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從前人常說狐狸是個精明的動物,切莫不可招惹她,此時劉生可是見識到了她的厲害,她這一番話讓劉生啞口無言,才剛他見這狐狸精婀娜多姿,確實有幾分心神蕩漾,不禁覺得有些羞愧,如今被這狐狸精拿了個把柄。


    見到劉生低下了頭,狐狸精又齜牙咧嘴起來,似乎隻要劉淮平一點頭,她就能衝上來。


    劉淮平沒有說話,但他行事利落,寒光一閃,那青麵狐狸已經躺在地上成了兩半。


    速度之快,劉生在一旁根本沒有看清,他沒想到師父竟然如此厲害。


    劉淮平將手中的劍扔到了劉生手裏:“這狐狸精狡猾的很,你上去看看她有沒有死?”


    斬妖除魔原來可不是說說這麽容易的,劉生哆哆嗦嗦的朝前挪去。


    他這膽小的樣子,被劉淮平看在眼裏:“膽子這麽小可不像從前,從前不是總說,讓我帶你出來見識見識?”


    這下劉生可算是承認,降妖除魔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雖是有些害怕,但劉淮生在他心中更加高大。


    他走到青麵狐狸近前看了看,碎肉和血流了一地,這狐狸精都碎成了兩半,怎麽可能不死呢?


    便是立刻同劉淮平,說道:“那東西肯定是死了,都碎成兩半了,師父我們快迴去吧。”


    劉淮平點了點頭:“你把這青麵狐狸的屍體處理一下,將它燒了,地上的血跡也要清理幹淨,免得她的同類來了,到時候我們可不好收場了。”


    一聽要給這青麵狐狸收屍,劉生心裏一萬個不樂意,可這事情是他惹出來的,誰叫他行事太過招搖,此時吃了苦頭也怪不得別人。


    劉生將已碎成兩半的青麵狐狸放到了一個麻袋裏,總也不至於看那青麵狐狸的模樣,這樣讓劉生心中感覺好多了,畢竟平生第一次見狐狸精,此時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他謹遵師命將青麵狐狸就地燒了。


    劉淮平說也要清理血跡,他又在地上潑了許多水,拿著掃帚在地上掃了好幾遍,這血跡才黯淡了些,但卻是怎麽也掃不幹淨,光是這血跡,就是掃了有幾個時辰天已經黑了,他看了看地麵,倒是看不出什麽來了,這才放心的迴到房間裏睡大覺。


    事情就壞在這天黑上,第二天一大早,劉淮平憤怒的聲音傳來。


    劉生躺在房間裏睡大覺,昨晚實在太過辛苦,今日還沒起來,聽到劉淮平叫他,身子懶洋洋的怎麽也不想起來,但為了避免師父生氣,他懶散的迴道:“師父我馬上來。”


    說完抱著枕頭又沉沉的睡去。


    一隻有力的大手使勁拉扯著劉生的耳朵:“起來看看你做的好事!大禍臨頭了還在睡覺!”


    劉淮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劉生實在不願意起來,但再不起來,他的耳朵就要被扭掉了。


    “師父這是怎麽了?昨日你吩咐我做的一切,我都做完了。”


    不等劉生穿好衣裳,劉淮平已經擰著他的耳朵將他拖了出來。


    “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劉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順著劉淮平的手看了過去。


    那地上有一片暗紅色的血跡,那是青臉狐狸的血跡,已經淡的快要看不出來,劉生無所謂地說道:“師父至於這麽斤斤計較嗎?這不是都沒了嗎?”


    “昨日為師是怎麽告訴你的?是讓你清洗幹淨!”


    劉生不敢言語。


    事已至此,劉淮平也沒有什麽辦法:“咱們收拾收拾東西。”


    “去哪裏?”


    劉生意識到事情不好,但沒想到師父竟然要帶她離開此處,他們本就沒有多少銀子,若是離開了這裏,這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更加艱難?


    但師父的脾氣他是明白的,胳膊拗不過大腿,劉生隻得說道:“師傅,那給些時日,咱們將這田地賣了,湊些個銀子,然後再離開此處不也可以?不然咱們若是如此走了,就憑著兜裏的那幾十個銅子兒,豈不是要去街上討飯?”


    此事事關重大,耽誤不得,劉淮平麵對劉生依然,不知大禍臨頭嘻嘻哈哈的樣子,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討飯就討飯!”


    還不知事情嚴重性的劉生沒臉沒皮的湊了上來,耍了個貧嘴:“這討飯倒也無妨,可是徒兒討飯也就罷了,總不能帶著師父一起討飯吧,這讓您的老臉往哪裏放?”


    “你就貧吧!這血跡未清幹淨,那青麵狐狸的同類馬上就會打上門來,到時候看你怎麽辦?”


    “師父您這是要跑路啊?您老可是進過皇宮,得到過皇上賞識的,怎麽會怕這些青麵狐狸,他們又算得了老幾?”


    要不說是年少輕狂,在劉生眼裏,劉淮平可是那一等一的高手,但卻會想到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真得罪了那些青麵狐狸,就是來一個打過了一個,這以後的日子也沒個消停。


    劉淮平沒有時間同劉生解釋這些事,拉了劉生就要走,連著換洗的衣裳也未來得及帶,但劉淮平隨身帶了個包袱,這包袱劉生看得眼熟,是祖師爺留下的法器,是降妖除魔的家夥,隻要有這些東西,師父再重新出山,以後吃穿不愁了。


    劉生暗道:“看來師父還挺聰明的,知道那些破東西帶著也沒用。”


    就這麽被劉淮平拉拉扯扯的,他們不過片刻的功夫,已經走了約莫有二裏的路。


    一陣陰風吹過。


    劉淮平忽然停了下來,一把將劉生按倒在地,見師父如此,劉生意識到事情不好,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眼睛四處亂轉,看著周圍的情況。


    “來不及了。”


    劉淮平說著,以極快的速度將身邊帶著的包袱拆開,緊接著換上了道袍,手裏拿起鈴鐺,隨即肩上披了個布搭。


    今日是第二次,劉生也沒有昨日那麽緊張,見到師父已經拿好了家夥事,大著膽子抬起了頭,向劉淮平看去,可他隻看到一陣黑影,緊接著四周的一切恢複如常。


    劉生四下看了看,什麽也沒有,隻有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等了片刻,劉淮平仍是沒有迴來,這時候他在耐不住性子,在林子裏走了起來,邊走邊叫喊:“師父!師父!”


    然而仍是沒有迴應,等到了天黑之時,劉生已經十分疲憊,他喊的嗓子已經開始嘶啞,渾身也已經疲憊不堪,看了看四下,不知該去往何處。


    便決定原地等候,夜裏的冷風將他吹得睡不著,寒氣入骨,但是劉生不敢離開,劉淮平若是迴來,見不到他那可就不好了。


    日落又日升,天亮了又黑,在原地渾渾噩噩的等了幾天後,還是不見劉淮平的蹤影。


    已經身心俱疲的劉生再也等不下去,他決定先迴家看看,最主要的是他如今已經饑/渴難耐。


    他想起師父之前的話,自然不敢貿然迴到家中,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冒出頭來,朝裏看了看,四下一片寂靜,大著膽子朝前邁了一步,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走到院子裏來到水缸前,舀起了一瓢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若是沒個飯還能熬個幾日,但若是沒有水,那可是受了不少的罪,劉生這幾日隻能喝些個露水,如今口渴難耐,喝了一肚子的水,將他的肚子撐的圓乎乎的,走起路來,肚子裏的水一晃一晃的。


    喝了些水精神也好多了,劉生決定先來到廚房裏找些個吃的,填飽個肚子,再迴到樹林裏等候師父的到來。


    “迴來了?”


    這一聲將劉生嚇了一跳,等站穩了腳後,才意識到的聲音分明就是劉淮平。


    這聲音應是從堂屋裏發出的,他走進了堂屋發現劉淮平正坐在太師椅上,看起來還挺舒服的。


    看到劉淮平這模樣,劉生立刻知道危險已經過去了。


    從劉淮平身邊搬了把椅子挨近了他,擼了擼袖子,將從廚房裏拿來的饅頭咬了一口,硬生生的,差點要把他的牙硌掉,但幾日來水米未進,他顧不得什麽,使勁的咬了下去,雖然有些剌嗓子,但有些個東西能填飽肚子就已經不錯了。


    劉生邊吃邊說道:“哎呀,師父既然已經沒事了,你怎麽不早和我說?害得我在那小樹林裏等了你好幾日,這晚上冷風吹著,等到了白日又烈日曬著!每日裏可是十分煎熬,可不想您卻迴到了家裏,穩穩的坐上了,也不叫我一聲,我要是死了可沒人伺候您了。”


    他的話裏有些許的埋怨,但更多的是撒嬌,如今看到劉淮平迴來,他可是高興的不得了,之前犯的錯要打要罰都由著劉淮平了。


    這幾日可是讓他擔心的不得了,吃苦受累不說,最主要的是心猶如在火裏烤著,甚是煎熬。


    劉淮平聽了這番抱怨的話,卻不像往日教訓劉生一頓,反而是點了點頭:“是師父不好,不過這幾日是有些事情耽誤了,我也才到這裏。”


    原見劉淮平一副十分疲乏的樣子,劉生扶起了劉淮平,準備將他扶到床上時,他卻擺了擺手,隻是讓劉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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