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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而沒有人想過榮王府的人進入永和宮,不是敘舊,而是詰問。


    四皇子趙平成身著華服,此時便在永和宮的前殿內,神情肅穆,將兩封信件遞了過去,一封自然是潘知妍謄寫的那封,一封是李牧從永和宮帶走的。


    趙落葭接過來之後,並未攤開,反而問道,“四哥是什麽意思?”


    “奉父皇聖諭查案,其中既牽扯到永和宮宮女高玉瓊,還有兇犯身上的信件,均直指永和宮。絮白公主對此有何迴應?”這不是兄長的問訊,而是欽差大臣的做派。


    “我問心無愧。”趙落葭的迴答很簡潔。


    沒有任何辯駁。


    牽扯到刺殺皇子的驚天要案,但趙落葭就這麽一句話,問心無愧。


    “落葭,你這樣我無法向父皇交待。”趙平成從欽差又變成了和藹的兄長,目光柔和了許多。


    “我自會向父皇交待。”趙落葭並未迴應四哥變柔的目光,話語依然是生硬的。


    趙平成沉默了好長一會,最終歎了一口氣,將兩封信件收迴後,離開了永和宮。


    在永和宮唯有斬獲,趙平成又出現在了儲秀宮,遇刺的十三皇子便在這裏救治,奇怪的是一直還昏迷不醒。


    在聽完吳淑妃似泣似訴的痛訴之後,趙平成才抽身離開。


    宮裏的兩處已經走完了,那麽宮外呢?


    大岱川茶莊的高廷恩,依然還是一問三不知,隻是呆呆地念叨著自己的女兒。


    魚龍幫的青木堂主甚至將初入魚龍幫的曆年往事迴憶個幹淨,也未能再有更多有用的消息。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父皇的想法。


    要知道父皇的想法,最直接的方法便是進宮麵聖。趙平成便這麽進了乾清宮,和趙天印有了一番長談。沒有人知道談了些什麽,甚至連老桂子公公都在外麵遠處。


    十三皇子遇刺案,竟然沒有掀起滔天的巨浪。憲京城裏的人意外,整個大憲的人都意外。


    順天府尹劉國範更為意外,原本候著皇上的震怒或者潘家的迴擊,都沒有降臨,隻是在聖諭中略加斥責,罰俸三年了事。


    甚至連大岱川茶莊掌櫃高廷恩,不僅未受牽連,還獲準將高玉瓊的屍身領迴安葬。


    撿迴來一條命的還有魚龍幫青木堂主蘇文青,雖然在鎮撫司中吃了不少苦頭,落下了殘疾,也被魚龍幫趕出幫去。不過靠著多年的積蓄,離開了憲京,隱姓埋名去了他鄉。


    一直堅稱自己是謄寫信件,受人設局的潘知妍,也未受到追究,不過對其的安排倒讓人意想不到。


    永和宮絮白公主趙落葭果真向父皇寫了一封陳情狀,也堅稱問心無愧。


    趙天印的旨意也下得出乎意料。


    既然絮白公主自請赴國子監潛心修學,不僅予以準奏,還責令潘知妍隨行。


    國子監老祭酒可是十三皇子的外祖父,趙落葭和潘知妍去此處是何意?自證清白?


    這樣的結果,吳淑妃自然不滿意,祭酒吳老夫子恐怕也不滿意。


    祭酒的品階不算高,但總算是受到皇上敬重的官職,更何況還有吳淑妃的緣故,按道理吳府應該更富麗堂皇些。


    但吳老夫子的府邸中規中矩,比原欽天監監正何若望的何府也大不了多少,或許一個是在故紙堆中尋找寄托,一個原本也把心思完全放在九天之上。


    此時吳老夫子便獨自在書房內,斜靠在雕花木椅上,將時常研讀的古本重重地扔到了書案上,然後又心疼地慌忙撿起,小心翼翼地放好,“哎”,歎息了一聲。


    聖賢的文章終究還是難以平複內心的焦躁。


    吳老夫子緩緩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緩緩地踱著步,腳步比較慢也比較沉。揮散不去的雜念又浮上心頭,“苦讀聖賢書不好嗎?靜宜當初一門心思要進宮,最後得償所願,有了世成之後,這爭寵的心思又更重了些。到頭來,這又是何苦?”


    兒孫總是不讓人省心的。靜宜如此,世成如此,之前的恩鈺也是如此。


    吳老夫子手捧著個羊奶杯,出了書房,沿著迴廊轉了幾轉,來到偏院的另一處書房。還未走進,便聽到裏麵傳出來的讀書聲。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聽到這讀書聲,吳老夫子略微壓抑的情緒才有所舒緩,露出難得的笑容。他推門而入後,那讀書聲噶然停止,“恩鈺給爺爺請安。”


    原本瘋瘋癲癲的吳恩鈺,此時卻正襟危坐,苦讀聖賢書。


    “看來,世成那邊的藥可以停了。”吳老夫子看著眼前的這個孫子,想著皇宮裏麵的另外一個孫,將羊奶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


    每一個長輩都有長輩自己的煩惱,都要為兒孫謀,吳老夫子如此,此時在乾清宮裏的趙天印也如此。


    沒有老桂子在身邊伺候,趙天印一個人也在屋內踱步,目光落在正堂牆壁上裝裱精致兩幅字。


    “錦江春色來天地”


    “玉壘浮雲變古今”


    還是那條錦江水和那座玉壘山讓人懷戀,可惜都迴不去了。


    世成的遇刺確實讓趙天印震怒,但隨後李牧的追查卻讓他心生哀傷。皇家總是難享尋常的天倫之樂,一個個都盯著自己身後的寶座。


    這個寶座真不是尋常人所能坐上去的。他要為趙家的江山找一個能坐得穩的人。太子行嗎?老四行嗎?其他幾個呢?


    平日間的明爭暗鬥,他視同是各皇子的磨練,畢竟將來要君臨天下,絕不可能是毫無城府之人。但一而再的同室操戈,終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李牧初次來報之時,趙天印的旨意便是徹查。李牧也做得極好,將遇刺牽連的一幹人等,各種蛛絲馬跡也算是查了個明白。


    但他要看的不是這些表象。


    此事不管是老八甚至是老四設局,亦或是太子和老十三設的苦肉計,都是有可能。


    不過正好趁此機會考較一下老四,這才有了趙平成得到聖諭,李牧移交案件一事。


    老四的應對讓趙平成頗為滿意,既沒有貿然撿起這柄可能會刺向太子的劍,也沒有讓太子有機會刁難。可惜,他不是太子。而太子呢,可惜沒有承靈,以及這份見識。


    至於落葭賭氣去國子監,那便隨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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