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晨不想爭辯,他示意程清逸和他一起迴到茶室,喬威廉閉眼傾聽古琴聲音,顧念奇坐下,忐忑說道:“喬總,那關於投資的事情……”


    “我有點累了,你跟我侄子繼續探討電影,我先休息去了。”喬威廉淡然說道。


    顧念奇一愣,他剛開始見到喬宇晨到來的時候,隻覺得這個年輕人跟喬威廉相熟,但到底是什麽關係,他沒想那麽多。


    那時,他的注意力隻放在程清逸又找了個男人氣他這類情緒裏。


    等到喬威廉亮明喬宇晨身份,顧念奇立刻後悔剛剛在洗手間的battle。他恭送喬威廉離開,然後轉頭尬笑地看著喬宇晨。


    喬宇晨聳聳肩,說道:“顧兄,那我帶著我的麻煩,走咯。改日探討。”


    “喬兄,留個聯係方式唄。”顧念奇諂媚說道。


    喬宇晨揮了揮手,說:“要想找到我,直接問清逸就行。”程清逸尷尬地吐了吐舌頭,然後趕緊跟隨自己的老板出門了。


    在車上,喬宇晨準備戴上藍牙耳機,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得意,道:“怎麽樣?我算是給你撐了迴麵子吧。”


    程清逸費解:“喬總,你在說什麽啊?”


    “那個顧念奇不是在羞辱你嗎?你是不是背叛他了,為何他那麽氣急敗壞的?”喬宇晨有心打趣自己的下屬。


    程清逸無語,她說道:“我們隻是性格不合罷了。”


    性格不合?喬宇晨心想,大多數情侶從相愛到分離,最終歸根結底的原因就是性格不合。比如說一開始女方愛上男方的財力,男方愛上女方的美麗,後來女方接受不了男人像花蝴蝶般,身邊圍繞太多女人,男人接受不了女人的強勢。


    男人怪女人不懂得包容,說什麽有錢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女人對男人的理論深惡痛絕,她沒法忍讓,於是分手。


    別人問起你們為何分手?表麵上是因為各種原則性問題,從根源上看,還是性格不合。男人不喜歡新女性的性格,女人不喜歡舊男人的性格。


    新女性是希望有錢男人對伴侶忠誠專一,舊男人則希望美麗女人能夠允許他偶爾去外麵偷吃。歸根結底,還是性格不合。


    就像娛樂圈裏鬧得沸沸揚揚的大小戀。大曲線在三十五歲的年齡遇到三十歲的小飛,一個是依舊美麗且事業有成的女明星,一個是家境富裕長相帥氣的富二代,倆人的外在條件都金光閃閃,於是一拍即合。


    等到婚姻經營多年,彼此對雙方的性格都有所了解,才發現許多不合來。


    男人對女人的評判,總是很單一,小飛對大曲線的評判是她始終是孩子的母親。這是大部分男的對配偶的愛,是一種單調的愛。


    因為她占著妻子這個職位,她是孩子的母親,所以我必須愛她,我必須對她負責。再多一些複雜性,就沒有了。他看不到她的靈魂。


    大曲線是什麽樣的人?是在原生家庭很混亂,職場圈也很混亂的時代野蠻生長過來的,她必然有她的複雜性,有市儈精明的一麵,有狠辣的一麵,也有偶然露出天真勇敢的一麵。


    但男人欣賞不來這些。男人隻會在看到她的搞怪動作後,不理解。不理解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為何要扮醜。


    男人隻覺得這個女人怪怪的。


    喬宇晨想到他看梁永安的書籍,裏麵的觀點是傳統農業社會的愛情,男人愛的隻是自然女性,但到了現代化社會,女性參與生產勞動,與男人一起念書,競爭各種崗位,於是女性變得複雜了。


    男人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文化女性,不知如何與一個有精神內蘊的女性相處。


    喬宇晨想到自己的前妻,她是為男人而生的女人。她會發嗲,會看起來柔弱,會溫溫柔柔說話,會讓男人有麵子,讓男人感到被崇拜。直到他看到她參加名媛培訓班的證據,看到她的各種曖昧記錄,看到她不斷搞錢去包裝自己的社交動態。


    喬宇晨才明白,他找了個假人。


    前妻樂於將自己打造成ai,去為不同男人塑造專屬戀愛感覺。


    喬宇晨趕緊放她走,他對女人感到厭惡,漸漸地,隨著時間流淌,他釋然了,然後他遇到了田園。


    這個姑娘也是名媛培訓班的,但她身上卻流動著一種坦然的真實感,這讓喬宇晨感到驚奇,他不知道amy姐的課件是不是又更新了,現在流行那種真實拽拽的女人。


    所以他壓抑自己的心動,隻能觀望,以免自己再被傷害。


    喬宇晨思索著,程清逸則偷瞄了自己老板一眼,他看起來在放空發呆,藍牙耳機時不時閃一下藍光,程清逸懶得打破車內的寧靜,她用手撐著胳膊,看窗外的風景,外麵的樹葉已經發黃,在陽光的照耀下,釋放出生命的色彩。


    突然,一個電話打來,程清逸定睛一看,是顧玲玲。


    她清了清嗓子,接起來,顧玲玲在那邊尖叫道:“你還願意接我電話,說明你沒生我哥的氣。”


    “你是你,顧念奇是顧念奇,不相幹的。我接你的電話,是因為我喜歡你啊。”程清逸迴答道。


    顧玲玲在那邊嘿嘿一笑,道:“那你陪我去相親吧。”


    “啊?”程清逸茫然,顧玲玲趁機吐槽:“你主要扮演黑臉角色。比如說,遇到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否摳門。你就幫我問他,他是想這頓aa還是什麽?你越發揮,我越能高效了解男人。”


    程清逸翻了個白眼,道:“顧玲玲,你的算盤都快打到我眼珠上了。”


    顧玲玲坦然說道:“我隻是不想貸款戀愛罷了。”


    “什麽叫貸款戀愛啊?”程清逸不太明白。顧玲玲解釋道:“現在相親市場魚龍混雜,你不知道你遇到的男人是怎樣的。比如男人給你轉賬發紅包,你以為他是示好,表達愛意。但若是你們分手了,他可能會立刻追迴。我沒有替人存錢的興趣,既然大家都對錢敏感,不如提前問清楚。”


    “還是你們00後女孩腦瓜子靈性。”程清逸由衷佩服。


    “不然分手了背一身債,擱這貸款戀愛呢。”顧玲玲不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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