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紅毯的顏惗,在各大媒體的鏡頭裏,美得風華絕代。


    穿著絳紅色絲絨吊帶長裙,露出細細的腳踝,腳踝上,戴著一串粉藍色的琉璃珠,走路時,一抹顏色時不時在燥熱的空氣裏劃過,挑起遐想,令人心馳神往。


    所謂晚會,不過是請來無數明星表演個節目,然後湊一塊聊聊天什麽的,顏惗對這些不敢興趣。


    陪倪暄走一圈,顏惗認識不少名流圈大佬,但是,她並不稀罕跟這些人產生往來。


    在她看來,組建強大關係網是真正有錢人玩的遊戲。


    她一個打工人,得有打工人的覺悟。


    畢竟,圈子不同,不必強融。


    謊稱去洗手間,顏惗躲到角落裏玩手機。


    而泰山和神筆找到她後,像影子一樣守在她的附近。


    正在跟集團高層聊天的倪暄見顏惗對晚會活動不感冒,也就隨她獨自待一會。


    顏惗記起時恪還沒給她發在婚紗店拍的照片,就發信息提醒他。


    過了好幾分鍾,才收到一張。


    顏惗把這張照片設置成她和時恪的聊天背景,然後問時恪什麽忙完,時恪說可能很晚,如果不能去接她迴家,會叫元齊去接。


    顏惗迴複了一個“哦”,因為太無聊,就繼續玩手機,她點開短視頻軟件,刷到很多有關自己的短視頻,清一色都在誇她的裙子好看。


    主要是官方放出來的照片和視頻是遠距離拍攝出來的,顏色亮眼的裙子最奪目。


    說句良心話,配飾也很好看。


    顏惗拿起手機自拍,重點拍戴的各種飾品,拍了十幾張,然後製作成視頻發布到平台。


    配文是:被迫營業,今天當了個展示架,最強細節圖上線。


    奚璃和蘭凝第一時間轉發了這條視頻,緊跟著倪皓點評惗惗今晚真美,劉緒還是默默點讚。


    發出這條視頻十多分鍾後,她戴的那款手鐲,在官方旗艦店被售賣一空。


    作為新年預售款,科豪集團旗下主營飾品這塊的公司本就沒準備多少庫存。


    再加上倪暄親自參與了手鐲款式的設計,公司便以限定款的形式開賣,隻為彰顯這款手鐲很難得。


    但是,被很快搶售一空的主要原因除了手鐲真的很好看,其次是價格親民,兩千都不到。


    顏惗打開官網看到價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這麽便宜啊!我還以為這手鐲得上萬了,害得我小心翼翼的,生怕戴壞了。”


    自從成為倪暄的私人會計師兼秘書後,隻要出席重要場合,言管家給顏惗挑選的飾品都是頂奢級別的,像這種兩千塊都不到的不知名飾品,還是第一次拿出手。


    果然是生意人,知道什麽價格容易被大眾接受。


    所謂沒多少庫存,其實也有萬來件貨,顏惗發條短視頻,單款飾品的銷售額就超兩千萬,算是名副其實的帶貨王。


    隨行男秘書告訴倪暄飾品類電商銷售額已破億,達到曆史最高。


    倪暄:“哪款賣得最好?”


    男秘書:“手鐲。”


    倪暄:“裙子賣得怎麽樣?”


    男秘書:“評價很高,但入手的人並不多。”


    倪暄:“原因?”


    男秘書:“價格偏高。”


    倪暄:“叫推廣部做預告,過零點降價。”


    男秘書:“降多少?”


    倪暄:“一倍,以顏惗迴饋粉絲福利的名義,三天後迴歸原價。”


    顏惗往倪暄那邊瞅了一眼,看他還在跟人聊天,心想他應該暫時不需要自己當陪襯,便去覓食,光顧著玩麻將,都忘了吃晚飯,這會兒,肚子餓得咕咕叫。


    小食自助區就有甜點,品種很豐富,顏惗拿著個盤子,隨便挑了幾樣嚐嚐,結果,嚐得停不下來。


    吃榴蓮千層蛋糕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一塊,導致裙擺沾上了黏糊糊的奶油,看上去很髒。


    顏惗用紙巾擦了擦,但是沒擦幹淨,隻好去洗手間清理,還沒走幾步,卻感覺有人跟著她,她猛地轉過頭,看到倪暄將一個手裏拿著碎酒瓶的男人摁倒在地。


    那男人拚命掙紮,用碎酒瓶刺倪暄,就在顏惗準備跑過去幫忙的時候,泰山趕了過來,一腳踩在那男人的背上,使他不得動彈,倪暄正要直起身,腳踝被那男人抓起的碎玻璃劃了一道,鮮血濺到地上。


    倪暄沒覺得有多疼,但是,火很大,抬腳踢到了那男人的臉上。


    顏惗見到血,晃了一下神,突然,她被人勒住了脖子,同時右肩被人咬住了。


    是狗嗎?還咬人的。


    顏惗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一隻手使勁去推咬她的人的頭,另一隻手去掰勒住她脖子的手。


    倪暄連忙伸手去掰這人咬她的嘴,再遲點,顏惗的右肩要被這人給咬掉一塊肉。


    顏惗掰不開勒住她脖子的這隻手,便以牙還牙,低頭去咬,狠勁之大,終於把這隻手咬得鬆開了。


    她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自己嘴裏的,還有從她肩膀處傳來的。


    隻是,她的頭越來越暈,意識也變得模糊。


    緊接著,勒住她的人倒在了地上,被倪暄踩住嘴,他的兩隻手的幾根手指頭,被咬破了皮,鮮血淋漓,看著就很疼。


    而顏惗的右肩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隻差一點,就要破皮了。


    咬顏惗的這人是被一個圍觀者一拳打倒在地的,他還伸手扶住了差點被勒得窒息的顏惗。


    倪暄顧不上所受的傷,攔腰抱起顏惗,同時吩咐追過來的神筆叫醫生。


    剛剛這兩人的舉動,像是不受控一般。


    倪暄懷疑他們磕了毒,他擔心顏惗因為被咬一口而染上毒性。


    倪暄把顏惗抱進酒店房間,顏惗甩甩頭,才徹底清醒過來。


    剛剛,她與死亡擦身而過。


    沒有唿吸,一片黑暗,浸泡在濃濃的血腥味中。


    神筆帶來了幾名私家醫生,經過檢查,顏惗除了頭還有點暈,沒啥事。


    倪暄不放心,追問醫生:“你們檢查仔細了沒有啊?怎麽不給她被咬的地方消毒?要不要打預防針?”


    其中一名醫生正要給顏惗被咬的那塊皮膚消毒,聽倪暄說話的語氣很衝,不由得有些緊張,結著巴迴應倪暄:“不用打預防針。”


    又不是被狗咬一口,難不成還要給顏惗紮一針狂犬疫苗?


    另外的醫生處理倪暄手上和腳踝上的傷,顏惗看著他的手,忍不住愧疚,要是她不亂跑,乖乖待在他身邊,就不會遭到偷襲,以至於害他受傷了。


    可是,她轉念一想,如果倪暄今天沒叫她出席跨年晚會,她壓根就不會遇到這事,說到底,還是這裏的安保不行,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能進來參加晚會。


    倪暄注意到顏惗的表情變了又變,抬起剛包紮好的那隻手摸她的頭頂,“又被嚇到了?”


    顏惗拿下他的那隻手,但被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她都不敢甩開他的手,擔心他的手又出血,“沒想到我也會有被勒住脖子的一天,天道好輪迴。”


    以前,她勒住隋霄的脖子以求自救,今晚,差點被人勒死。


    倪暄聽到這話,笑了笑,柔聲說到:“別怕,隻是意外,應該不是針對你的。”


    顏惗故作放鬆,“也沒什麽好怕的,你的保鏢時時刻刻盯著我,在我遇險的時候,心裏有底,會有人來救我。”


    隻是,這一次,來救她的人不是保鏢,而是倪暄。


    處理好傷口,倪暄就帶著顏惗走出房間。


    跨年晚會還在進行中,倪暄還不能離場。


    剛走出房間,一個男人奔到顏惗的麵前,問她:“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我送你去。”


    是剛剛出拳幫忙打倒行兇者的圍觀者,顏惗覺得他有些眼熟,“我好像見過你呃!”


    隻見這個男人立馬跪在了顏惗的跟前,“你救過我啊!你在我家場館練拳的時候,有人要槍殺我,是你帶我脫險的。”


    “哦!許老板。”顏惗對自己救過的人還有點印象,“你站起來,低頭說話好累。”


    “是我,我叫許昌揚。”他趕緊站起來,“我一直想謝你來著,可找不到你,在網上給你留言,你也從來不迴複,大概是太忙了。”


    顏惗把他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遍,“你的傷,好了吧!”


    許昌揚笑得像是吃了蜜:“托你的福,好了,就是腿有點瘸。”


    顏惗心說有點瘸算什麽,總比沒得命了要強,便安慰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許昌揚隨即說到:“你也是。”


    確實是。


    顏惗心說都遭過兩次大難了。


    剛剛遭遇的事雖然看著不是很驚險,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剛剛是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倪暄嫌棄許昌揚話太多,“許老板要是沒事了,就別擋著路,我們還有事。”


    許昌揚連忙閃到一邊,同時不忘跟顏惗說:“迴複我在網上給你的留言唄!我給你寄新年禮物,我的賬號名叫我愛惗惗。”


    倪暄聽到最後一句,差點甩手打了許昌揚一巴掌,想著他剛剛救了顏惗,手抬到一半,又收迴來伸進褲兜裏,拿出手機,給他的秘書發信息:“把平台裏隻要帶了惗惗這兩字的賬號,全部封號。”


    秘書迴複:“老板,這樣的賬號有十幾萬個,要是全封了,對平台的影響不好。”


    倪暄鬱悶:“那就封掉一個叫我愛惗惗的。”


    過了一會,秘書發來截圖,告知倪暄已完成任務,他這才滿意。


    敢愛顏惗,先不說倪暄同不同意,時恪第一個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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