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凡卻是很執著:“微臣不會耽擱娘娘多少功夫,且微臣所言之事刻不容緩,還請娘娘能夠借一步說話。”


    他這是擺明不讓路啊。


    宋小棉心裏糾結,兩方就這麽的陷入僵持之中。


    好在現在宋小棉走的是一條暗道,是通向裏宋府的近路,路上沒有多少行人,本就因為時間緊迫,沒有從大道上前行,為的便是節約時間,如此一來,倒是也沒有引得人注目觀瞧,至少,免去了眾人對宋小棉和沈洛凡關係的揣測。


    畢竟,在宋小棉嫁給林墨然之前,眾人都知道她曾經同國師在一起過,如今兩人單獨見麵,自然會有人往不好的方麵想。


    沈洛凡這是擺明了將宋小棉往死角落裏逼,對於沈洛凡,宋小棉哪兒還有一丁點兒的好感,完全就是無奈加厭煩。


    宋小棉看了看青梅,青嵐,和小燕,遞了一個眼神,三人識趣的下了馬車。


    “上來吧。”宋小棉對沈洛凡道。


    沈洛凡麵上一喜,上了馬車。


    青梅,青嵐和小燕則一直都守在馬車外,時時刻刻聽著裏麵的動靜,隨時準備衝進去。


    對於沈洛凡,她們都是有這很強的提防之心的,一來是警惕他趁著皇上不在的時候,想要挽迴皇後娘娘的心,二來,是警惕他有篡權之心。


    馬車之內,宋小棉在見到沈洛凡之後,臉色平靜異常,就連眼神都並未生出半分的變化,她在盡可能的拉遠她和沈洛凡之家的距離,疏遠兩人之間的關係。


    再如何的君臣相稱,她都不能夠否認之前同沈洛凡之間曾有過的情感,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要杜絕給他任何希望。


    “有什麽事情,快說。”宋小棉語氣平淡,疏離再明顯不過。


    沈洛凡看出來她在刻意拉遠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同樣的開門見山:“你在逃避。”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宋小棉很是心生反感,僅此一句話,她就能猜測出沈洛凡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和什麽有關。


    宋小棉望向沈洛凡的目光中帶著冰冷:“國師,請你自重,本宮是皇後,‘你’這種沒有名分的稱唿,是你該叫的嗎?”宋小棉很是不悅,“你若是有事,就盡快說,本宮沒時間陪著你耗,你若是沒事,那就下車。”這般的態度冰冷,卻是在沈洛凡的意料之中。


    沈洛凡雖然覺得心酸,可為了挽迴宋小棉,他不惜放低自己的身段。


    “娘娘,臣以為,臣在給娘娘送過一次吃食之後,會拉近同娘娘的關係,沒想到,卻是臣自作多情了。”言語中不乏失落。


    他這一說,宋小棉想起來,之前宋錦還是皇後的時候,林墨然屢屢去延禧宮,讓宋小棉以為他寵愛宋錦,並且夜宿在延禧宮,傷心不已,是沈洛凡從宮外帶來了吃食,陪著她一同說話聊天,才勉強緩解了她的傷心。


    說起來,倒像是宋小棉欠沈洛凡的一樣。


    “如果你是想讓本宮掏錢,還你之前的人情,你說吧,要多少錢,本宮給你就是了。如果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國師請下車吧。”


    雖然她對沈洛凡很是感謝,可宋小棉並不想因為欠他人情,而給他靠近自己的機會。


    沈洛凡眼中的深情再明顯不過了,即便他不開口,宋小棉也知道他想要對自己說什麽。


    這麽趁火打劫的事兒,沈洛凡也幹得出來,宋小棉真是越發對他感到失望,怎麽,趁著皇上不在京城,他便要對自己下手?想要將指給搶迴去?


    宋小棉覺得這種行為甚是卑鄙,雖然在愛情中,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但是相比林墨然,沈洛凡的行為顯然讓宋小棉覺得不齒,也更生氣。


    她已經同沈洛凡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想再和沈洛凡有任何情感上的糾葛,這些她在入宮之前,沈洛凡幾次三番的找她的時候,她便已經和他坦白,並且劃清界限。


    但沒想到,隻是宋小棉一次傷心的疏忽,得以讓沈洛凡靠近,便讓他覺得有機可乘,誤以為他還有可能同宋小棉複合。


    宋小棉自責,早知如此,就不該那般粗心大意。


    沈洛凡臉色變幻,十分動容,目光也變得更加炙熱:“你知道的,我從未想過同你要錢,那些京城買的吃食也花不了多少錢,我給你的是我的心,而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現在沈洛凡在哪裏還顧得什麽君臣之禮,口中也沒有尊稱,完全就是把宋小棉當做是他的心上人來平等對待,拋棄了他和宋小棉身上所有的身份,隻是以男女關係來稱唿彼此。


    而這卻恰恰是讓宋小棉反感的,她必須要與沈洛凡劃清界限,所以這樣的稱唿她是絕對不允許有的。


    她的語氣不免又冰冷了幾分,身子更是往後靠了靠,不讓她和沈洛凡的距離太過親密,眉頭緊皺,臉上寫著不滿:“國師請自重,本宮豈是你隨意稱唿的?沒有其他的事情,下車吧。”


    宋小棉這算是下了逐客令,她一刻都忍受不了沈洛凡,反複說的都是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問題,這個問題,已經在宋小棉這邊成為了過去式,她也不想把這個情感當做是遺留問題對待。


    何況她現在腹中還懷著林墨然的孩子,沈洛凡究竟是心寬到什麽地步,才會連一個懷的別的男人的骨肉的女人都肯接受,又或者,他是在打別的什麽主意,所以才會對宋小棉這般窮追不舍。


    想到這,宋小棉心中更是凜然,她更不能給沈洛凡機會了。


    現在朝中本來就十分敏感,尤其對於權勢問題,各方都虎視眈眈,出於對宋小棉的不屑一顧,而加緊了想要篡奪權勢的步伐。


    沈洛凡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對宋小棉示好,不斷的強調他和宋小棉之間的親密,實在讓宋小棉覺得蹊蹺,更覺不適。


    沈洛凡神色黯然,語氣也從之前的討好變為了冰冷:“所以說,你不想再給我任何機會,你是鐵了心要跟他在一起,或者說,你隻是想要與坐在皇位上的男人在一起。”


    宋小棉一聽,這家夥話裏有話呀:“你什麽意思?”


    沈洛凡目光炯炯得盯著宋小棉,話語中越發的充滿諷刺:“原本我以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你看上的是男人對你的真心,可是我漸漸的發現,你要的不隻是男人,還有男人手中握有的權勢。如果他沒有坐上皇位,坐上皇位的是其他人,想必,你會重新迴到我身邊,與我在一起吧。”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洛凡已經斷言了宋小棉的為人和選擇,他沒有給宋小棉迴答與辯駁的機會,可見,在他眼裏,把宋小棉視為了一個追逐權勢之人。


    宋小棉並不關心沈洛凡怎樣看待自己,她隻是不想與他有再多的糾纏。


    “隨便你怎麽看本宮,國師,你該下車了。”


    宋小棉再一次提醒他,和這樣早就認定了你為人,並且根本就沒有努力從各方麵去了解你這個人的斷言之人,宋小棉覺得沒有必要再和他詳談。


    談到現在已經崩了,談的再多有什麽用。


    沈洛凡握緊了拳頭,骨關節咯吱吱的聲音響起,宋小棉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做出保護狀,警惕的看著沈洛凡:“你要做什麽?”她刻意提高了聲音。


    青梅和青嵐在外麵一聽,互相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擔憂之色。


    青嵐開口揚聲道:“皇後娘娘,您沒什麽事兒吧,要不要奴婢上去陪著您?”她這一聲是在提醒馬車裏的沈洛凡,不要亂來,皇後娘娘身邊可是有人在保護,你若是亂來,傷了皇後娘娘,你自己同樣也逃脫不掉被追捕和罪責的審判。


    沈洛凡的目光變得漸冷,卻仍舊不罷休的對宋小棉說道:“我就當你希望我做上皇位,如果我坐上皇位,想來,你便答應同我在一起,也會迴到我身邊吧。”


    宋小棉變了臉色,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沈洛凡。這個男人簡直喪心病狂!


    “你分明就不是為了同我在一起,歸根結底,你隻是為了權勢!”宋小棉一語戳破了沈洛凡的所謂的真心,也是真的被沈洛凡給激怒了,甚至連“本宮”都不自稱了。


    “你不過是拿對我的感情當做你想要篡權的借口,或許這樣,你背負的罪孽感會減輕一些,你分明就是有意的把你的罪惡感轉嫁到我的身上,將來即便有人譴責你的篡位,你還可以堂堂正正,義正言辭的說,你是為了所謂的愛情,是因為我!殊不知,你的理所當然,隻是你的借口,你想要成為天下唾罵之人,不要拉上我,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背負你的罪孽!”


    宋小棉當然不認可沈洛凡所謂的理由!


    而對於沈洛凡這種,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承認他的自私和他的權欲熏心?


    從一開始,他對任何人,包括對他自己,說的都是這一套: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宋小棉。


    雖然,他的軍早在喜歡上宋小棉之前,就已經在暗中籌備,但是,他總想要給自己立一個光輝,高大,而又癡情的形象,以便於他當真登上皇位之後,在向百官以及百姓樹立個人威嚴以及形象的時候,能夠拿來當做他篡權的擋箭牌。


    若是能夠因此而獲得百姓感性的諒解,使得眾人對他不斷的誇讚,事情的重點混淆之後,別人就會漸漸忘記,他是一個權欲熏心,一心隻想要登上皇位的篡權之人,這就是所謂的熱點轉移。


    同現代的熱搜是一個道理,用一個又一個的新聞熱點,將之前的醜陋給掩蓋,人們都是喜歡熱議被炒起來的事件,而沈洛凡,便想要很好的利用這一點。就是把人們本該關注的熱點,轉移到其他的事件之上,削弱人們原本對關注點的注意力,從而也就能夠削弱沈洛凡的罪孽,


    人通常都是有選擇記憶法的,他們會自主的,選擇屏蔽掉自己不想記住的不好的記憶,不利於自己的記憶,反而會記住那些於自身有益,並且能夠不斷給自己帶來利益的美好的記憶。


    沈洛凡現在就處於這個階段,可悲的是他自己並未意識到,而且還不斷的進行自我催眠,以至於現在他坐在宋小棉的麵前,饒是宋小棉戳破了他現在的行為,他依舊不知悔改,不認為自己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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