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接著傳來一陣窸窣地叫聲,應是那些蟲子的聲音。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裏麵的聲音沒有了,隻見棺槨裏的火越來越大,眼看著整個火將棺槨包裹起來,片刻後所有的一切都成灰燼,隻剩下一些白色的粉末,劉福春跪在地上,將這粉末裝到一個小壇子中,可正抓著一陣風過,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吹盡。


    所有人嚎啕大哭起來,有的大聲唿叫“爹你不要走”,有的大唿“老爺”,那模樣看起來十分淒慘,徐老伯隻能安慰起來,道:“劉大人不必太過難過,人死如燈滅,許是徐老爺想隨風而去,不想禁錮在這個壇子裏。”


    對此,劉福通隻能點點頭,擦眼淚,道:“老神仙,先跟我迴府吧。”


    忙活了一通,已到了三更半夜之時,我與徐老伯本就從昨夜開始便未睡,今日折騰了一通更加疲乏,由著劉全帶到了客房,我與徐老伯一左一右相鄰著的兩個房間。


    等我趴到床上之時,不等寬衣解帶,便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我竟看到一個女子向我走來。


    女子生得俏麗可愛,紮著兩個雙丫髻,看起來不過十五六的年紀,甚是招人喜歡,我便叫她過來坐一坐,他一雙眼睛笑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笑道:“姐姐好。”


    才不過初次見麵,她竟然如此有禮貌,我更加喜歡這個模樣可愛的小姑娘了,我便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她搖了搖頭,從這袖口裏拿出一個香囊來,我眼見著香囊繡的好看,十分歡喜的問道:“可是送於我的,?”


    她卻是不說話,眯著眼睛還是直笑,指了指香囊,裏麵似乎是在說,這裏麵的東西是要送給我,不曾想,初次見麵,她就要送我東西,卻看那香囊裏麵癟癟的,但好似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直動,我問道:“可是什麽小動物?”


    心下卻是狐疑,我從未見過如此小的動物,看著裏麵如黃豆般大小能是什麽東西?


    就在此時,她忽然說話道:“是的姐姐,希望姐姐喜歡。”


    見著她解開香囊,從這裏麵掏出來……忽然傳來一陣聲響,我忙是看了過去,忽然間,一切都變黑了,小姑娘不見了,明亮的房間也不見了,四周又迴到一片黑暗之中,我仍是躺在床上,直到此時,我才發現這原是個夢。


    但敲門聲不斷的響起,接著傳來徐老伯的聲音,他吼叫道:“小秋兒,快開門!快開門!”


    這個夢做的我是甚是乏累,我揉了揉脖子,走了過去,道:“別催,我馬上就來。”


    誰知一開門,正對上徐老伯那瞪圓了的眼珠子,嚇得我後退了兩步,捂著心口道:“老伯,你這是做什麽?你也不能仗著自己是個鬼,便隨意亂嚇人。”


    徐老伯立刻進到我房間,將門關上,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小秋兒,咱們還是快離開這個地方!”


    “怎麽?”我奇怪地問道:“這大半夜的,出了什麽事?”


    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也不燙啊,說什麽胡話?”


    從前的徐老伯哪裏會嚇成這模樣,像個女人似的,我隨手將門打開,將他推了出去,道:“老伯,你走吧,我還得睡一會兒。”


    卻不想這次徐老伯連門也不敲了,許是見我穿著衣裳也沒有不方便,直接就進了房間,拉扯著我的手,道:“小秋兒快走,不聽老人言,可是吃虧在眼前!”


    這大半夜的發什麽神經?我道:“老柏,你怎麽了?”


    徐老伯忽然拿出一個荷包來,我見這荷包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原是夢中那個女子的香囊,不過這個是荷包,但上麵的紋樣都是一樣的,難不成這女子也到了徐老伯的夢中?


    我邊笑道:“老伯,怎麽你覺得這女孩子不錯,想收為己用?”


    “屁!”徐老伯竟然怒道:“小秋兒,你怎麽缺根弦兒?才剛我夢到一個女子進入我的夢中,看她那模樣,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果然,我朝她腳下看,發現她並不是走過來的,而是像我一樣漂過來的,然後又拿出了這個荷包,說要遞給我東西,我當時便覺得不對勁,可想是夢中也絕無妨,便是點了點頭,卻看到了這個!”


    說著,他的手伸進荷包,從裏麵捏出一個黃豆大小的東西來,攤開手,我卻發現那是一隻蟲子,剛是看一眼,我便立刻讓他拿走,雖是未看真切,可和劉老太爺身上的蟲子好像是一樣。


    我頓時想起才剛他說要送給我的那小動物,怕不是也是這個,頓時身上一股涼意,再看徐老伯已迅速將那蟲子放迴荷包,他道:“小秋兒這蟲子可不一般,它可是能鑽入人的身體。”


    “那你怎麽沒事?”


    “我是人嗎?”徐老伯道,“才剛我拿開後,這小蟲子就要往我身體裏鑽,可我本不是人,它自然鑽不進去,那時我便醒來,看到手中的蟲子和散開的荷包,立馬將這蟲子捏了進去。”


    “看到這些後,我便想到了你,這不,緊忙跑了過來,不知我趕不趕趟。”


    我有些後怕道:“正是時候,正好那鬼要送我這東西我還沒接。”


    不過這麽說來,那女鬼可以進入人的夢境,可能她就是用這個法子,將蟲子送到劉老太爺的身上,時間久了,這些蟲子從裏麵就長出了許多,久而久之,劉老太爺自然便被這蟲子食之殆盡。


    我道:“老柏那我們為何走?你不是要來抓她的?”


    老伯皺了皺眉頭,看他那難為的模樣,我有些納悶,徐老伯法力高深,怎麽會怕這個女子,且看她那模樣與這室內陳設一般無二,說不定從前便住在這裏,看這裏窗明幾淨,應是個新死的鬼,法力應敵不過徐老伯。


    “小秋兒,我怕蟲子,我們還是快走吧!”


    這明顯就是敷衍之詞,我自然不會相信,從前徐老伯何曾怕過蟲子?遠的不說,就說在桃花源時,他上山吃個野雞野兔、身上多少總會有些小蟲,也從未見他爬過,反而一口氣塞進嘴裏,像是能多吃塊肉似的。


    想問個究竟,但是徐老伯怎麽也不肯和我說,許是這其中大有門道,他不說我便也不問了,我便道:“那明日再走如何?不然此時走,可是要凍死人!”


    徐老伯聽了終究算是勉強地點了點頭,從這我的床上抄下來一張被子,放到地上,道:“我就和你從這擠擠。”


    夜涼如水,四處萬籟俱靜,在床上的我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從前許老伯,救弱扶貧,從不似這般做個縮頭烏龜,我低聲問道:“老伯可是有什麽事?你且對我說,若是真的辦不得,那我們也要先保護好自己,斷不能做那飛蛾撲火,可我覺今日之事,其中定有蹊蹺,是不是?那女鬼跟你說的什麽?”


    徐老伯卻是不說話,一陣鼾聲響起,我知他是裝睡,即是不想答我的話,我便也不再問。


    應是這番折騰,等到了晌午時我才醒來,還是因為敲門的下人,我習慣性的大喊一聲:“進來!”


    卻是忘了,徐老伯還躺在地上,這可給下人們嚇了一跳,看到我二人在一個房間,嚇得捂著眼睛跑了。


    徐老伯頓時醒了,他有些尷尬的起來,撓著頭看著我道:“小秋兒,我怎麽到你這裏了?”


    我更是不解:“老伯,你這是什麽意思?昨夜不是你要來我房間睡,說是今日就走,怎麽反倒問起我來了?”


    聽到我這話,徐老伯更是找不到北似的,不斷的打量著我:“小秋兒我可沒說過這話,再說了,我為什麽要走?裏麵有不幹淨的東西,咱們若是能把這妖怪除了,到時候可有不少的銀子到腰包裏。”


    那昨日不是你那是誰?此時我隻覺四周的空氣都有些凝固,難不成昨日同我說話的並不是徐老伯,而是那個女鬼,她附在了徐老伯的身上,又過來勸我們迴去,可既是附到了徐老伯的身上,此番又走是怎麽迴事?這不是功虧一簣了?


    怪不得昨夜徐老伯說話吭吭哧哧,不是從前的做派。


    忽地我想到才剛進來的夏日,難不成他們的身上有什麽東西,能讓女鬼畏懼?洗漱過後,我這才打聽出來,原是劉福通曾經求過許多符,分給下人,這女鬼許是被那符嚇跑的。


    聽著著實不錯,我便是問:“既然有這符,為何老太爺還會命喪九泉?”


    丫鬟歎了口氣:“這符到了晚上卻是無用,隻能白日有些用處。”


    原是如此,可這鬼曆來怕陽光,白日本就不怎麽出來,在經這符,便是逃走了,可看著下人手裏的那道府,徐老伯可是嗤之以鼻,他拿在手中一點事也沒有,看來那鬼的法力同徐老伯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徐老伯又悄聲道:“這鬼看來沒死多久,這符的法力可以說微乎其微。”


    之後,我與徐老伯找到劉福通,此時他正坐在花園裏不斷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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