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林墨然所講的那般,跟隨他所想,而去發誓,而是反問道:“皇上當真那般不信任皇貴妃,非要臣來發毒誓以證清白嗎?”


    林墨然盯著沈洛凡,聲音冰冷:“朕並非是不相信皇貴妃,而是不相信你。”


    沈洛凡無話可說,可心中卻突然有一股想要報複的小衝動,雖然他不想毀壞宋小棉的聲譽,可他倒是寧可自己當真與宋小棉背著林墨然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若是林墨然不要宋小棉,他一定會拚盡全力,就算是提早逼宮都覺得甘願。


    “如果臣當真與皇貴妃發生了什麽,背叛了皇上,皇上打算如何處置皇貴妃和臣?”


    四目相對,兩個男人之間暗流湧動,氛圍越發的劍拔弩張。


    林墨然忽然笑了,是冷笑:“在朕這裏,沒有如果,因為愛妃的為人,朕最清楚不過。”


    這話已經表明和堅定了他對宋小棉的信任,沈洛凡雖然替宋小棉感到高興,卻也覺得心裏堵得慌,心生嫉妒。


    為什麽在宋小棉身邊,一直守候並且保護她的不是自己,林墨然有什麽資格!


    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若是暫時能夠保證宋小棉的清白,對於她來講,是一種保護,隻要沒有因此而傷害到她,沈洛凡就滿足了。


    如此,沈洛凡毒誓也沒發,林墨然轉身就走了,三兩句對話,林墨然已經向沈洛凡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對宋小棉的深情,既是護佑自己女人的宣誓,也是對沈洛凡發起挑釁的迎戰。


    在感情上,沒人是大方的,尤其是男女感情。


    林墨然對宋小棉的信任,不僅僅是基於自己對她的深情,還有他堅信宋小棉對自己的情真意切,他隻有證明了宋小棉的清白,才算是打臉了宋錦,並且讓沈洛凡死心。


    清風苑內,宋小棉有滋有味兒的吃著造反,同樣被帶迴來的小燕卻沒了心情,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見宋小棉這般悠然自在,完全沒有因為被誣陷一事而受到任何影響,除了佩服,也有擔心。


    “娘娘,皇上有沒有對您說些什麽話,比如相信您是清白的這類的話?”


    對待有關宋小棉的事情,小燕總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因為太害怕主子受到傷害了,不論是從林墨然那裏,還是從其他的妃嬪那兒。


    何況,昨夜一事,她這個當丫鬟的沒有保護好主子,又愧疚又自責,生怕因為自己的過失而給主子造成不可挽迴的影響。


    宋小棉反過來安慰小燕:“這樣的話倒是沒有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本宮自己心裏有數,不會有事的。”


    見主子這麽豁達,小燕更是覺得擔驚受怕,主子自從懷孕之後,這精神頭,以及和他人鬥的精力便一天不如一天,往常生活中都會傻傻的,何況是和皇後這樣精明的人相爭鬥呢,會受到傷害是必須的。


    “娘娘,奴婢雖然不想影響您的好心情,可是這次您和皇上的矛盾不同於以往,您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從小燕的語氣中聽得出來,她十分悲觀,對此番事情的發生也很消極。


    宋小棉說再多都不能夠打消小燕的顧慮,隻是長舒一口氣:“那就靜待皇上的調查結果吧。”


    對於林墨然,宋小棉是相信的,正如他眼神告訴自己,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一樣,給予對方彼此信任,才是最好的感情相處。


    延禧宮的宮人一個個都被林墨然給叫去問話了,宋斌那邊也不閑著,忙於調查昨夜之事,並且還親自到小花園,尋找任何蛛絲馬跡。


    而至於沈洛凡,在被林墨然問過話之後,便出了宮,皇上並未因此而囚禁他。


    後宮妃嬪聚集在一起,低聲議論有關宋小棉和沈洛凡的事情,又是欣喜又是擔心,欣喜的是宋小棉終於倒黴了,擔心的是,皇上在這件事情上對宋小棉手下留情,白讓她們高興一場。


    “皇後娘娘也真是倒黴,幫著皇上捉奸,結果皇上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責罰了皇後,嘖嘖。”


    “說的就是,如果這次皇貴妃落魄,皇後又被責罰禁足,終於有咱們出頭的機會了!”


    後宮本來就不是一個講人情的地方,女人受寵也從來都是輪番上陣,宋小棉受寵了那麽長時間,已經足以讓這些妃嬪們嫉妒紅了眼睛,現在終於落於劣勢,出於風口浪尖上,其他的妃嬪更是躍躍欲試,想要取而代之。


    更有甚者,內心暗搓搓的想要取代宋錦皇後的位置。


    後宮不乏充滿野心之人,誰都想要往上爬,出於底層,即便身懷有孕,也隻會淪為被他人暗害的份兒,連個伸冤的地兒都沒有,隻要對方做的足夠幹淨利落,即便你知道背後暗害你之人是誰,沒有證據,人家也照樣逍遙法外。


    所以,往上爬,除了想要牢固在後宮的地位,也是為了能夠避免盡量多的迫害和壓迫,當然,最為主要的,是能夠有更多權力的聚攏,比如借著手中權勢,讓娘家人盡可能多的在朝中任職,從而擴大娘家本姓在朝中的實力,有利於日後讓自己的兒子成功坐上新皇之位。


    後宮的熱鬧,沒有影響到林墨然對下人的審問,以及對真相的追逐調查,宋斌的效率更是經過了林墨然的考核和考驗的,所以不到一天的時間,宋斌將昨日但凡在宮中見過沈洛凡和宋小棉之人的口供都對了一遍,得出結論,宋錦在說謊。


    加上林墨然那邊審問所得,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宋錦。


    既然不是宋小棉的錯,林墨然緊繃一天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再次踏入清風苑的時候,更是覺得身心放鬆,見到靜靜等待在房間之內,安靜看書的宋小棉,林墨然忍不住,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一方麵還要小心避免碰到她腹中的孩子。


    宋小棉不用問,也知道林墨然查出了真相,因為他從早上開始就皺起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身體也不再似之前那般一味的端著,終於現了幾分放鬆之態。


    林墨然將臉埋在了宋小棉的肩頸之間,輕聲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對與宋小棉,他充滿了自責。


    本意將她從宮外接來,是為了能夠更好的保護她,故此才會有不讓任何人隨意進出清風苑的命令,可是到頭來,還是沒能夠免除讓她在宮中受到他人的傷害。


    宋小棉輕拍林墨然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一般,柔聲道:“我很好,放心吧,她們這點而小伎倆,根本不足以打倒我,而且,我們的孩子也命硬的很,怎麽能是說迫害就迫害得了的呢?”


    宋小棉說的雲淡風輕,看似一副早就看開了一切的樣子,豁達的很,可林墨然從她的話中又聽出了言外之意,不由得再次皺起眉頭,從她的肩頸中抬起頭,盯著宋小棉的眼睛。


    “有人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宋小棉本就打算,將之前宋錦迫害腹中胎兒的事情告知給林墨然,所以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


    “究竟是怎麽迴事?”


    林墨然的神色頓時嚴肅和認真起來,半分都容不得他人放鬆,目光緊緊盯著宋小棉,不允許她對自己有絲毫隱瞞。


    宋小棉本來也沒想隱瞞,於是便將宋錦買通人,在她的安胎藥中下三虛滑胎藥的事情,詳細的告訴給了林墨然。


    林墨然立即將那被買通的太監餘生給叫來,詢問有關宋錦買兇害人的事情,餘生全部招供,並且主動承認錯誤。


    在宋小棉的求情之下,加上也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林墨然並未定餘生的罪,卻是將他從清風苑,給發配到了廚房,專門幹一些雜活,從此不得踏入清風苑以及妃嬪之地,並且對於皇後和皇貴妃之間的事情,要守口如瓶,否則,滿門抄斬。


    林墨然專門給餘生換了名字和身份,就是謹防日後宋錦找餘生的麻煩。


    餘生能夠活命已經阿彌陀佛了,哪裏還能夠奢望更多,他更加感謝宋小棉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否則,在後宮之中,他一直戰戰兢兢,無法安心做事,生怕什麽時候一不小心,將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給搭進去。


    可即便被指使的小嘍囉已經被處理,林墨然心中怒氣卻難消,對於宋錦,他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哪裏有這樣冷血而又令人覺得可怕的女人,心思歹毒如蛇蠍。


    “來人,去調查皇後娘娘手中三虛的藥物是誰給的,除了她之外,背後還有誰幫著她?”


    林墨然對暗衛吩咐道。


    宋小棉也驚覺,對呀,她倒是忘記了這一茬兒,三虛這種藥,宋錦是不可能知道的,那又是誰給她提供的這藥呢?那人便是宋錦的同黨了。


    宋錦不能就此治罪,但是那個提供藥物之人,理應受到責罰,至少應該切斷他和宋錦之間的往來,否則,今後還指不定用什麽其他的藥物來如何來對付宋小棉呢。


    暗衛去調查,林墨然的臉色卻一直都未好轉,他望向宋小棉的眼神甚至有幾分責怪。


    “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林墨然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若是宋小棉沒有察覺出來安胎藥有問題,真的喝下去,那兩人的孩子豈不是就此便失去了?失去了孩子,宋小棉是否能夠承受這個打擊,林墨然尤未可知,萬一承受不了,宋小棉豈不是也跟著奔赴到危險的邊緣。


    林墨然無法想象失去宋小棉的場景,更不想有任何危險,宋小棉自己一個人扛,他希望自己成為她的保~護傘。


    他的心情,宋小棉理解,所以才不會覺得他是過於緊張,心中更多的是欣慰。


    對心愛之人的擔心,總會勝過對自己的擔心,對方發生一點兒事情,都會提心吊膽。


    “當時你忙於政事,本就不常來清風苑,我也不好去打擾你,省的你再因為我的事情而分心。”


    宋小棉神色上略有些過意不去,換位思考,若是林墨然有危險瞞了自己,她也會著急擔心的,所以,她想讓自己的解釋更加貼合實際,並且希望能夠得到林墨然的原諒。


    看著這樣的宋小棉,林墨然卻隻是覺得心疼,沒有自己保護的日子裏,宋小棉隻能夠倚靠她自己,暗夜中她一個人獨自往前行走,不知道是否有害怕的時候,可即便如此,為了不讓自己分心,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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