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楚晗一口血吐出來,將紙給染紅。


    楚焚被他給嚇了一跳。


    掏出手絹給他擦了擦血,扶他坐好。將那張沾滿血的紙條撿了起來。


    他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


    明明昨天還在好好的,僅僅一天就變成了這樣,說出來都沒有人敢信。


    “楚鈺”


    “你說什麽?”楚焚問道。


    不是他先說的怪不到別人嗎?


    楚晗抬起頭,血紅的眼框續這淚水,似乎是用盡了力氣才守住它們。


    他一字一句的認真的說:“她們明知到母妃也是受害人,卻逼死她。”


    要不是由楚鈺在,父皇也不會那麽快就賜死母妃。


    他也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是的,在他的眼裏,要是沒有楚鈺,楚瓀也不會沒了楚淩而賜死母妃。


    楚焚道:“這和三哥沒關吧。”


    楚晗道:“怎麽沒有關,你想想,當初父皇可沒有想讓楚王帶楚淩去西北,不也是他在其中摻合。”


    “段家抄家時,夜家兄妹不也是他保下的,恩科為他辦的。”


    “縱容楚淩隨意打殺朝中大臣,不也是在為楚鈺以後鋪路。”


    楚焚說:“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我母妃呢?”


    楚晗嘲諷似的看著他說:“我母妃都不在了,你說你母妃還在嗎?”


    “楚晗”楚焚打喊道。


    楚晗像是自暴自棄一樣說:“你要是想打我,你就動手。”


    楚焚想打他的,但一想到自己隻有一直手,而且殷貴妃也不在了,他想這大概就是一報還一報吧。


    硬生生忍住了。


    楚晗見他不動手說:“既然你不動手,我們就說正事。”


    楚焚……


    “按照楚淩告訴你的,他們早就知道盧德妃要做什麽,但是什麽都不做,還將計就計,最後就沒想過讓盧德妃活著。”


    見他沒有聽懂,楚晗道:“要是真想讓她活著,他不會告訴你。”


    楚焚一想確實是這樣,要是楚淩告訴他,母妃也就不會死。


    雖然殷貴妃,害死了母妃,但是始作俑者是楚淩才對,他就應該告知他。


    還好楚淩沒有聽見他的想法,要不然肯定不會再跟他說一句話,太傻了。


    告訴他,是不是嫌死不了。


    “你想怎麽做。”楚焚問道。


    太子府。


    常州疾步走進崇仁殿道:“殿下,宮中來的加急信。”


    楚衍打開信一看道:“殷貴妃死了。”


    還是自殺的,外加上一個盧德妃。


    看完後就將信給燒了。


    “讓他這一久都不要輕舉妄動。”


    常州道:“是。”


    隨後離開崇仁殿。


    楚衍走到桌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一頁看了起來。


    看樣子是又要變天了。


    真是期待啊!


    “殿下。”曲聞折說。


    楚衍眼睛盯著書道:“進來。”


    隨後乖乖坐好,曲聞折給他把了一下脈,觀他的神色道:“殿下,今日心情不錯。”


    楚衍:“嗯”了聲。


    曲聞折趁機說道:“要是殿下能一直保持這種好心情就好了。”


    這樣的話,也有利於治療。


    楚衍揚起嘴角道:“這種事順其自然。”


    曲聞折知道勸不了,也不在勸道:“過幾天我請家父來為殿下試針。”


    楚衍道:“你去看排就行。”


    反正他現在時間多得是。


    曲聞折給他紮了一會兒針道:“趁楚王還在郢都,殿下要不要多請他過府來聊聊。”


    楚王才來了一天不到,楚衍的心情就尤其的好,多來幾次就更好了。


    楚衍見他誤會了,也不解釋。


    心中確想到,不知道她還好不好,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給他帶來驚喜,原本還想著,怎麽去把楚鈺和楚瓀之間那根虛偽至極的“線”給斷了。


    結果她進了一趟宮不止解決了這一點。


    這朝堂的水要更亂了,不過這樣也好,讓他看著自己的一生的算計在最後卻什麽也沒有得到,。


    想想就興奮,自己還是要去添一把火的好。


    楚焚迴到八皇子府,瞬間恢複原來的脾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楚晗麵前演,允許開始之時他是真心去找他打探消息的,但到了最後還是保留了。


    他不止怪楚鈺他們,連父皇也是怪的,但是楚晗跟本就沒有提到父皇。


    獨自踩著月光迴到臥室,就看見一個戴著銀色麵具,身著白色衣裳的人正坐在他的桌邊喝茶。


    但是他的茶具早就被他給摔了,連渣都找不到了。


    那人手中的茶還冒著熱氣,感情這是自帶的。


    把他這裏當什麽了!


    他正想喊人,一把劍就抵在他的脖子上,借著月光銀白色的劍發出刺眼的白光,月下能清楚的看清它的鋒利。


    楚焚緊張的蹦著神經,假裝正定的問道:“閣下有事。”


    天機閣的人來他這裏幹什麽?


    而且看坐著的那一位,全身的氣派,就不是巡常的人,在天機閣中一定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男人溫柔的聲音穿進他耳中道:“八殿下,關一下門。”


    溫柔中帶著命令。


    雖然他現在很緊張,但是他是一個皇子,怎麽可能乖乖的聽話去給人關門。


    但忽然間他抬起頭看見了男人對著他溫柔的一笑,楚焚開始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好像加快了,怪了就是笑起來好看了點,還是一個危險份子。


    但是他的腿好像不聽使喚一樣,竟然去替他關上了門。


    等關起來他才覺得不對,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現在就算下人來了,也會以為他要息息了,更不會來敲他的門了。


    但已經這樣了,旁邊還有一把虎視眈眈的劍,他不敢再把門打開。


    硬著頭皮問:“你來我這裏幹什麽?”


    “難道是想我了。”不知為何他口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說完才絕得不妥。


    而適時的也響起了杯子碎裂的聲音,他的肩膀被熱茶給打歪了,連帶著人都像右邊移了好幾步。


    他有些傻眼的望著男人。


    這麽厲害。


    隻聽見男人道:“退下。”


    執劍的人道:“是閣主。”


    楚焚感覺腦子裏有根弦斷了。


    這是天機閣閣主。


    他這是撞了什麽大運。(倒了什麽大黴)


    不是說天機閣閣主,不出事的嗎?


    不對好像後麵還有一句,出世必定會血流成河。


    他這是要死了。


    閣主睥睨了他一眼道:“你家,不必太拘束。”


    楚焚瞬間拿出他二十多年的演技走到閣主旁邊乖乖坐下,說:“不知閣主大駕光臨,有何事?”


    閣主沒有直接接他的話,而是先給他道了一杯茶道:“右手還在,拿得起的吧。”


    雖然知道對方在諷刺他,但是他還是乖乖抬起來道:“自然,隻是斷了一隻手而已。”


    要是盧德妃能看見這個因為丟了一隻手就半死不活的兒子,會說出隻是一隻手而已,一定會早點把天機閣閣主請來,而不是忙著算計楚淩等人的命。


    隻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閣主說:“本座在宮中布了一顆棋子。”


    楚焚手中的杯子一下從手中掉了下去,閣主及時接住,遞到他手上說:“拿穩了。”


    楚焚說:“手滑。”


    閣主笑道:“別緊張。”


    楚焚,不他一點都不緊張。


    隻是受到了點驚嚇。


    閣主說:“隻是有人不長眼,把他給拔了,你說怎麽辦。”


    楚焚緊張的一口把茶水給喝完了,也不管他燙不燙嘴。


    他不停的想不會是他前幾天“發瘋”時失手給打死了吧,所以人才會來找他。


    身在皇家,他心知培養一個細作的難,何況還是江湖上人培養的。


    楚焚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不關他的事。


    閣主說:“但是本座現在心情很不好,你說怎麽辦。”


    楚焚卡殼了半天,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看不見男人的麵容,卻能想到男人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太危險了。


    “要不,我給你重新安排一個。”楚焚說。


    閣主上下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嗤笑道:“你,算了,還打不到那個級別。”


    楚焚自然也知道,自己在眾兄弟中是不起眼的沒什麽本事,可是偏偏能得到父皇多的寵愛。


    但是那寵愛在他斷手以後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像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他說:“你要是想要我的命就拿去。”


    “哈哈哈”閣主瘋狂笑道。


    楚焚,有什麽好笑的。


    下一秒,他就聽見閣主說:“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怪不得眾皇子都說,他蠢,還真的是蠢。


    楚焚的心情越發的煩悶,這是不信自己。


    還不待他說話,就聽見閣主說:“不是你把人拔掉的。”


    “但是”他話鋒一轉說:“和你脫不了關係。”


    楚焚的腦袋中又冒出了無數的問號?


    既然如此就去找殺他的人就行了,來找他做什麽?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閣主說:“本座確實也想找她,可惜今天人就已經死了。”


    楚焚的眼框放空,這是來找母妃的。


    “我母妃都不在了,不是應該一筆勾銷。”


    還是什麽人死事銷,一點江湖兒女的氣息都沒有,如此眥睚必報。


    閣主道:“哦,既然如此你母妃都死了,那你是不是也該放下心中的仇恨。”


    楚焚立刻從凳子上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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