的屍體。


    而那些屍體很明顯都是枷楞寺的僧人,他們身著袈裟或是僧衣,而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變成了血紅。


    那地上的血跡正是從他們身上慢慢的流下。


    老者已經腿腳發軟,身體不由自主的從牆頭上栽了下來。


    他顫顫悠悠的扶著地麵想要起身,卻是怎麽也起不來身子,隻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害怕極了,急忙迴到房間裏,抱著妻兒把他們塞到了衣櫃之中,並使囑咐他們,自己如果沒叫他們出來千萬不要出來。


    小寶和小寶娘嚇了一跳,但見老者如此說,便是不敢多說什麽,急忙來到了衣櫃裏,躲藏了起來。


    老者則是心情忐忑的在房間裏來迴踱步,又時不時的將眼睛順著門縫看向門外。


    所有的一切他都親眼目睹。


    外麵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老者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唿吸仿佛都已經不順暢了,緊張兮兮的看著外麵。


    那聲音越來越響,腳步聲慢慢的從門外蔓延到了院子裏麵。


    而老者此時也已經渾身綿軟無力,腦袋嗡嗡的,又害怕又不得不看向外麵,因為他的妻兒還在這間房屋裏。


    門嘎吱一聲響了,老者透過門縫看到了一群人湧了進來,他們一個個身著兵甲,看樣子應該是朝廷的人。


    這些人到了院子裏,先是喊了一聲,老者沒敢應聲,但他提心吊膽的看了看櫃子裏的妻兒。


    因為這些穿著兵甲的士卒衝進院子裏的時候,先是大喊了一聲:“我們是官兵!這裏還有沒有活人?”


    還好老者之前說過,沒有他的聲音都不可以出來,妻兒躲在櫃子裏並沒有任何動靜,老者一時不敢說話,因為他親眼看到這些士卒手上正拿著帶血的刀刃。


    他們的腳上滿是鮮血,身上亦是如此。


    這些士卒手上持著刀不斷的喊著,老者未敢應聲,因為他隱隱覺得二者之間似乎有什麽聯係。


    兩旁的鄰裏百姓聽到這一陣陣的叫聲,老者聽到有人應了聲,順著們方向外一看原來是隔壁的李大伯。


    他聽到士卒的聲音,踉蹌著步伐跑到了他們的麵前,隻見那些人陰惻惻的笑了起來,眼裏滿是得逞的模樣,果不其然,他們舉起了手中的刀刃,朝著隔壁的李大伯砍了過去。


    慘叫聲也沒有,隻見李大伯的腦袋立即與身體分了家。


    老者見到這一幕,不自覺的捂住了嘴唇,他差點要喊了出來,眼見著外麵的士卒將一個個來的人盡數殺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四周徹底清靜了。


    但那些人卻進入房間裏尋找,老者見狀當即躲在了床底下,那些人很快便進入了這間房子,他們左看右看,並沒有發現人,隻是拿刀左右捅了捅,隨即便走了出去。


    聽著腳步聲一點點遠去,老者身上的汗水已經將衣裳濕透,畢竟是數九寒天,衣裳緊緊的貼在身上,使得老者渾身發涼,他幾乎是從床底下爬出來的,因為手腳已經發軟,根本站立不起來。


    從床底下爬出來後,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仿佛重生了一般。


    又悄悄的走到了門口,順著門縫向外看了看,一切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鮮紅的血跡早已經不見了,似乎是被人專門清理過,又下了一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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