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arei?


    whereisi?


    whatdoido?


    人生三問以一種不忍直視的姿態在林宇的腦海裏盤旋。


    一來彰顯了他完全被打懵的狀態,二來暴露了他那可怕的,完全會被兩百多年前的華國前輩們吊打的,最多隻到學齡前的英文水準。


    迷糊的林宇,滿身泥濘的起了身,一隻熟悉的步足又又又來了,這次是撞擊。


    林宇翻飛著清醒了過來,準確的落迴了原先的大石之前,真個是打哪來迴哪去。


    但區別還是有的,林宇的後腦撞在了大石之上,疼的他一陣諮牙俫嘴。


    隻要不危及生命,林宇的域界之壁總是很羞於見人,這讓他多少有些苦惱。


    大石上出現了一個凹坑,傷的比林宇還重,無處哭訴的同時,又被林宇踢了一腳。


    “識海裏沒有神識!”


    瑪門趕忙言簡意賅的匯報了情況,同時期盼著林宇能再踢大石幾腳,把心裏的怒氣及憋屈給發泄個幹淨。


    “我懷疑他的神識藏在那些半身人裏!”


    瑪門繼續給意見,想表達一層不是我無能,隻怪敵人太狡猾的意思。


    林宇睜大了眼睛,這近百的半身人,怎麽找?怎麽確定?這還給不給人逃生的機會了?


    “你再刺激他一下,本體的表情肯定更生動,我們還有機會的!”


    瑪門機智如鬼。


    “醜鬼,你媽喊你迴家吃飯,別來煩我了!”


    林宇習慣性的聽從了瑪門的建議。


    空氣安靜了一瞬後,蜘蛛怪猛地嘶吼了一聲,發出了迄今為止最響亮的怒吼。


    那近百的半身人就如瑪門所料,像人的須發般張了開來,一張張憤怒扭曲的表情徐栩栩如生,怒視而來。


    “我x,都好逼真,都好生動!”


    瑪門怪叫一聲,沒了動靜。


    “你大爺,你坑我!”


    林宇掉頭就跑,跑的比聲音還快,可惜快不過蜘蛛怪。


    “您老又不是母的,修為還這麽高,就長相上欠缺了那麽一點點,真的無需如此在意的!”


    林宇哀嚎著解釋了起來。


    可惜,蜘蛛怪不聽,半身人和步足交替的擊打著,每次都迅如閃電,絕不讓林宇護罩裏的毒靈氣有發威的機會。


    “你去追我老師吧,他罵你罵的更難聽!”


    林宇開始出賣老師,護體靈罩裏的毒靈氣因為總是找不到目標的亂竄,有了一些紊亂的跡象。


    蜘蛛怪的擊打絲毫不停,打不死林宇他認了,但不打是不可能的!這是態度問題!


    “阿敵,救命啊,給我炸死他!以後,我獨寵你一個,二郎算個屁啊,我隨隨便便就放掉了!”林宇又開始了新一輪胡言亂語的求救。


    ……


    炸炸炸,就知道炸,你自己怎麽不炸啊?我炸了,我空間裏的人怎麽辦,陪葬啊!


    滿肚子苦水的阿敵一邊腹誹,一邊又朝著灌木叢裏縮了縮,縮的一點都不露。


    躲好的阿敵又忍不住的抖了兩抖,身體微微發顫的他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自己汗毛倒豎的身體,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阿敵艱難的轉過了頭,噠噠噠的低鳴著,如同結巴了一般。


    那想要傳遞的警訊卡在喉嚨裏,被恐懼塞得根本就吐不出去。


    怎麽還有一個!


    阿敵看著後方距離不到一米,可男可女或者叫不男不女的俊美人兒,有種快要暈厥的衝動,那是一種被死神扼住了咽喉後的自我保護措施。


    “噓!”


    俊美人兒一身綠袍,赤著足,將食指豎在了嘴唇正中:


    “你也不想被發現吧,那就要保持安靜啊!難道你想出去自爆?


    我告訴你哦,你自爆也沒用的。”


    阿敵趕忙搖了搖頭。


    那種扼喉的窒息感消失不見了,通過來人的舉止言談,阿敵很容易的判斷出,這是個男人!


    爆爆爆,就知道爆,我爆沒用,你倒是去爆啊!


    重獲自由的阿敵很嘚瑟的在心中對新的敵人發著狠。


    俊美人兒掩嘴一笑,銀鈴般的笑聲並不飄遠,就在那一米見方的地方歡快的縈繞著。


    阿敵有了種內心被看穿的心虛感,連帶著更多的恐懼感。


    “你還不會說話吧?你想事情時情緒波動不要太大,那樣很容易被看穿的。”


    俊美人兒自顧自的繼續說著,笑的天真而燦爛。


    可這模樣落在阿敵眼中,卻讓他更加的慌亂了起來。


    “別怕,不和你計較的,我就找個人說說話解解悶,到了我這修為,還有啥看不開的,還有啥聽不得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俊美人兒停下了笑,帶點認真的說道。


    阿敵趕忙點頭,可那心裏還是不受控的開始了吐槽。


    看開了?外麵那個怎麽解釋,不就罵了一句,不對,是好幾句醜嗎?至於這麽追著打,至於這麽不死不休的?


    “阿蛛是女孩子啊,罵她醜,可不得和你急眼?你要罵我醜,我也要急眼的!”


    俊美人兒的話像一道晴空霹靂般,打在了阿敵的身上,打得外焦裏嫩。


    我暈,原來你是個女孩子啊!你不主動說,我還真沒看出來……


    “你也怪有意思的,好玩的人兒,十幾年前來了兩個,前幾天又來了一個。”


    美人兒也就是先前的俊美人兒,邊說邊看向了溫熙龍藏身的方向一眼:


    “沒曾想,今兒,又來了一個,還是個打不死的。那是你主人?這一界,怕是沒人能殺得了他吧!”


    聽到主人被誇讚,阿敵很是與有榮焉,插著腰繼續思想交流:


    既然打不死,那還不快住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咱的主人也是要麵子的,被像死狗一樣攆著打,終歸不好看啊。


    “也是個理!”


    美人兒看了看不遠處,隨意的道:“再讓阿蛛發泄一會,等她氣消了,我喊她停手!”


    不遠處,林宇快崩潰了,逃又逃不掉,打也打不過,死亦死不得,這日子真的難熬,十來分鍾的時間,像過了幾年一般,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步足再次襲來,林宇雙臂交叉護住了臉,打擊卻並未到來,反是有了種飄起來的感覺。


    林宇雙臂微移,將眼睛露了出來,看了兩眼才確定一切並非虛妄。


    那蜘蛛怪竟是用步足將他挑了起來,動作細微而輕柔,並未引起護體靈罩的反應。


    林宇歎了口氣,自己手段不少,但全是自主激發的,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製。


    四周景物一陣變換,蜘蛛怪挑著林宇奔跑了起來。


    短短十幾秒後,來到了地洞之口,將仍在迷糊的林宇懸在了洞口之上。


    “你要放我走?”


    幸福來得太突然,林宇不敢置信的脫口而出,也不管蜘蛛怪聽不聽的懂。


    蜘蛛怪將步足一抽,林宇向著洞內落去。


    做完一切,蜘蛛怪掉頭欲走,又感覺哪裏不對!


    一具半身人飛到了洞口之上,見到了掛在洞壁上兀自不肯落下,臉上掛滿羞赧笑容的林宇。


    步足再次降臨,刺入了洞中。


    林宇見狀隻能無奈鬆手,向著暗河墜落而下。


    噗通一聲響,林宇落入水中,撲騰兩下後,浮在了水麵之上。


    上方一片漆黑,想來那蜘蛛怪定是將洞口用步足給塞住了,以防自己再爬上去。


    此時的暗流已經沒有了轟鳴聲,從動態變為了靜態,這個變化正是林宇不想貿然進入的原因。


    出路已無,林宇隻能開啟內循環,向著暗河底部沉去。


    下落了幾十米,林宇觸了底,左右一張,很容易判斷出這是個剛挖掘出來的通道。


    通道呈現倒著的t形,而林宇就在這橫豎的交匯處,通道直徑隻有三米,不算很寬敞,摸了摸堅硬光滑的洞壁,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修煉者的手段,應該是某個精通土遁的海族挖的。


    林宇這次想起了動腦,先用智腦定了一下方位,通道的一端指向西北,另一端指向了正南偏東一點點,那裏連通著長江。


    海族肯定是迴長江老巢,不可能向著陸地而去,帶著判斷,林宇開始了前行。


    洞道裏幽暗無光,林宇隻能憑借著頭燈的光亮前行。


    這一路行來,沒見到任何的岔路,倒是不虞走岔了,可沿途的單調和泡在水裏的不適,還是讓他走的辛苦無比。


    無聊了,林宇會遊上一段泳,遊乏了,林宇又開啟焚風,拚命地在地上奔跑,可水裏阻力太大,跑的也不盡興。


    想說話了,林宇便將瑪門喚出來聊聊天,此時的瑪門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出餿主意的事,聊起天來,雲淡風輕的。


    林宇怕這唯一的聊友不搭理自己,也不敢提先前的事,但這筆賬他可是記下的。


    一番折騰,也不知還要走多遠,林宇心中又記掛起一樁怪事,為何沒見著陳無名和丁寧城他們?


    水中前行,不靠裝備的話,是要耗費靈氣的,丁寧城幾人肯定走不快,按照道理來說,應該追上了才對啊!難道,我又走錯了!


    想到這裏,林宇第一次停下了腳步,掉頭望望後方已經走了近半個小時的路,這誰還肯掉頭啊!


    我沒錯,我一定沒錯,林宇心中呐喊著,再次開啟了猛衝的模式。


    這一衝,又是一個小時,直到前方沒有了道路!


    林宇不可置信的走到了死路前,伸手撫摸著同樣光滑的石壁,這石壁阻住了前行的道路。


    “看看方位,應該沒錯的。”


    瑪門適時的安慰了一句,走這條路,他也是認同的,也正是他的認同讓林宇堅持走完了後半段,若是出錯,瑪門估計林宇以後不會再聽自己的了。


    深吸一口氣,林宇再次開啟了智腦,智腦經過一番測算,給出了預估的位置,從地圖上看,應該就在江邊了。


    消失的水流轟鳴聲,怎麽也追不上的同伴,同洞壁一樣的阻路石壁,一條條線索,慢慢的勾勒出了一幅幅畫麵……


    新開鑿的洞道中,湍急的暗流直抵長江,一隻大泥鰍拉著破損的車廂一路疾馳,後方跟著一連串的人,海族、丁寧城三人、陳無名老師。


    某個節點到來,或是出於某種原因,開鑿洞道的海族以同樣的方式封閉了洞道,停下了水的流動。


    在這之後,磨磨蹭蹭的林宇跳入了暗流中,錯過了快速直達的班車。


    林宇懊惱的撓了撓頭,這洞道他足足走了一個半小時,天知道遲到了多久,即便自己的猜測正確,將這石壁打破後,能看見長江,可又上哪去找老師他們呢?


    這一切都怪那破蜘蛛,居然虐打了我這麽久!


    林宇恨恨的想著,他為什麽要打我呢?因為我罵了他,那我為什麽要罵他呢?


    林宇與瑪門心意相通的來了個麵麵相覷,覷了幾秒,瑪門趕緊又遁了。


    無論如何,這洞道不是久待之地,林宇摒棄雜念,凝聚好靈氣,一拳打在了石壁之上。


    石壁滋啦一聲龜裂了開來,似乎並不如所見的那樣堅固。


    更令林宇開心的,是那裂紋隻在石壁上蔓延,並未出現在洞壁上,這證明兩者並非一體。


    林宇又打了一拳,這次效果更加明顯,裂紋增多的同時,好幾個水渦在石壁上形成,水又開始了流動,石壁已有通透之處。


    暢快的再出一拳,外麵的天光傾瀉進來,水流開始急促,開始壓迫著林宇撞向石壁,好似急切的想要迴歸江河一般。


    一聲悶響,石壁徹底坍塌,林宇混在碎石中,被激流請出了洞道,即將隨流而下,直入長江。


    刺眼的光線讓林宇很不適應,一時間有些睜不開眼,就在閉眼的一瞬,那下落之勢猛地一止,一個黏糊糊的東西纏在了腰間。


    林宇愕然睜眼,其實也隻睜開了一條細縫。


    透過細縫,林宇發現自己被慢慢的上抬,落在了絕壁間一處凸起的石台之上。


    纏在腰間的東西,縮了迴去,林宇的眼也終於適應了下午兩點,故意被塵啟族調至最亮的假天光,當然,這做法符合地球原本的特點,也沒什麽可指摘之處。


    眼前是一位表情不耐的海族。


    看那長長的兩根須,無鱗的裸露皮膚,濕噠噠的遍身粘液,很明顯是屬於鯰魚海族的一種。


    “還有嗎?”


    鯰魚開了口,不耐的口氣與表情高度一致,那根拉起林宇的長尾同樣配合著,在不耐的甩動著。


    還有什麽?


    林宇很想好好的迴答問題,來緩解這位鯰魚“恩公”的不耐,可這問題太讓人摸不著頭腦。


    沒柰何下,林宇的千言萬語隻能匯成了一個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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