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盛沐,皇上知道嗎?”那個沒斷奶的皇上幾乎每天都要顧東籬作陪,離了一天都不行,這次來盛沐要出走那麽多天,不可能不知道。


    “我跟他攤牌了!”顧東籬找了一處地,摟著她坐了下來。


    “你說什麽?攤牌?”


    “對!你被掉包之事,皇帝、蘇籠月、懷川、李府都有參與!四家合謀,你不被順利劫走那才有鬼!”


    四家......合謀!天呐!她何德何能竟然要四家聯手起來把她送到國外去?送到國外對他們有什麽好處?懷川可以做當家主母,是唯一的得利者,其他人呢?


    “皇帝知道我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怕我跟著你消失在此,便想方設法地弄走你!懷川自不用說,李天星不想遠嫁便隨了懷川的意,蘇籠月借迷藥給懷川。你一送出,四家齊歡暢!”


    “等等!那皇上就放你出來了?”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皇上還同意他出來?


    “嗯!我跟他絕交了!”


    什麽?跟皇上絕交?真有膽識!方容心中一片淩亂!


    “你是認真的?”她再確認一遍。


    “嗯!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當然不敢當麵絕交,而是書信一封,在出城之際讓人送去皇宮了而已!


    “好了!我該走了!記住五日後!”顧東籬重新戴上麵具,恢複之前佝僂的樣子後毫不拖泥帶水地起身走了!


    “等等!”方容叫住了他,小跑到他麵前,仰頭便是一吻,很輕、很快!


    “我等你!”她望著他的眼睛異常堅定。


    “嗯!”他重重一點頭道,不再遲疑便閃身走遠了!


    沒過一會兒,她也離開了冷宮,舉步往東宮走去。走至一半,碰到了據說是非常危險的人——蘇子溢的小皇叔。


    要打招唿嗎?還是假裝沒看見?


    “喲,這不是本王的侄媳嗎?”


    好吧,人家已經看到她了,還主動招唿她了,怎麽辦?假裝沒聽見,直接飄過去?不行,那樣顯得她太沒素質了!對待長輩怎麽可以這麽無禮呢?


    方容上前鞠一躬道:“侄媳給皇叔請安啦!”


    蘇偉楓在她身邊繞了幾圈,像極了一隻蝴蝶要在這朵花上采點蜜,色眯眯地上下打量著她,令她很不舒服。


    “皇叔,若沒事,侄媳告退了!”她在行一禮便要往東宮走去,卻被蘇偉楓攔住了去路。


    “別急啊!侄媳!反正大家都沒事,不如坐下來品個茶、聊個天如何?”他熱情邀約道。


    方容見他這幅德性想起了盛沐的七王爺,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皇叔的好意侄媳心領了!下次吧,下次等子溢有空了再一起過去陪皇叔品茶賦詩吧!”


    她越是急著想走,他偏偏不稱她的心,眼見攔不住了便動起手來。


    方容的腰間忽然多了一雙手,尖叫出聲道:“皇叔,你幹什麽?我可是你的侄媳?”她不停地掰開他的手,卻隻是徒勞。


    “侄媳怎麽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就夠了!而且這裏剛好沒有其他人,真是天賜良機啊!”


    小皇叔果然是小黃書,人如其名!怎麽辦?這人好像是個練家子,她的每一招都被他輕鬆瓦解掉了,此刻要是大禹在就好了......


    “救命啊!救命啊!”打不過隻能用喊的了!她就不信周邊沒有侍衛巡邏!


    “別喊了寶貝!這裏不會有人來的!我早已撤走了這裏的侍衛隊!你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還是乖乖地從了本王吧!至少還舒服舒服!”


    舒服個屁!她真想罵人!蘇子溢說得一點也沒錯,這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她要怎麽辦才能脫身?


    “啊!”方容被他推翻在地,她拚命往後躲去,“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腦海深處的那一幕幕被封印已久的畫麵再次一股腦兒地湧現出來!恐懼、驚慌、失措之下統統歸於二字由口喊出:“不要!不要!不要......”


    “皇叔,你在幹什麽?”匆匆趕來的蘇子溢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刀砍了對方,即便對方是他的皇叔!


    蘇偉楓聳聳肩道:“我隻是跟你的太子妃玩玩而已嘛!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的?”


    “快道歉!快向太子妃道歉!”蘇子溢打橫抱起她道。


    “我,向一個女人道歉?瘋子!不陪你們玩了,本王還有很多要事纏身呢!”蘇偉楓毫無歉意之心,大袖一甩揚長而去。


    “可惡!”蘇子溢低吼一聲,懷中之人全身顫抖不已,瑟縮在他懷中,像是受到過度驚嚇的小鹿一般。


    “方容,沒事沒事,我在呢!”他辦完政務便一刻不停地趕了迴來卻發現她不在東宮,到處找也沒找到她的人,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幸好來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方容腦海裏全是那個人,那個讓他生不如死的人,那個奪走她一切的人,她被固定在迴憶的畫麵中動彈不得,看著他朝她走過來,一臉的猥瑣,她卻不能反抗。


    蘇子溢將她輕輕放在了床榻上,她立馬躲進了角落裏,喃喃自語。


    “不要,不要!大禹快來救我!大禹你在哪裏?”她蜷縮在被窩裏,抱住自己,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一般孤苦伶仃。


    蘇子溢見狀心疼不已,他握緊拳頭道:“蘇偉楓,我們新賬舊恨一起算!”


    一整晚,她都在做惡夢,那個人強行霸占了她,孩子被他硬拉帶扯地從她肚子裏挖了出來,渾身血淋淋的孩子被送到了她麵前,它睜著大眼就那麽看著她,張著嘴巴說:“媽媽,你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


    她被嚇得驚坐起,尖叫連連,神誌恍惚不清。


    忽然她被人擁入懷中,那人的懷抱很溫暖,她知道這個懷抱不是顧東籬的,可是現在的她好脆弱好無力好想有個依靠。她顧不得這是誰的懷抱,隻知道它很溫暖,她想汲取更多的溫暖來撫平那裂開的傷口。


    “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迴公道的!”蘇子溢緊緊地摟住她,咬牙道。


    天一亮,他便將已經睡熟的她輕輕放下,自己則風風火火地往禦書房去找皇帝了。


    “父皇!我們不能再這麽容忍皇叔了!”他一進門便氣衝衝道。


    皇上將手中的奏章“啪”地扔在桌上,氣惱道:“身為太子,什麽叫穩重自持難道還要朕教你嗎?如此大唿小叫目無長輩,成何體統?”


    蘇子溢不服氣:“到底是誰目無長輩?皇叔他對您做過的事情難道您都忘了嗎?留著他必是我們大澤的禍患!父皇早日解決掉他早日才能安心啊!”


    “上次的事情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他幹的!話不能亂說!一定要鐵證如山才可以堂堂正正地指責和懲治別人!你身為太子如此意氣用事,才是我們大澤的危機啊!”皇帝好言相勸,怕他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而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


    如山的鐵證?他去哪找?皇叔狡猾至極,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怎麽找得到鐵證!


    “父皇!皇叔一向謹慎,唯有一點可突破,那便是......”蘇子溢低語道。


    “此計太危險了!朕不同意!”


    “父皇!皇叔在朝中的地位日益穩固,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上次就趁我們不在就對您下毒手,害得我們不得不往返於盛沐之間。就算沒有證據,但一切都已指明就是他所為!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難道您要看著您的兒媳受辱之後才去定他的罪!”


    “你說什麽?”皇帝拍案而起。


    “皇叔今日在花園外一處僻靜之地公然欺辱太子妃,我親眼所見,亦被我親手製止!是可忍孰不可忍?”蘇子溢義憤填膺地說道。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皇帝亦是火冒三丈,皇家的臉麵都被他丟盡了,“好,那就按你說得辦!五日後再放消息出去吧!”


    蘇子溢終於等來他父皇的鬆口,心中燃起鬥誌:“謝父皇恩準!”


    她的手上全是黏糊糊的液體,是什麽呢?她想睜開眼睛瞧上一瞧,可是眼皮子很重像粘了一層膠水般睜不開來。她下意識地用手去揉眼睛,可是手上的粘液抹了一眼睛。她睜開了眼,入眼的便是紅,猩紅猩紅地一片。


    “媽媽,你為什麽不要我了?為什麽拋棄我?”小孩子細細軟軟的聲音充斥了她的耳朵,她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耳朵,歇斯底裏地大叫道:“別說了,別說了!我沒有拋棄你!我沒有!啊~”


    再次睜開眼睛,她躺在床榻上,由陌生變為熟悉的床頂,由陌生變得熟悉的帳簾,由陌生變為熟悉的被褥......


    她的頭好痛,痛到炸裂!


    “方容,你怎麽樣了?我讓禦醫給你瞧瞧......”


    “不要!”他瘋了嗎?若是讓禦醫診出孩子來,那大家都會有麻煩的!


    她捂著頭虛弱地說道:“我要吃飯!”好餓,餓到沒有力氣下床!


    “要吃飯?奧,好好!”他安撫好方容便吩咐道,“來人啊!上好菜好飯,快點!太子妃若是被你們餓著了,我唯你們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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