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智輝:“……”


    “沈同誌,禍從口出這句話你比我清楚,這首詩表達的東西很多,翻譯兩句怎麽夠,要不然我把整首詩的大概意思都說出來怎麽樣?”


    沈智輝愕然,要說江團長不懂,其實對他並未造成一絲傷害。


    然而夏彌的話太過真實,引得他一陣後怕,這才反應過來,他一時間興奮得過了頭。


    “不好意思,我剛才衝動了。”沈智輝不自然的道歉,轉頭看向車窗外,心髒卻因恐懼撲通亂跳。


    夏彌察覺到一道炙熱的眼神,她扭頭看去和霍璟琛對視上。


    “嫂子,學校到了。”


    石大強提醒夏彌,她直視前方,看著越來越近的學校,莫名有種解放的感覺。


    停車後,夏彌抬手準備去開車門,旁邊的人彎腰搶先一步,壓低了聲音。


    “夏老師人緣真好。”


    夏彌尷尬的扯了扯唇角,“一般般。”


    說完,她趕緊下車,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


    趁著車子還沒發動,夏彌抓緊離開,擔心待會兒車輪卷起灰塵弄自己一身的灰。


    原本沈智輝以為夏彌離開後就沒人知道他的身份,除了江團長,其他兩人都不知道。


    霍璟琛坐到左邊,兩人中間隔著很寬。


    要說剛才氣氛是緊張,現在的氣氛就是降至冰點,沈智輝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少的緣故。


    江團長突然開啟話題,“我聽說你們馬上就要返城了?”


    沈智輝局促地點頭,“對,應該就是這半個月的事情。”


    “總算是盼到這一天了,你迴去能分配什麽工作?”


    “還不知道,七年都沒迴去過,也不知道迴去能不能習慣。”


    江團長哈哈笑道,“你從小在海城生活了十幾年,長到大的城市怎麽可能幾年就忘了?”


    沈智輝的舅舅之前和江團長是一個炮校畢業的。


    原本沈智輝是要去建設邊疆,後麵能有機會來這邊,舅舅托關係把侄子送到老戰友的身邊來。


    “迴去了記得幫我問你舅舅好,算起來我們都得有五六年沒見。”


    憶起往事,江團長神色惆悵,炮校已經成為過去式。


    “好,今天也想順道感謝江團長這些年對我的照顧。”


    沈智輝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安地亂動,語氣也連帶著僵硬。


    旁邊的人一言不發,車內隻有兩人的聲音。


    -


    追風小學。


    夏彌走到校門口就碰到前幾天在沙灘上遇到的那幾個孩子。


    “夏老師好。”


    夏彌微微一笑,“你們好。”


    “夏老師,張子傑是不上學了嗎,為什麽他這幾天都不來?”


    幾個和張子傑關係好的男孩子圍著夏彌追求一個答案。


    “他腳受傷了,這幾天要先在家休息,過幾天才能來。”


    張子傑家距離學校有八公裏,依照他的傷勢,一個來迴走下來對恢複不利,隻能先在恢複一段時間。


    “那張子傑還有腳嗎?”


    “是啊夏老師,那天他流了好多血,我聽我爸爸說人流血流多了會流幹的,他現在還有血嗎?”


    這些問題都令夏彌哭笑不得。


    她耐心解釋,“肯定還有腳的,等他好了還和以前一樣能蹦蹦跳跳,他也還有血,你們就放心吧。”


    得到答案的孩子們又開心起來,最後又問了幾句後才願意離開。


    夏彌迴到辦公室,發現顧燦燦和喬京還有周芳圍著趙小瑩,像是在開導趙小瑩。


    “怎麽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眾人見夏彌來了。


    芳姐抬頭,關心的問,“小夏,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點了。”


    “夏彌姐,你的車鑰匙,還有錢,昨天麻煩你了。”高誌磊把鑰匙放在錢上麵,一起遞給夏彌。


    夏彌繞過去接過,“沒事,梁老師好點了嗎?”


    “好點了,就是人沒什麽精神,今天休息一天再看看。”


    夏彌眼神看向埋頭痛哭的趙小瑩,無聲啟唇,“這怎麽了?”


    高誌磊看了一眼外麵,示意到外麵去說,接著他提步開始朝著門口走去。


    夏彌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出門。


    “趙老師好像失戀了?”高誌磊說話的語氣不確定,“早上來的時候話就很少,眼睛也紅通通的,人去上課又是好好的,吃完飯芳姐和燦姐問了兩句,她就哭了。”


    “對了,她昨晚還迴了一趟家裏,有沒有可能是她家裏的事?”


    話音落地,高誌磊依舊不解的看了一眼裏麵的人。


    “夏彌姐,你和趙老師熟,她有和你說什麽嗎?我聽燦姐說她昨天下午就不對勁。”


    夏彌搖搖頭,沒想過把趙小瑩的感情狀況透露出來,如此一看,昨天應該沒有商量出一個好結果。


    再結合剛才在海邊碰到沈智輝在朗誦《將進酒》,夏彌猜測應該是返城有了消息。


    兩人的感情終有麵對現實的一天。


    “我也不清楚,快上課了,迴去吧。”


    夏彌和高誌磊重新迴到辦公室,顏一鳴就正巧拿著東西出去敲上課鈴聲。


    鐺鐺鐺的上課鈴響起,操場上的孩子們紛紛跑迴教室,辦公室的老師們勸了幾句也拿著課本去教室。


    趙小瑩吸了吸鼻子,用紙巾擦掉眼淚。


    一雙眼睛紅腫,鼻尖紅通通的,眼珠布滿紅血絲,可憐的同時又有點嚇人。


    她這才注意到夏彌來了。


    “夏老師,你肚子好點了嗎?”趙小瑩嗓音沙啞,帶著厚重的鼻音。


    “好很多了,先去上課吧。”


    起碼上課現在能暫時的分散趙小瑩注意力。


    趙小瑩嗯了一聲,在夏彌離開後,最後一個出辦公室。


    連著兩節課上完,夏彌打算今天去一趟供銷社,需要買點東西打掩護,總不去家裏的食物還一直吃不完,容易引人懷疑。


    “小夏,你知道小瑩怎麽了嗎?”


    芳姐喊住夏彌,其他幾人也投來目光,等待夏彌的答案。


    在其他人眼裏看來,夏彌和趙小瑩的工位是靠在一起的,兩人周末還一起約著去趕海,夏彌肯定比她們多知道一些事情。


    夏彌收拾好包,臉上出現遺憾的神情。


    “芳姐,我真不知道趙老師怎麽了,我今天下午還問高老師來著,你說對吧高老師?”


    高誌磊連忙點頭配合,“對,我今天下午就問過夏彌姐了,她也不知道。”


    周芳沒有再為難夏彌,隻說了一句,“那這趙老師到底怎麽了。”


    好在是下班,大家的注意力隻短暫的停留了一會兒,很快就忙著下班。


    夏彌帶著林乾越去棚子解鎖車。


    準備走的時候,趙小瑩跑來叫住夏彌,“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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