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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二姐的問題,並沒讓我感到意外。


    那晚太姥姥帶我去上香,將她的一切交給我時,符晴和李茉莉都在睡覺,所以她們並不知道那晚具體發生了什麽。


    在此之前,我聽到有些人在一旁小聲討論。


    他們在猜測,符家到底哪個孩子會接太姥姥的班?


    有人直言不諱,“那還用想嗎?


    曹老太太早就給出了答案啊!


    肯定是她家小茉莉接她的班啊!”


    也有人不解,“為什麽啊?


    不是說符三去什麽山上拜師了嗎?


    我可不讚同你這說法,這行,不是普通人能接得了的!”


    那人哼笑了聲,胸有成竹的開腔道:“不然賭一百塊錢的?”


    緊接著他又分析道:“曹老太太整天把小茉莉放在身邊,這三個孩子當中,就屬她接觸這方麵的事最多。


    符晴那孩子從小淘到大,也無心摻和,安安穩穩過自己的小日子挺好。


    符三常年不在家,而且腿腳還不利索,雖然符家對外說她去外地拜師,可到底幹嘛去了誰知道呢?


    再說,終究不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


    這可一門誰都想要的獨門絕技,誰要是有了渡病這手藝,錢都追著你跑!


    我要是曹老太太,肯定要留給自己最疼的孩子,而且我猜,她早就傳給老二了。


    老二的性格沉穩,懂事,心善,最重要的是她好學,所以她最合適不過!


    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大夥經他這一番分析,讚同的點了點頭,目光紛紛投向滿院在忙活的二姐。


    局外人看她指揮操辦葬禮井井有條的樣子,還真有點當先生的風範。


    我也是聽大家閑聊後才知道,二姐平日裏會幫太姥姥打理雜事,這一點倒是難得。


    一般年輕人,誰願意安下心來幹這麽枯燥繁雜的工作?


    隻不過我沒想到她會直接跑來問我,眼底有掩蓋不住的埋怨。


    我對二姐點點頭,坦誠道:“太姥姥臨走前是教了我些東西。”


    她的眼圈肉眼可見的發紅,身體控製不住的向後栽了下,踉踉蹌蹌。


    自顧自呢喃,“為什麽不是我?她明明答應我的…”


    我眉頭不悅的微蹙,“二姐,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現在是太姥姥的葬禮。


    收拾好你的心情,有什麽事,等葬禮結束再說。”


    我欲要走,她在身後叫住了我。


    “如因!太姥姥一定是沒來得及教我…


    不如,你教我,好不好?”


    對於她的無理要求,我眼底的不悅變成了盛怒。


    我轉過身快步走到她麵前,她長得嬌小,我低頭冷漠的質問她,“難道學這門手藝,要比和她最後告別的機會還要重要嗎?


    你真的認為,現在是談這個事的時候?!”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時符晴氣喘籲籲的跑來,探究的目光在我們倆身上打量,“如因,奶奶叫你過去一下!”


    我留給李茉莉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便跟著符晴走了。


    符晴敏銳的察覺到,我和李茉莉之間暗潮洶湧的氣氛。


    走出幾步後,她問我,“剛剛怎麽了?你們在聊什麽?”


    我搖搖頭說,“沒事。”


    她撇撇嘴,“別以為我一天心裏不裝事就代表我不知道,早晨那會兒我都聽到了。”


    “聽到什麽?”


    “大姨在罵她,娘倆在房裏吵起來了,大約就是說太姥姥偏心,明明說好讓她接班的…”


    按照李茉莉所說的話,讓她接班的事,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這如果真是太姥姥的意思,為何又突然改變,把這門手藝傳給我呢?


    “大姐,我不經常在家,家裏發生過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


    符晴瞬間明白我話裏的意思,同我講道:“你不用多想,家裏什麽事也沒有。


    太姥姥也從未說過這話!”


    “那二姐為何要這麽說?”


    “我實話和你說了吧!


    別看我和茉莉天天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可她心思重,有什麽心事都不同我說,我對她的想法並不是很懂。


    小時候有一次她大病一場,差點沒死了!從那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太姥姥就時常把她帶在身邊護著。


    太姥姥讓她幫忙做點什麽,茉莉是發自內心的厭惡,因為她經常被困在家裏,不能和我一樣出去玩。


    要是家裏來了香客病人什麽的,她也嫌吵,嫌煩。


    不過就在幾年前,她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對這行生起了興趣。


    每天不用太姥姥叫,也自願守在太姥姥房裏,連我叫她出去玩,她也不願意去了。


    有一次奶奶和太姥姥私下聊天被我聽到了,奶奶偷偷問太姥姥,是不是有心傳茉莉手藝?


    太姥姥當時迴答的非常堅決,她說茉莉不合適,不是什麽人都能幹她這個工作的,她能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強!


    還說家裏以後不許再說這些話!


    所以隻有可能是茉莉撒謊,老太太向來說一不二,又怎麽可能會食言?”


    聽完大姐的話,我心裏大概有數了。


    不免感歎道:“二姐真是糊塗,她是不懂太姥姥的苦心。”


    符晴嘴裏發出不屑的輕哼,“這事沒完,她還會找你的,到時候你打算怎麽辦?”


    “教她。”


    符晴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問道:“教她?你瘋了不成?你要是不好意思拒絕,大不了我去讓她別再纏著你!”


    “大姐,稍安毋躁,即便我全部告訴她,也沒用。


    太姥姥教我的那些東西,要是沒點功底,就算她照貓畫虎一比一的去還原,也隻是白忙一場。


    我教她,她學不會,以後就不會到處埋怨了。”


    符晴恍然大悟,衝我豎起大拇指,“還是我妹妹聰明!”


    “姥姥在哪?我們快過去,別讓她等久了。”


    符晴揮揮手,“哎!奶奶沒叫你,是我看你們好像吵起來了,所以去解救你出來!


    奶奶情緒很不好,在屋裏躺著呢!


    我們還是別去打擾她了。”


    我感激的看向符晴。


    所有人都說她性格大大咧咧,其實接觸下來會發現她心思很細,她遺傳大舅和大舅媽天生開朗的性格,不拘泥於小節,給人營造出一種沒心沒肺的樣子。


    她很有姐姐的樣子,認為她是家裏最大的孩子,理應照顧好妹妹們。


    這一點,從我第一次迴到這個家時就體會到了。


    她會主動帶我玩,給我買好吃的東西。


    我在青龍山的時候,她一有時間就會給我打電話,關心我在外麵過得好不好。


    雖然我們是表姐妹,但她真心實意的拿我當親妹妹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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