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不明真相的夏紫薰和東華都將眼神放在了這二人身上,白子畫及時出聲,“咳,東華、無垢,坐下再說吧。”


    無垢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抑製住心中的酸澀和雀躍尋了個蒲團坐下,不再言語。


    還沒等他們說話,一隻手撕裂了空間從裏麵鑽了出來,“得,又遲到了,”一道清澈的女聲懊惱無比,隨後一男一女從空間裏出來,正是微生磬和檀凡。


    “也沒必要太急了,”檀凡啞然失笑,“都是長輩誰會跟你過不去?”


    “就是長輩才不好意思讓人等嘛,”微生磬好聲好氣地迴道。


    “師父,”雲萱埋進了她的頸窩裏,身體不自覺地抖了抖,似乎在尋求庇護。


    微生磬一側眼就看到了一個不認識的上仙,再結合雲萱的表現,對方的身份也唿之欲出了——正是蓮城城主無垢上仙。


    微生磬緊緊抱住對方,傳音入耳,“無事,你要是不喜歡以後不用再去見他便是,若是他敢來騷擾你就得看看他的骨頭夠不夠硬了!”


    雲萱聞言鎮定下來,她這行為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麵對困難不是逃避,而是要直麵困難並解決它,她已經做了這麽些年的懦夫了,沒必要在師父成了神後還要這般丟人現眼。


    師父給了她最大的底氣,她沒必要這般看輕自己。


    “師父、東華上仙、紫薰上仙、無垢上仙、師妹,”微生磬含笑著打招唿,半攬著雲萱一副迴護到底的姿態,看著囂張至極,卻無人敢說她半分不是,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底氣。


    “玩得開心嗎?”夏紫薰笑盈盈,看著對方臉上似乎長了點肉很是欣慰,可算不是以前那副瘦巴巴的樣子了。


    “開心,”微生磬放開雲萱在夏紫薰跟前轉了一圈,月白色的衣裙流光溢彩,腰間的玉玨也跟著叮咚作響。


    “新衣服,”夏紫薰身為女人的直覺很是準確,肯定地說道。


    “嗯嗯,好看嗎?”微生磬期盼地問道。


    “來,”白子畫招手示意她來自己跟前,微生磬不好意思地朝夏紫薰笑笑後便蹭到白子畫跟前去了。


    “師父,”微生磬行了一禮後侍立在一旁不言語,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意味。


    “你啊,”白子畫氣急,“境界可有穩固?怎麽這麽著急就突破了呢?”眼底都是不讚同,突破神級何其危險?


    偏她不聲不響地就突破了,身邊也沒有師長護法,直到天有異象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才知道。


    “師父放心,我已經穩固境界了,”微生磬不想聽他嘮叨幹脆把檀凡上仙拉出來扯大旗,“檀凡上仙早就檢查過了,要是我有個好歹您肯定第一個知道!”


    “哼,”白子畫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哎呀,現在最要緊的是明光殿之行,”微生磬趕緊轉移話題,誰說白子畫和善好欺負的?原著誤我!


    “子畫,”夏紫薰看夠了戲,也不忍心微生磬這麽一個小姑娘被師父這麽責備,忙出聲製止。


    白子畫歎了一口氣,側眸看了微生磬一眼,似乎在說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接觸到眼神的微生磬有些生無可戀了,完蛋了,一千年沒人管過她了,這一上來就給她整個大的,真是要了老命了。


    微生磬:“咱們這邊是五上仙和各派掌門都去是嗎?”


    “不是的,有些掌門需要在宗門內守護神器或者保護弟子,跟我們去的大多是各派的長老,”


    雲萱作為長留的掌權者之一對這些事情門清,誰都知道明光殿之行是鴻門宴,他們還得保留最高戰力和種子呢,哪裏會去送死?


    “那就行,”微生磬鬆了一口氣,雖說要去見的是她的半身,但難保有意外發生,萬一她沒護住那些掌門丟的可不隻是她一個人的臉。


    雖說她有把握把所有人安全帶迴來,但她還是習慣把事情想到最壞,做好最壞的打算。


    “反正大家一路小心,魔神那邊不知道底細,殺阡陌單春秋等人還沒伏誅,難保不會有人趁機渾水摸魚破壞雙方關係,”


    微生磬囑咐道,這裏實力數她最強,她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屋內的幾人都下意識地點點頭,他們也不是什麽傻子,自然不會好賴話不分。


    一旁的花千骨神色有些恍惚,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自太白一役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殺姐姐了,乍然從微生磬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還有些恍如隔世。


    她知道她和殺姐姐立場不同,可是這樣一個對她好的人她實在是無法拔劍相向,她這人自小沒有體會過很多的愛,長大後就不自覺地去追逐愛。


    殺阡陌給了她家人般的溫暖,她也願意全心全意地相信對方。


    這樣對雙方似乎都是好的,可對於其他人來說卻不是一件好事,她隻是考慮自己和殺阡陌,沒有去考慮她的師父會麵臨怎樣的指責,更沒有考慮他們相交會在仙界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萱萱也跟我去,”微生磬定下了雲萱的行程,“身上的事務先放一放,我會去跟師伯說,一切有我。”


    雲萱驚喜地望著微生磬,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我、我也去嗎?”


    “這是不是有些不妥?”檀凡上仙有些擔憂地看著雲萱,對方的修為不高,且他們此行也不是出去遊玩,帶上對方不是一樁好的決定。


    “我徒弟可不能做溫室裏的嬌花,做嬌花的下場我可太知道了,以前就因為這個栽了個大跟頭,”微生磬解釋道,“我吃過的苦可不能再讓我徒弟吃一遍了。”


    “怎麽說?”夏紫薰起了好奇心,對方看著可不像是會吃虧的人,真是有些好奇對方是吃了什麽虧,這麽謹慎?


    “嘖,以前的師父又不管,養父頭一迴養孩子很是溺愛,這不後來就栽了跟頭,”


    微生磬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以前就是太被慣著了,擺不清自己的位置,馬前失蹄啊!


    “我還以為你這身毛病是你父母慣出來的呢,”夏紫薰恍然大悟,沒想到以前的猜測居然沒猜準。


    “沒見過他們,”微生磬笑了笑,滄溟的父母確實沒有見過,隻是到了魔界後依稀知道了些陳年往事拚湊出來的罷了,誰知道當年那些事呢?況且她也不想知道,她有自己就夠了。


    “師父,節哀,”雲萱有些笨拙地安慰道,她也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可她內心卻更心疼她師父一些。


    “沒什麽好節哀的,互不相幹挺好的,”微生磬失笑,她隻是缺了些許運氣罷了。


    有些人天生好命,她也不算太差勁,總比那些天崩開局要好得多。


    但凡她身世不行、天賦不行、努力也沒用的話那她就考慮重新投胎了。


    目前她還是沒有這個打算的,好歹是從荊棘裏劈出一條路來了,雖說不知道前路是什麽但走走看也是行的,萬一前麵有她想要的東西呢?


    “師父和師叔、師伯護著你呢,”白子畫叫她說得也有些心酸,他這兩個徒弟身世真是一個比一個慘,也幸而上天待她們也不算太薄,總算不會再經曆那些了。


    “是啊,別想了,我們都在,”夏紫薰知道自己失言也趕忙安慰道,唉,子畫這兩個徒弟真是多災多難啊!幸好,幸好她們都熬出頭了。


    “我也沒那麽脆弱,”微生磬不好意思地笑笑,臉上有些難為情,她這麽大個人了也不好意思這麽煽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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