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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我是你外公!”章太爺擺出長輩的姿態,瞪著路笙禾,氣憤的喊道。


    路笙禾聽言,就是冷笑一聲,看著章太爺,態度說不上有多恭敬。


    “你什麽時候盡過外公的責任?”


    一句話,問的章太爺啞口無言,他的臉色變了變,支支吾吾的說道:“過去我有苦衷,你何必如此耿耿於懷!”


    路笙禾笑的越發冷了,看著章太爺,聲音漸沉:“你還記得她是怎麽死的嗎?”


    聞言,章太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看著路笙禾,眼神慚愧:“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你也知道,章家和路家,不能硬碰硬。”


    “所以,”他的笑容冷若冰雪,緩緩的說道:“你就眼睜睜看著自己親生女兒被凍死在冰天雪地裏嗎?”


    “當年我才十四歲,帶著被趕出路家的她,跪在章家門前,哭著求你,救救她,你隻是讓人封緊大門,不聞不問,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凍死,卻無能為力。”


    “而我的外公,你在幹什麽,我被凍昏在雪地裏,你還是一聲不吭,如果不是好心人送我去醫院,也許我也死了。”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沒有絲毫的怒意,平靜的就像是陳訴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可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一樣,釘在章太爺的心上,沉重有力。


    章太爺呐呐兩聲,無力的解釋:“我沒有辦法,我也不想的,章家被重創,上下幾百口人,不能因為你媽一時糊塗而送命,笙禾,外公有苦難言!”


    “你媽是我的女兒,她死我怎麽能不心疼,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媽她拎不清,非要尋死,我總不能帶著你舅舅他們一起陪葬!”


    “我很愧疚,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想補償你!”


    章太爺期期艾艾的看著路笙禾,眼神中流露出愧疚與慈愛。


    可是路笙禾卻根本不為所動,他始終笑的涼薄。


    “補償?就是插手我的婚姻?”他質問道。


    章太爺尷尬不已,說道:“她配不上你!”


    路笙禾的眼眸冷冷,笑的淺淡:“你錯了,是我配不上她。”


    章太爺皺眉,又是斥罵:“胡說,你樣樣比她強,她根本不配做你的妻子!”


    路笙禾看了一眼窗外,腦中閃過秦靚那雙亮亮的眼睛,笑了聲,輕飄說道:“我滿手肮髒,背負著數不清的罪孽,她太好了,我配不上她。”


    他身上有多少肮髒,秦靚身上就有多少美好。


    他曾經不敢相信,像他這樣的人,為什麽會遇上她,她就像是落進塵埃裏的一點陽光,暖而有力。


    就像是溺在無邊黑暗的人,幾乎要溺死的時候,遇到她這根稻草,死死抓住,絕對不會放!


    可以說他自私,霸道,隻要能將她留在身邊,他不惜用盡所有方法。


    “笙禾,你太自暴自棄了!”章太爺皺著眉頭,十分不讚成。


    他的外孫是天子驕子,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秦靚算什麽,憑什麽讓笙禾自卑!


    路笙禾看他,眼神嘲諷:“如果不是我十八歲的時候,被選為路家繼承人,你還會想起我這個外孫嗎?”


    章太爺的臉色難堪,皺起眉頭,忍不住動怒:“如果不是章家在背後撐腰,你以為你會被選為繼承人?”


    路笙禾冷哼一聲,越發嘲弄:“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什麽?”章太爺驚訝。


    “問過我需不需要章家,”他冷酷的笑著,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麵,看著章太爺,眼裏沒有絲毫的憐憫。


    “章家根本什麽都不是,曾經仰路家鼻息生活,以後也會是!”


    章太爺的臉色徹底青黑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路笙禾。


    他一直都知道路笙禾對他心裏有怨氣,可是這麽多年來,他們保持著表麵的和諧,路笙禾對他談不上孝順恭敬,但是也從來沒有這麽咄咄逼人。


    僅僅是因為他逼著離婚嗎?


    秦靚對他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


    秦靚和王虎他們在病房外麵等著,出來之前,章太爺那難看的臉色,秦靚怕他也會動手打路笙禾,萬一跟上次一樣,路笙禾根本不知道跑,那不是很吃虧?


    以防萬一,秦靚緊貼著門,聽著裏麵的動靜,稍有不對勁,她就衝進去!


    要是章太爺真的敢打路笙禾,去他的尊老愛幼,她一定削死他!


    關曉音看著秦靚那副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就是嘲諷:“這會緊張什麽,看笙禾躺在病床的時候,不是很爽快的簽字離婚嗎?看笙禾好了,又反悔了,有你這麽臉皮厚的嗎?”


    秦靚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這女人臉皮才是厚的沒話說了,明知道自己是“小三”,還敢在正室麵前囂張。


    “沒辦法,路笙禾愛我愛的無法自拔,求著我不要離婚,我有什麽辦法?隻能同意了。”秦靚故作羞澀的笑了笑,一副幸福的模樣。


    這可把關曉音氣死了,偏偏說不出話來反駁,隻能狠狠的罵道:“賤人!”


    秦靚冷冷看她一眼:“你罵誰?”


    她真心覺得這女的腦子不好,先是莫名其妙叫自己簽字離婚,路笙禾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借著章太爺的名義,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


    拜托,她秦靚什麽是那種會慣著別人的人了?


    關曉音正想說是你,可是看到秦靚握著手腕扭了扭,又慫了,秦靚的身手她見識過的,真打起來,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她咽了咽唾沫,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秦靚嗤笑一聲,這女人欺軟怕硬,也隻能逞口舌之快了。


    “下次再亂說話,就把你舌頭剪了!”她笑的惡劣,看著關曉音,隻看的關曉音心頭突突直跳。


    關曉音被嚇到了,按著自己的心口,她絲毫不懷疑,秦靚狠起來,真會剪了她的舌頭!


    她氣的要死,卻不敢再說話了,心裏阿q起來,不停咒罵秦靚。


    門突然被打開了,章太爺陰沉著臉走出來,關曉音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迎向章太爺,還沒來得及跟章太爺告秦靚的狀,章太爺就冷著臉自己走了。


    吃癟的關曉音,看看秦靚,又看看她身後的王虎和馬洋,氣惱的跺了跺腳,追著章太爺去了。


    秦靚才懶得理她,見章太爺走了,就心急的衝進門,一頭撞在了剛好出來的路笙禾胸口。


    “這麽著急幹什麽?”路笙禾的心軟的一塌糊塗,見她rou著額頭,忍俊不已,伸手替她rou著額頭。


    秦靚盯著臉上的大手,沒好氣的嘟囔:“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路笙禾笑道:“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秦靚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嘟著嘴說:“我怕他打你!”


    路笙禾怔了一下,忍不住笑出聲,手指戳著秦靚的腦門,“你當我沙包嗎?動不動被人打!”


    秦靚被戳的一愣一愣的,心想也是,她太杞人憂天了。


    路笙禾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神色,好笑不已,將人兒摟進自己的懷裏,聞著她身上香香軟軟的氣息,他焦躁的心情平複了下來。


    懷裏的人嬌小軟糯,就像是棉花一般,隨時都能融化。


    可這都是她的表象,她爆發起來,金剛都自愧不如!


    要是以後生個孩子,也遺傳她的暴力莽撞,上躥下跳起來,路笙禾想想就惡寒!


    “老婆,以後我們要是生個女兒,跟你一樣可愛就好了。”


    女兒好,他們的女兒一定會特別可愛,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就算是搞破壞,路笙禾也舍不得打她的。


    怎麽突然就提起生孩子了,秦靚想到自己做過的那個夢,臉瞬間就燒起來,推開路笙禾,沒好氣的道:“誰要跟你生孩子?”


    路笙禾貼近她,笑的壞壞的:“你不跟我生,你跟誰生?”


    秦靚的臉紅紅的,破天荒的羞澀,不看路笙禾,“反正不跟你生!”


    “不行!你隻能跟我生!”


    “想得美!就不跟你生!”


    “你敢跟別的男人生孩子,我就打斷你的腿!”


    “你敢!”


    路笙禾笑著看她:“你看我敢不敢?”


    她隻能是他的,如果有別的男人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把那人的頭都擰下來!


    他就是這麽霸道自私,隻要是他認準的人,死都不肯放!


    秦靚懶得搭理他,提著從超市帶迴來的袋子,跑去洗手間洗東西。


    路笙禾跟隻跟屁蟲一樣跟著她後麵,看她嫻熟的洗放,心裏暖洋洋的。


    老婆就在自己麵前,就像每個家庭主婦一樣,忙著家務。


    “拿去!”秦靚洗好蘋果,兇巴巴的塞進路笙禾的手裏。


    路笙禾看著手裏被洗幹淨還被貼心擦幹的蘋果,笑著想親秦靚一口,被她嫌棄的推開。


    陽光從窗子曬進來,她的皮膚通透,像白瓷無暇,臉頰紅紅的,就像是手中的蘋果。


    他笑著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唇齒尖肆意漫開。


    看著眼前忙碌的秦靚,小小人兒填滿了他的瞳眸。


    他心裏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是死海裏湧進一道暖流,暖暖的填滿他整個心窩。


    這好像就是家的感覺吧。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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