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昏暗,霍璟琛眼神凝滯。


    “很厚,氣味也有點刺鼻,用著你會不舒服。”霍璟琛的嗓音略有些沙啞,語氣要比尋常溫柔許多。


    夏彌遲疑,也是,現在技術做出來的,的確是輕薄不到哪裏去……


    霍璟琛借著月色看清身下的人在分心,想起她說還沒做好準備做母親的話。


    他伸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南城帶迴來的看著要好些,試試?”


    視線在空氣中交融,無聲中性張力縈繞在兩人之間。


    霍璟琛眼底欲肆意翻湧,掌心的老繭摩挲著細嫩光滑的細腰,在輕哼的鼻音中加速。


    “夏彌,你想去帝都嗎?”男人繾綣的語氣染著一股被裹挾的難耐。


    夏彌迴答得斷斷續續,一陣酥麻感從下而上傳至神經末梢。


    清晨,海風卷著絲絲涼意,透過窗縫鑽進來。


    躺在床上的人睫毛輕顫,寒風吹來,夏彌往被窩裏鑽了鑽,隨後睜開眼,露出一雙澄澈的眸子。


    昨晚的瘋狂湧入腦中。


    外麵大亮,夏彌趕緊坐起身,腰間的疼痛傳來,她掀開衣擺,發現胯骨有塊明顯的淤青。


    夏彌放下衣角,她掀開被子下床,一股怒氣遊走在身體之內。


    肇事者已經不在家,桌上放著留言紙條,她拿起來一看,飯溫著的,我叫林乾越去學校幫你請了半天的假,好好休息。


    夏彌放迴桌上,昨天折騰狠了,反而沒胃口,隻想躺著好好休息。


    她又迴到床上躺著,頭剛沾枕頭,又昏昏睡去。


    -


    中午,夏彌是被飯菜的香味喚醒的,她掀起眼瞼,眼神中還有一絲迷茫。


    “醒了。”霍璟琛推開門,熟練地把她放在櫃子上的外套拿過來。


    他走近時,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鑽入夏彌的鼻腔,她抬手,自然地套進袖口。


    “幾點了?”


    夏彌開口的時候,聲音悶悶的,嗓子又幹又疼。


    “十二點十分,你下午能去學校嗎,要不要我開車送你,正好要過去巡檢。”


    夏彌點點頭,“要去,還要把車騎迴來。”


    “那你在家等我,聽到喇叭聲再出來。”霍璟琛走出去,看著桌上的蜂蜜水,“喝點水潤潤嗓。”


    夏彌握著杯子,手在貼到杯壁的瞬間,一陣暖意從掌心直達心窩。


    她喝了一口蜂蜜水,“你從南城帶迴來的?”


    夏彌記得家裏是沒有蜂蜜的。


    “嗯,托人去弄到的。”霍璟琛坐下,把飯碗拿到她麵前放下,“聽說還是美容的,你要是喜歡,我下次出去多帶點迴來。”


    夏彌喝完,幹咳的嗓子得到滋潤,效果立竿見影。


    隨後,說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今晚分床睡。”


    霍璟琛夾肉的動作一怔,隨後把雞腿夾到夏彌碗中,“才結婚就分床睡,讓別人知道了會被說閑話的。”


    “生活哪裏來這麽多觀眾,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這麽私密的事情?”


    夏彌一口咬在雞腿上。


    “我已經到了能藏住事的年齡嗎?”說完,霍璟琛一聲歎息,像個戲精似的演起來了,“算了,誰讓我疼媳婦呢。”


    夏彌吃著吃著,突然就覺得手裏的雞腿不香了。


    “別裝無辜,為什麽分床睡你心裏沒點數?”夏彌眼神幽怨,後知後覺發現不對,“食堂今天燉雞湯了?”


    部隊這麽多人,雞湯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


    “我去供銷社買來讓食堂幫忙燉的,你太瘦了,給你補補身體。”


    夏彌喝著雞湯,體力逐漸恢複,一碗暖心雞湯下肚,整個人精神頭都好了不少。


    -


    下午,石大強開車,車上還有陳副團長坐在副駕。


    為方便,霍璟琛和夏彌坐在車後座。


    車內鴉雀無聲,隻剩下顛簸的聲音。


    “停車!”


    突然,陳副團長下達指令,看到遠處的礁石上有人站著,背影孤單,情緒激動的抬起手,口紅朗誦詩歌。


    可惜隔得太遠,聽不見是什麽內容。


    陳副團長急忙下車,霍璟琛打開車門也跟著下車。


    “幹什麽的?”陳副團長大聲招唿。


    礁石上的聲音聽到唿喚,轉過身,是沈智輝。


    夏彌蹙眉,怎麽是他?


    沈智輝也看到了夏彌的身影,加上陳副團長一直在叫他上去,他跳下礁石,一路快跑過來。


    等人走近了,陳副團長才認出來沈智輝。


    “沈智輝,你撒什麽癔症,跑到礁石上嘀嘀咕咕的做什麽?”


    陳副團長顯然很不理解他剛才的行為。


    沈智輝難得的開心,笑聲爽朗,“報告陳副團長,我剛才在背詩,沒有在亂嘀咕。”


    自從接到家裏的消息後,他這幾日都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


    隻有獨自麵對大海,他才擁有說出心裏話的自由。


    “背什麽呢?”


    “李白的《將進酒》有聽過嗎?”沈智輝狀態興奮,還主動和陳副團長聊起來,“陳副團長,你知道我最喜歡這裏麵的哪幾句嗎?”


    不等迴答,他真像魔怔一般,自顧自地念叨起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陳副團長擰著眉頭,“行了行了,我沒學過也沒喜歡的,你快迴去吧,這麽投入也不怕跌下去,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沈智輝的熱情被人潑了冷水,眼神有過一瞬的失望,繼而又燃起希望的火焰。


    “夏老師,你是教語文的,一定知道這兩句的詩的意思對嗎?”


    夏彌沒想到這裏還有她的事。


    “你們認識?”


    霍璟琛探究的視線落在夏彌身上,明明語氣正常,卻能在場的人感受到一陣莫名的壓迫感。


    “不算,見過一麵。”夏彌自動忽略了沈智輝的問題,迴答了霍璟琛。


    沈智輝沒有得到答案,再度失望。


    陳副團長不放心沈智輝,“算了你也別走迴去,待會兒我們順道也要過去,你上車吧。”


    沈智輝也沒有客氣,打開車門坐上去。


    夏彌準備上車,霍璟琛先坐了進去,坐在中間隔開了夏彌和沈智輝。


    “夏老師,你不知道那兩句詩的意思嗎?”


    這話落到夏彌的耳朵,反問的占比低,更多的是質問。


    有一種你連這兩句詩都不知道,還能做老師的質問。


    “她說出來是會有什麽獎勵嗎?”霍璟琛眸色漆黑,眸中盡顯鋒芒。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沈智輝眉心緊蹙,臉上一陣滾燙,被霍璟琛這句不搭邊的話弄得有幾分無措和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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