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告訴朕,皇貴妃和淩國師,為什麽會出現在延禧宮的客房,延禧宮什麽時候能夠準許有人在深更半夜隨意進出了?”


    林墨然問道了關鍵問題。


    宋錦神色變換莫測,心裏卻是在搜索理由。


    “臣妾對天象有了興趣,想要讓淩國師幫著解讀一番,隻是因為天色漸晚,便讓他留下,至於皇貴妃是如何到他的客房的,臣妾不知……”


    宋錦之前一直都在高興汙蔑成功,想著待除去宋小棉和沈洛凡之後,自己的風光日子,覺得一切都已經注定,不會再有任何意外和改變,所以也沒怎麽費盡心思的去編排理由。


    她以為,按照林墨然對宋小棉的在意,看到眼前一幕,大抵隻是一通責罰和憤怒,根本都來不及細問緣由吧。


    可她也正是因此而忽略了一點,正是因為林墨然對宋小棉在意,所以才不會輕而易舉就質疑她,反而會對任何危急宋小棉的事情謹慎調查。


    林墨然巴不得宋小棉無事。


    “你不知道?那你總該知道,後宮妃嬪不得留宿朝臣吧。”林墨然那望向宋錦的眼神越發冰冷而凜冽,宋錦甚至覺得周遭的氛圍都瞬間冰凍住了,自入冬以來,她還從未覺得這般冷。


    “臣妾知道,可是當時實在是太晚了,臣妾不得已……”


    “不管什麽理由,犯了宮規,理應遭受責罰,念在你是初犯,朕就罰你禁足一月,抄寫佛經一百遍。”


    聽林墨然這話裏的意思,這責罰算是輕的了,可是在宋錦看來,禁足和抄寫佛經,對她來講已經算是極刑。


    “皇上,相比臣妾所犯的宮規,那皇貴妃和淩國師所犯的錯誤,豈不是要被斬首!”


    宋錦衝動之下脫口而出,她氣不過,更加不甘心,若是自己因此而遭受了責罰,都不能夠除掉宋小棉的話,豈不是太不值了。


    林墨然卻反問:“延禧宮的宮門,昨夜是誰值守,將他們帶過來,朕要親自審問!”


    宋錦欲要跟上,被林墨然一瞪:“你留在這裏,不許跟來,朕要單獨審問!”他又將目光投向了沈洛凡,“淩國師是被皇後娘娘宣進宮的?”


    沈洛凡終於能說話了,自然是要替宋小棉說話:“正是,隻不過,臣還未進入延禧宮,便在小花園同皇貴妃相遇,聞見香氣之後不省人事,然後便到了現在。”


    宋錦想要爭辯,她妄圖能夠用皇後的身份壓製沈洛凡,奈何當著林墨然的麵兒,她說什麽話,妄圖達到什麽樣的作用和效果,林墨然都是看得出來,也聽得的出來的,所以她也不好壓製,隻能略顯無力的辯解。


    “淩國師,你怎麽跟著皇貴妃一起欺騙皇上啊,你們做了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情,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想要將此事怪罪到那莫名的香氣上,想要讓一切都與你們之間的偷情和情不自禁無關!”


    宋錦說白了,一個勁兒的用“苟合”和“偷情”的字眼去提醒林墨然,宋小棉是個不檢點的女人,是犯了宮規大錯之人,不外乎就是想要讓林墨然對她進行責罰。


    宋錦恨不得宋小棉在宮內消失。


    林墨然對於宋錦所講甚是不滿,他雖然介意眼前一幕,可他相信宋小棉,所以心中對於調查很是看重,更希望能夠盡快看到結果,也好讓宋錦閉嘴,省的總是不斷的說宋小棉的壞話。


    “夠了!”林墨然厲聲嗬斥,宋錦被嚇得瑟縮,卻仍舊嘟囔了一句:“臣妾說的都是真的,這樣有辱皇室尊嚴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皇上又如何麵對後宮眾位妃嬪,以及朝中大臣,坊間百姓也會從之前對皇上的信服,到後來的心生鄙夷……”


    “朕說了,這件事情,朕會親自調查清楚,至於你,給朕老老實實待在延禧宮抄寫佛經,若是被朕知道你暗中搗什麽鬼,你這皇後之位,隻怕要易主了!”


    林墨然對宋錦的話並不是威脅,而是真話,這話他一早就想要說了,奈何礙於先帝的遺詔,以及朝臣給他的壓力,加上宋錦也沒犯什麽太大的過錯,沒有理由讓林墨然那麽做罷了,可是現在,被宋錦三番五次的糾纏,並且這般對待宋小棉,暫且不管真相如何,單是宋錦落井下石的做法,便讓林墨然非常厭惡。


    宋錦嚇懵了,她從沒想到林墨然會說這樣的話,雖心中有氣和不甘,但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延禧宮內的昨夜當值的所有宮女太監,朕都要親自審問,宋斌,昨夜淩國師是何時入宮的,何時經過小花園的,皇貴妃是何時經過小花園的,你調查出目擊證人來,朕同樣要親自審問。”林墨然既然相信宋小棉,必然是要給她一個清白的。


    “還有,宣太醫,給淩國師和皇貴妃檢查身體,有任何異樣,稟報給朕。”


    若真是那香氣作怪,一夜的時間,不可能消散的那麽快,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這也是能夠驗證宋小棉和沈洛凡所講“真相”的有力證據。


    宋錦一聽,心裏就是顫,自己費盡心思籌謀策劃了此事,若是因為皇上對下人的審問而有所變化,豈不是白費了心機?


    不行,絕對不能就這樣浪費了機會。


    宋錦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林墨然的麵前,在場人都是一愣,宋小棉更是捉摸不透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都已經遭受了皇上的責罰和訓斥,她還想作?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宋錦為了除掉宋小棉,也是有夠拚命的。


    沒想到她這一跪,林墨然看都不看,轉身徑直離開了,就連宋錦剛開口說的“皇上”兩個字,都拋到了身後。


    宋小棉一看,得,宋錦白跪了!


    這時宋公公進來,對宋小棉提醒道:“皇貴妃娘娘,皇上讓老奴親自送娘娘迴清風苑。”


    宋錦一聽這個,更是炸毛,揪住宋公公不放,麵目有些猙獰道:“為什麽,她犯了那麽大的錯,皇上都要對她那麽好,本宮不過是將所見所聞告知給皇上,卻要遭受責罰,宋公公,你是皇上的身邊人,理應知道皇上為什麽會這麽做,你告訴本宮,本宮究竟哪裏做錯了?”


    宋錦甚至有些癲狂的意味,籌謀的計劃,沒有得到預料之中的結果,她當然不悅,白白受了責罰,她更是覺得不公。


    她一味的追求和宋小棉在林墨然心中的平等,可她無法認清現實,便也無法釋懷自己所遭受的冷落,以及眼睜睜的看著宋小棉一再讓林墨然違反原則。


    宋公公看著抓狂的宋錦,臉色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輕輕將自己的衣袖從宋錦的手中抽出,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與宋錦的距離,悠悠道:“皇後娘娘若是有什麽不懂的,直接問皇上,老奴無法給娘娘解答。”


    然後,宋公公看向宋小棉:“皇貴妃娘娘,老奴帶您迴清風苑。”


    大概是因為宋公公向來心中清明,做事有板有眼,從不趨炎附勢,心中總有一杆明辨是非的秤,最為主要的,他對林墨然忠心耿耿,是林墨然的人,所以見到他,宋小棉反而生出一股親切之感。


    故此,宋小棉在宋錦如刀一般的眼神中,跟著宋公公便要離開。


    隻是在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聽到宋錦在身後陰惻惻的說道:“宋小棉,你逃不過這一劫的,這全都是你自作自受!”


    聽到不知情的人的耳朵裏,似乎宋錦篤定了宋小棉是真的和沈洛凡之間苟合,並且也有證據,可是宋小棉知道,這不過是宋錦對她使用的心理戰術罷了。


    嚇唬人誰不會啊,關鍵是被嚇唬之人,是否受到開口之人的影響,宋小棉的心理素質可不是宋錦能夠比得過的,曾經的混混生活,或許她心底還埋藏著對他人言論的在意,可是來到古代,經曆諸多事情,終於和林墨然攜手並肩之後,她眼界越發開闊,也越發會將不當言論,左耳進,右耳出了。


    何況那個想要刺激她的人還是宋錦。


    對宋錦的話,宋小棉隻是淡然一笑,迴頭對宋錦說了一句:“那就要借皇後娘娘吉言了,看誰能夠笑到最後。”


    然後,拂袖而去。


    宋錦恨恨地攪著手中絹帕,蓮花上前欲要詢問什麽,被宋錦狠狠甩了一個耳光。


    她無處發泄,隻能找手下人發泄。


    “一百遍的佛經,本宮要抄寫到什麽時候!”宋錦臉色都變了,麵目猙獰的好像是一隻怪獸,蓮花看著都害怕,“禁足?本宮好不容易才解除了禁足,沒想到因為宋小棉的錯誤,竟是再次將自己給搭了進去,可惡!”


    宋錦憤憤地瞪著蓮花,蓮花唯恐有什麽責罰強加在自己身上,不敢與之對視,忙低下頭,縮著脖子,整個人都恨不得立即在宋錦的麵前消失。


    “你剛剛要說什麽?”


    宋錦倒是還沒忘了蓮花之前所為,沒用的話蓮花之前自是說過不少,可當下情景,宋錦相信蓮花還不至於蠢到說些廢話。


    “娘娘,淩國師他……”


    宋錦才恍然記起,宋小棉走了,還有一個沈洛凡,她身為皇後,找沈洛凡的麻煩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可算是逮到了一個發泄的對象。


    然而她將目光投向之前沈洛凡所站的地方,哪裏還有什麽人,空無一物。


    “他人呢?”宋錦聲音又提高了八個度,蓮花嚇得渾身一抖,結結巴巴道:“走了……”


    “誰允許他走的,你是怎麽看人的,在本宮的眼皮底下竟是都能夠將人給看丟了!”宋錦盡數將怒氣都發泄在蓮花的身上。


    蓮花忙跪倒在地,心裏那個委屈啊,既然是在眼皮子底下,皇後您怎麽沒看住啊,奴婢一個小小的宮女,能夠攔得住淩國師,再怎麽說,人家也是朝中重臣,是皇上所看重的臣子啊。


    不僅僅是蓮花,在場的其他宮人也都受到了株連,輕則被掌摑,訓斥,重則被杖責,無法起身走路,更枉談幹活了。


    沈洛凡並非是自己走的,而是在林墨然的示意之下離開的。


    沈洛凡一路跟著林墨然,兩人皆一言不發,氛圍微妙而凝重。


    終於,在一處隱蔽之所,林墨然停住了腳步,側頭看向沈洛凡,目光十分凜冽:“淩國師,你發誓你剛才所言都是真的。”


    沈洛凡迎著林墨然的目光,身為當事人,他表現的卻十分的淡定和鎮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家肥女娶夫有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鳳梨罐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鳳梨罐頭並收藏農家肥女娶夫有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