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話的是秦大娘。


    佟大腳可以啊,不聲不響認了柳縣令當幹兒子。


    空氣裏飄散著一股檸檬味。


    村民們看向佟華瓊的眼神充滿羨慕嫉妒。


    怪不得佟大腳支棱起來後短短幾個月就在燕關鎮開了糕點鋪子,原來都是抱上了柳縣令的大腿。


    “小孩子瞎喊的。”佟華瓊謙虛的擺手,搖頭道,“柳縣令那是啥人,能喊我幹娘?大家夥兒可不敢亂說。沒有的事!”


    “哎呦佟大腳,你還玩低調啊。”就有人笑著開玩笑。


    佟華瓊嘿嘿一笑,忽然皺緊了眉頭說道:“柳縣令來咱們村肯定是來指導耕種的,大家夥兒可不要亂說話啊。”


    閻婆子嚇的已經大氣不敢喘了,輕輕擺手讓徐大將徐四抬迴家。


    佟寡婦怪不得這次那麽橫,原來已經攀上了柳縣令。


    也不知她走了啥狗屎運。


    柳宴宏看到徐四像個豬頭一樣躺在地上忍不住好奇的圍上來看,說道:“這人咋了?麥芒紮臉了?哎呦,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麥芒能把人紮成豬頭。哈哈哈哈。”


    漫兒紅著眼圈走過去說道:“他是壞人,他欺負我奶奶......”


    說完“哇”地一聲哭出聲!


    那表情委屈極了。


    佟華瓊心想,好家夥,奧斯卡欠穀家所有人一座小金人啊!


    “他欺負我幹奶奶?”柳宴宏小奶音裏帶著怒氣,攥緊了拳頭,說道,“我就說幹奶奶為啥滿身泥土,原來是被這廝欺負了。”


    “合著清河灣被欺負的寡婦是我幹奶奶啊,那這個人就是流氓了。”


    “這個流氓不能抬走,敢欺負我幹奶奶,我得讓我爹來評評理。”


    “幹奶奶您別怕,我爹來給您撐腰來了。”


    柳宴宏說完朝徐四踢了一腳,噔噔噔跑去找他親爹去了。


    徐坤和閻婆子嚇的大氣不敢出。


    徐大兄弟幾個也不敢將徐四抬走。


    “大暑娘......”徐坤擦了擦汗,對佟華瓊露出一臉笑。


    “我能咋辦啊?”佟華瓊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道,“我剛才就罵是誰報的官,這事太丟人了,我可不想讓人知道。”


    徐坤看向陸昭昭。


    陸昭昭朝穀桃花身邊靠了靠,說道:“不是我報的,我也不知道我表哥咋那麽巧就來了。”


    徐坤咬緊了牙關。


    原來這府城來的姑娘是柳縣令的表妹。


    一向愛嘚瑟的佟大腳竟然將這一消息瞞的死死的。


    穀驚蟄可真有幾把刷子,才是個童生呢,就能攀上柳縣令的表妹。


    還能讓柳縣令和穀家當幹親。


    怪不得穀驚蟄對徐勇說話那樣橫呢,是有人撐腰啊!


    和徐勇一樣,徐坤自動將穀家攀上柳縣令歸結在陸昭昭頭上。


    徐棗花站在人群裏捏緊了帕子,看來這位府城姑娘不僅僅有錢,還有勢。


    怪不得穀驚蟄眼裏沒有她徐棗花,怪不得穀桃花如此巴結這姑娘。


    “大暑娘,事情都解決了,你也拿到了銀子,呆會柳縣令問起來還希望你看在鄉裏鄉親的份上饒徐四一馬。你放心,閻婆子欠你的銀子,我作為徐家族長的一定會主持公道讓閻婆子盡快還給你。”徐坤擦了擦汗,對佟華瓊說道。


    讓他對佟大腳低頭真不甘心啊,可沒辦法啊。


    柳縣令的事跡整個平川縣誰不知道啊,他從小跟著寡母生活,受盡族裏欺負。


    他最痛恨欺負寡婦的行為。


    自從他來到平川縣,哪個鄉哪個村一旦孤兒寡母的受到欺負,他都會出來主持公道。


    佟大腳除了是寡婦,還是柳縣令的幹娘,柳縣令不向著自家幹娘難不成向著閻婆子。


    徐四騷擾佟寡婦的事鬧到柳縣令跟前,徐四倒黴就倒黴了,他這個族長和徐勇村長都會跟著一起倒黴。


    作為族長,他一個約束子侄不利都夠他喝一壺的。


    徐勇則會犯了包庇徐四的罪,村長極其有可能被擼掉,劉鐵鐮就在旁邊虎視眈眈呢。


    徐家絕對不能丟掉村長的位置。


    徐坤心裏叫苦,早知道他就不摻合這事了。


    “對,對,對,迴去我就籌銀子。”閻婆子忙不迭說道。


    別看閻婆子平時怪橫,那是在清河灣有徐家人給撐腰,真的遇到柳縣令這樣的,早嚇的屁滾尿流。


    她現在就怕佟華瓊在柳縣令跟前告上一告,她家徐四就蹲監或者刺字流放了。


    佟華瓊穩穩地依靠著麥草垛子坐下,不接徐坤和閻婆子的話。


    劉鐵鐮看向劉鐵錘,劉鐵錘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親家是怎麽攀向了柳縣令。劉鐵錘看向了穀驚蟄,劉鐵鐮輕輕點頭。


    兄弟倆一致認為穀家攀上柳縣令那必然是穀驚蟄的關係。


    否則這沒法解釋佟華瓊一個鄉下寡婦如何能攀上柳縣令。


    劉鐵鐮心想,怪道穀驚蟄讓劉通去隔壁村請柳縣令呢,原來他早已經知道柳縣令在隔壁村勘察豐收情況。


    穀驚蟄這小子可以啊,不聲不響就抱上這樣粗的大腿。


    略微一思考,劉鐵鐮就明白了穀驚蟄為何讓劉通去隔壁牛家莊請柳縣令。


    這不就是送他劉鐵鐮一個人情。


    從前清河灣的村長一直都是誰在村裏威望高誰來,自從徐勇的爹當村長後,就打破了這一傳統,他將村長傳給了徐勇。


    自從徐勇當村長後,徐家在村裏一日比一日驕橫,像趕牛車的徐大爺這樣的都屬於徐家出淤泥而不染了。


    這也就導致村裏風氣很差。


    既然穀驚蟄這小子願意送他一個人情,他這次肯定要死死抓住,把徐勇這個王八羔子踩下去。


    清河灣的村長也該換人當了。


    劉鐵鐮這樣想著,拔腿就越過徐勇前頭去迎柳縣令。


    柳縣令被眾人簇擁著朝打麥場而來。


    他今日下鄉清河灣本來就在他的計劃內,他打算在牛家莊視察指導後就來清河灣,他正和牛家莊的村民在聊今年小麥的豐收情況,就聽到一個孩子喊青天大老爺。


    當著那麽多村民,柳縣令不能忽視孩子的哭喊。


    喚到眼前一問,這孩子哭著說自家祖母受了村裏二流子的欺負。


    那帶著孩子來的憨厚漢子表示,他在路上遇到這孩子,說他寡婦祖母受到村裏流氓的欺負,他想著柳縣令是青天大老爺,就把孩子給帶來了。


    寡婦倆字狠狠戳中了柳縣令的心。


    他就是跟著寡婦長大的,從小沒少被欺負,他最能體會到寡婦在世間生存的不易。


    不等孩子哭完,就大手一揮朝清河灣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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