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著說完最後一句話,蘇思雨終是暈了過去。


    王玉茹對此隻是冷眼旁觀,並未有半分動作。


    見狀婢女立即使出渾身力道,將蘇思雨瘦弱的身子扛了起來,意圖去尋府中太醫。


    對此,王玉茹隻是放下手中茶盞,冷冷瞥了眼綠竹。後者自然是上前一腳將人踹翻!


    “啊!皇子妃您為何要讓綠竹姐姐踢我?我們側妃如今有了身子,若是有個好歹,您可擔待的起?”


    被踹的摔在地上的婢女,眼看著蘇思雨裙子下的血跡更甚,當即便口不擇言指責起來。


    聞言,更是不必王玉茹多說,綠竹便是幾個大嘴巴子抽了過來:“我讓你個賤婢胡說八道!膽敢置喙起皇子妃來了?今夜不剝了你一層皮,哼,你瞧瞧你可走的出咱們院子!”


    就算是在遲鈍,婢女此刻也已然迴過味來。


    這主仆二人分明就是故意而為之罷了!


    但現下院中又無旁人,婢女即使在怎麽哭喊,也無人來救。


    終於在綠竹的不斷打罵之下,婢女也是被打的人事不知。


    見此情形,她方才停下手,將微微有些抽搐的手掌藏在身後。綠竹上前討好道:“小姐,現下咱們該怎麽辦?”


    聞言王玉茹也隻是涼涼道:“本皇子妃累了,早早便歇下身子。可憐蘇側妃思念殿下,徹夜不眠留在此處抄寫經書替殿下祈福!”


    說到此處她忽而掩唇輕笑,神色漠然的看向地上躺著的主仆,這才譏笑道:“誰知道這腹中胎兒好端端的就沒了?想必也是命不好!與本皇子妃可無甚關係!”


    說罷她神色瞬間轉冷,原本明眸皓齒還算甜美的麵上徒增些許陰鷙。


    “綠竹,將熏著的香處理幹淨!莫要叫人抓住把柄!”


    “是!小姐!”


    綠竹應下後,便手腳麻利的將還未燃盡的熏香倒了出來,直至將剩餘的香以及粉末搗碎,這才囫圇與茶水一齊攪和攪和倒入了院中的池子裏。


    將一應事物處理完畢,便也是不再理會仍舊倒在地上的主仆二人,徑直將房門落鎖走了出去!


    這邊將將處理完,王玉茹便迴到內院,景蓉立即站起來扶了扶身,待王玉茹眼神瞥過她後,這才站直身子,卻在不敢落座。


    “妹妹等候多時了?”


    斜斜倚靠在貴妃榻上,王玉茹點燃指尖撚起一串上好的檀木珠子在手中把玩。


    見狀景蓉微微搖頭低聲道:“妾身也是剛到,並未等候多久。”


    說罷她這才抬起頭,湊近了些蹲下身子替王玉茹輕輕捶打著小腿。


    接著說道:“妹妹近日已按姐姐的吩咐,將那些吃食都送了過去,且親眼看著柔兒全部吃了下肚!”


    隨即她話鋒一轉接著道:“但姐姐您可能確定,柔兒她隻與殿下相處一日,當真就能有了身孕?”


    聞言王玉茹似是突然來了興致,當即心情大好道:“我的傻妹妹喲,既然讓你做你便去做,若是沒有把握的事,本皇子妃豈能信口開河?”


    說罷她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


    忽而,她眸光流轉間落至景蓉身上,警告道:“你這肚子也得護好了,若是有何閃失,屆時即便本皇子妃不與你計較!宮裏頭那位,怕是也得將你活剝了去!”


    景蓉在聽見她此番話後,身子猛然一縮,隨即跪在地上聲音都帶著顫抖:“景蓉知曉!”


    見敲打的效果已然達到,王玉茹隨即揮了揮手:“退下吧!”


    景蓉恭敬退了出去,直至出了院子,她這才獨自挎著食盒前往書房處。


    等候多時的景柔老遠便聽見腳步聲,當即興奮的撲向門邊喊道:“姐姐,是你來了嗎?”


    聞言景蓉原本嫌棄的表情立馬不見,轉而帶著關切意味上前,將食盒中的飯食一一取出,自門縫下塞了進去!


    便看著自家妹妹狼吞虎咽吃了起來,哪兒還有往日端莊的模樣?


    隨即她在景柔吃的差不多時,話鋒一轉道:“妹妹你且安心,殿下如今已然被救了迴來,想必不日便能迴府休養,屆時你便可出來了!”


    聞言景柔扒拉著飯食的手一頓,卻隻是淡淡應了一聲,轉而哀求起另一樁事:“姐姐,你可不可以幫柔兒打探打探,世子如今在何處?”


    當夜趙文州能提劍來尋自己,景柔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


    不過如今已過去好些日子,卻遲遲不見這兩個男人,她心底不免也有些急切!


    此時,院外突然傳來些許吵嚷聲,景蓉隨即眼眸一轉,急急道:“怕是有人來了,姐姐便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她便弓著身子一路溜走!


    對此景柔絲毫不覺有異,隻以為姐姐是當真關心自己,猶自將帶來的吃食全部一掃而空,這才心滿意足躺了迴去!


    暗中一雙眼睛將三皇子府內所發生的事,一一瞧了個清楚,轉瞬便消失不見。


    次日,在宮中的蘇貴妃看著休養數日,已然恢複大半的皇兒,神色恢複如常道:“既然能動了,便早些迴你皇子府去!”


    聽著她不帶些許溫度的話語,趙肅心底的恨意悄然滋生!


    他紅著眼睛,不敢多說半個不字,強撐著身體上的痛,坐起身子麵色慘白道:“母妃便由兒臣暫住些時日可好?兒臣那府邸如今怕是漏的如同篩子,若是被外頭的人知曉,兒臣還待如何?”


    蘇貴妃在聽完後,深知也是這麽個理兒,便也不再管他,轉身施施然便離開。


    見狀趙肅揮退身旁伺候的宮人,雙手無力的垂落。


    他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淪落至此番境地?隨即他想起當夜突然出現的蒙麵人,若不是此人,他如何能受傷?


    趙文州雖是提劍前來與之辯駁,但當二人打起來時,下手也是有著分寸,並未往要害處招唿。


    是以他也才不察,被突然出現的蒙麵刺客擊中要害。


    思來想去,他腦中閃過一個個人影,最終定格至趙淵身上。


    既然想不出究竟是何人要害自己,那麽在此處事件中,誰獲利最大便是誰了!


    自己若是徹底成了個廢人,自然無緣皇位爭奪,那麽趙淵豈不就名正言順的繼位了?


    隨即他眸中閃過一絲毒辣!


    趙淵!很好,我定然要你嚐嚐這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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