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童子嘻嘻的笑道:“行了,晚上估計還有的忙,我先睡了。”


    聽著昨晚的事,我有些不敢一個人睡,那鬼竟能附上徐老伯的身,讓他勸我走,那我自然是毫無招架之力,便讓徐老伯依舊睡在地上,打個地鋪來陪我。


    本以為徐老伯會拒絕,順帶嘲笑我一番,可他竟然默默的點了點頭,從房間拿來錦被,在我的房間打了個地鋪。


    他用手拄著腦袋,道:“小秋兒,我覺得不止是這鬼,咱們今天見到的這十幾個人,可比那鬼可怕的多。”


    我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人和鬼都挺可怕的,昨日那鬼附上女子還跟我談話,現在想想渾身都有些寒意。”


    “可她並未傷害你,而你看今日的這幾個人,都是什麽牛鬼蛇神?那個武陵真人也是搞笑,他這是根據武陵仙人的名號改過來的,一聽就像個騙子,連個名號都要到用神仙,連這一點想象力都沒有。”


    聽徐老伯這話,我覺得有些好笑,怪不得這武陵真人聽著有些耳熟,我忽然想起,前日劉府門上貼著的門神就叫武陵仙人,如今這裏又來了個武陵真人,不過明顯真人不如先人,且看他今日一番做派,真像個騙子。


    “不過騙子好似也比殺人越貨的海匪強的多。”徐老伯道。


    “可不是,你看那歸海一刀,一聽也不是個真名,且殺人無數,不知多少人在他刀下成了鬼,又有多少鬼在他刀下灰飛煙滅,估計這劉府裏的鬼都沒有他害人害得多,還說讓他這抓鬼,不如先把他變成鬼!”


    徐老伯聽了我的話,慌忙擺手:“這種人若是變成鬼,估計會成惡鬼,到時候所有的鬼可就要遭了苦頭。”


    原來鬼也分好鬼惡鬼,今日我才方知,徐老伯白了我一眼,道:“小秋兒,我就是好鬼,其實這世上大多數鬼與人一樣,畢竟鬼也是人變的。”


    “可因有些人生前作惡,死後變成惡鬼,有些人死得不明不白便成了冤鬼,他們也叫枉死鬼,當然,這種鬼是不容易投胎的,惡鬼也就罷了,生前作惡多端,死後來到地府也不安生,有的逃出來變成了惡鬼,而那些冤鬼則是因為生前十分不甘願,自然想完成心願後再迴到地府投胎轉世做人,不然如何也不甘心。”


    看來那怨鬼著實有些命苦,我看著徐老伯,笑道:“那老伯你算是好鬼,為什麽不投胎?”


    “若是我投了胎,今日可就隻剩你一個人,不知道在哪兒流浪呢,還不是我好心舍不得你!”


    隨即,徐老伯臉上又帶了些憂愁:“看樣子那女鬼是個冤鬼,定是有什麽心願未了,不然若是惡鬼,昨夜早將你吃了,何必讓我們走,看來是不想讓我們趟這趟渾水。”


    我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即使冤鬼,想必是有冤情,這是有冤情,我們幫他也未嚐不可。”


    徐老伯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可那十幾個人卻並非如此,他們眼裏隻有那些黃燦燦的金子,早是被蒙蔽的,睜不開眼了。”


    其實聽到有一萬兩金子之時,我的眼睛也要睜不開了。


    忽然起了一陣大風,將這門刮開,發出一陣嗚嚎的聲音,冷風嗖嗖的就進了房間,我立馬打了個寒顫,一陣小跑到房門前將門關上,又迅速進了被窩。


    就在此時,忽聽得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我們隨即披上夾襖跑了出去,聲音不絕於耳,慘叫連連,順著聲音我們很快便到了前廳之中。


    卻看得吼叫聲正是從武陵真人口中傳來,此時他仍不住的嚎叫,眼睛看著前方,我走到他前麵,用手晃了晃,他卻跟看不見我一般,仍是不住的叫著,手正在使勁的掐著自己的脖子,眼見著他的臉已經通紅,似是要喘不過來氣來,可嘴裏竟然仍是能發出嚎叫之聲。


    徐老伯麵色一沉,叫道:“不好。”正準備上前,歸海一刀卻已經竄到武陵真人的麵前,毛毛蟲似的眉毛上揚起來,闊口張大,叫道:“快滾,不然老子劈了你!”


    隨即從這身後又拿出他那把殺豬的大刀,在著月光下,上麵的血跡發出慘淡的光芒,徐老伯又是後退了幾步,我不由得也跟著他退了幾步。


    奇跡的事情發生了,武陵真人的手立刻放下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麵色也逐漸的恢複如常,但卻不住的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歸海一刀從這鼻子裏哼了一聲,嘲笑似的說道:“就這膽子還來抓鬼,我看趁早迴家吃/shi吧!”


    武陵真人的臉上立刻紅一陣白一陣,但此時的他在未有一早時的威風,卻是點了點頭,跟著歸海一刀抱了抱拳:“不管怎麽說,謝過兄弟。”


    說著,他竟頭也不迴的走了,轉而走到他房間處,本以為這事完了,可片刻後,他身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在著我們的眼皮下離開劉府。


    看他這速度著實快,前後加起來,連這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不過他也並未吃虧,今日那些主子給他的銀兩,也著實是不少了。


    歸海一刀看著他的背影,朝地上啐了兩口:“果然是個騙子,什麽本事都沒有。”


    很快,所有的人都散了去,我和徐老伯又走迴了房間,此時聽著徐老伯一說,我才知道,那武陵真人竟是被鬼上了身,鬼用他的手掐著她的脖子,想讓他死,正好被歸海一刀大喝一聲,又拿出刀給嚇退了。


    看來看來這鬼也分得善惡,他不曾傷害我們,知道我們並非是壞人。


    這一夜過去,第二日劉福通聽說武陵真人已跑,氣得火冒三丈,狠狠罵道:“這個騙子徒有名氣。”


    就在此時,忽的一個丫鬟跑了過來,叫道:“老爺,老夫人不好了!”


    劉福通不等下人說完,立刻跑向老夫人房間,我們便也跟著過去,走過幾個庭院,便到了老夫人房中,門口已站著一眾丫鬟,再往裏看,便看到一個郎中模樣的人,將手搭在老夫人的脈搏上,捋著胡子,卻是不斷的搖著頭。


    再見劉老夫人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半張著嘴,似乎唿吸十分困難。


    劉福通大步走了過去,問道:“怎麽迴事?”


    那郎中不斷的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劉福通麵色陰沉,讓下人將郎中帶了去,緊接著轉頭看向我們,罵道:“你們這些廢物!想必又是那個鬼搞的事情,從前是我爹,如今又輪到我娘,你們就不能加把勁兒?”


    盛怒之下,他伸出兩根手指頭,對我們道:“誰要是能捉到這鬼,價格翻倍!”


    這一下變成兩萬兩黃金,任是誰也眼饞,一眾人忙不迭的點了點頭,便是立刻出了老夫人的房間,抓鬼去了。


    徐老伯也要出去,我拉了拉徐老伯的衣襟,道:“不如先看看老夫人,也許她的身上也有那隻蟲子。”


    徐老伯點了點頭,記得那夜,這鬼同我說,蟲子能夠鑽進人的皮膚,當時他假裝是許老伯來救我的,如今一想,卻其中另有蹊蹺,他拿著蟲子時,蟲子沒有鑽到他身上,可也卻沒有往我這邊跑。


    聯想起多年來的經驗,也許我並非是人,與此他也加害不到我,可他又跟我說這些話,那是為何?難不成是有什麽原因?


    此時信息太多,我一時理不清楚,不如先從劉老夫人這作為突破口,也許還能找到個緣由。


    就當我和徐老伯想湊近一看之時,卻被丫鬟攔了下來,問道:“你們這是作何?怎麽不跟旁人一般去捉鬼?”


    畢竟我們不是郎中,丫鬟這舉動也可以理解,我道:“既然老夫人許是被那鬼做了手腳,所以才生病,吃飯,我來檢查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看看是否那鬼在老夫人身上施了什麽咒法,若是有,我們也可看看能否破解。”


    丫鬟這才鬆開手,讓我們進去,徐老伯將手搭在劉老夫人的脈上,竟也跟著那郎中一般搖了搖頭,對我道:“這脈搏如常,且跳的格外有力,老夫人應是個身體強健的人。”


    “可不是,老夫人平日裏最喜歡跟著年輕人蹴鞠,身體也是倍兒棒。”丫鬟道,“想不到老仙人還會診脈。”


    徐老伯對我道:“小秋兒,你把老夫人身上的衣服脫下,看看上麵有什麽古怪之處。”即便轉了身。


    丫鬟一聽連是擺手:“萬萬不可,你這不是褻瀆了老夫人,若是老爺知道,我們可擔當不起。”


    “我是一個女子也不成?”我皺了皺眉頭,“這人命關天的事,若是你耽擱了半分,迴頭劉老爺知道,可更是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那丫鬟嚇得立馬縮了縮肩膀,不敢說話,但底氣卻沒有了,道:“可是我怕……”


    “怕什麽?這裏有我們。”


    這話丫鬟也便不再阻攔,扭頭出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我將劉老夫人的衣裳褪下,便問道:“徐老伯,接下來我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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