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的中秋之夜,月明星稀、霽月揮灑,林未染抬起頭的瞬間,那抹明亮的月光被一團黑影遮住,底下的光線瞬間被遮住了大半,那黑影縱身而下,她眼中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青藍色的大鳥,撲騰著翅膀朝著她們飛來,尖喙利爪。


    遠處的赫連辭顯然也被這六線風鳥的出現驚到了,數月之前他在奇風穀遇到了這隻六線風鳥,許是他采走了六線風鳥看護的草藥,那鳥拚命與他纏鬥了好一番,當時他一個符咒困住了它,不僅將它打得躺在了奇風穀還隔斷了它連接著眼睛上邊的紅線,帶走了它的那隻眼睛也——碧綠色的風珠。


    隻是,他沒想到這隻六線風鳥居然這般固執,身上的傷口才好了些便前來尋仇來了,還真是個不怕死的傻鳥。等等,六線風鳥並沒有朝著他的風向飛來呀,反而朝著熱鬧的街道,難道,六線風鳥是尋著風珠才找到這裏的嗎?


    “不妙。”赫連辭濃厚的黑眉一皺,轉身便消失在了散落著清冷月光的夜空之中。


    六線風鳥頭的兩邊各飄飛著三根長至翅膀的紅線,線的末端連著的居然是一個散發著碧綠色光芒的珠子,那是六線風鳥的眼睛,本應該一邊三顆,而這隻六線風鳥的一邊則少了一顆,少了珠子的紅線在半空中飄動著,有些詭異地俯瞰著下邊,好像找尋著什麽,突然之間一顆碧綠色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了底下的粉衣少女,鳴叫了一聲便伸出了鋒利無比的爪子,往底下抓去。


    林未染見到了那六線風鳥的碧綠色的眼珠子,似乎明白了什麽,鬆開了希希的手,一個人往人群稀少的地方跑去了,一邊跑一邊慌亂地在自己袖中查找著什麽,一頓快速地翻找下終於找到了想要查找的風珠,在那隻銳利的爪子碰到自己之前,將手中的珠子往遠處拋去,然而,六線風鳥並沒有自己想象那般首當其衝地追著那顆拋在半空中的藍色珠子,反而憤怒地長鳴了一聲便狠狠地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一陣強風將地下奮力奔跑的粉衣女子吹落倒地。


    “啊。”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本就不懂如何使用術法的林未染摔得生疼,自打長大以來,她許久沒有這般狼狽過了吧,強風卷起,利爪襲來,麵對自己踏足的這塊瑞光大陸,她總算是領會到了修仙術法者的用武之地了,然而,就在她對修仙有了一點點動搖之時,對與眼前來勢洶洶的六線風鳥確是無能為力的,絕對的實力懸殊,她除了束手就擒好像也別無他法了。


    “小姐,當心。”


    就在林未染覺得自己就要喪命在這鳥爪之下的時候,希希不知何時匆匆跑來擋在了她的麵前,那怪鳥的利爪往下邊胡亂一抓,擋在前麵的希希便被那利爪狠狠地抓去。


    “希希?”從慌亂的心境中迴過神的林未然,眼神之中終於有了反抗的神情,她快速地起身,雖說此時的她們早已被一陣強風給圍住了去路,可林未染還是一把拉過了希希將其護在了身後,自己卻害怕到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在這四麵皆被唿嘯而過的強風圍住的一方“牢籠”之中,無奈地等待著心中最壞的那個結局的來臨,無力又無助。


    這個時候,她要是會術法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築起一道術法的屏障來,或許,她與希希便都不用死了,起碼不會連累到一心為她著想的希希。


    之前,她不過是想吃最愛的甜食,安安穩穩地度過這段時日罷了,想著能靠著自己繪畫的本領,在這個以修仙為畢生心願的異世裏獨善其身罷了。


    可她隻要置身於瑞光大陸之中,便不可能未染纖塵就能抽身而出。原來,她魂穿過來的那張畫卷卷首寫的那句“置身其中,沒有人能未染纖塵,便可抽身離去。”,竟然也是為了勸她修仙的。


    這個異世還真是變著法地逼她修仙呀,隻可惜,當她心中才有了一絲變化之時,她卻要死於這大鳥的利爪之下了,還真是血淋淋的教訓呀,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緊緊地閉起了眼睛的粉衣少女隻聽到了一陣大鳥的鳴叫聲,而後耳邊傳來一陣刀破風而過的聲音,周圍那些圍住她的風聲居然戛然而止,然而,她雖然睜開了眼,卻還是免不了全身抖擻著,就像是繃緊了的弓,隻需再多用上幾分力氣便會瞬間崩塌。


    “是,是你?”林未染總於放下了那雙一直護在自己麵前的手,抖動了幾下。看著那個張得與他脾氣一般鋒芒畢露的赫連辭,如圖小獸一般的眼神立馬盯住了他,礙於他此時正全力困住了那隻脾氣與他一般臭的大鳥,她跺腳忍住報複的怒火後,隻好轉身拉過身後之人憤然離去。“希希我們走。”


    身後拚命控製住了大鳥的赫連辭見到粉衣少女不情不願的表情,竟然有些後悔了,被坑了風珠不說,他急匆匆地趕來倒是成了罪人了。


    “糟糕,六線風鳥就要衝破符咒了。”赫連辭加強了符咒的外壁,卻還是被風鳥揚起的颶風給刮破了,一陣強大的術法破圈而出,往四方爆發出了一聲震天的聲響,他隻好縱身往後麵躍去,一把碧藍色的劍橫在了他的麵前,


    “當心。”葉輕塵一劍揮斷了前麵的颶風,手腕一轉便揮劍前去。“你困住它,我前去斬了他。”


    赫連辭見他迎麵攻向六線風鳥,立馬以指為筆畫出了一個符咒,雙指一指便將指尖之上的圓小符咒往那隻正在奮力攻擊的六線風鳥飛去,白光一閃便將那傲嬌的六線風鳥的雙翼捆綁住了,


    正在此時,葉輕塵將手中的劍瞬間飛出,頓時將六線風鳥一側的兩顆眼睛砍了下來,六線風鳥一陣鳴叫利爪一張再次卷起了颶風,唿嘯出了冬日裏才能聽到的“唿唿”聲,聽起來既毛骨悚然卻又悲苦萬分。


    六線風鳥另外一側的三顆碧綠色的眼珠子隨著紅線的晃動而忽明忽暗,中秋月圓下的清輝照這它痛苦鳴叫的模樣,更添幾分愁苦,永遠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掉落的紅色血液沾染上了風鳥潔白的羽翼,那羽翼卻在掙脫了符咒後再次被赫連辭用符咒給籠罩在了一個由術法幻化而成的圓中,無論它如何叫喚都無法掙脫這個“牢房”。


    “赫連辭,你既然有法子困住他,為何還要引我出手?”葉輕塵手中碧藍色的水劍迴到劍鞘後,他手上的術法也收了迴去,藍色的水劍瞬間便隱沒了蹤跡,仿佛他握著的真的就是一把無劍的劍鞘。


    “我這招畫地為牢花費的術法修為就是三顆風珠也補不迴來,你既然來了我自然得省著點用咯。”赫連辭收迴了雙指,就算在奇風穀他也沒有使用畫地為牢,若不是生怕這裏無辜的百姓遭殃他依舊不打算使用這麽耗費術法修為的符咒術,隻是,他還未靠近此處便已感受到了葉輕塵的氣息,“話說,你既然早就到了,方才為何不出來英雄救美呀?”


    “三顆不夠,那便六顆。”葉輕塵雙指凝聚術法,劍鞘中的劍再次顯現了出來,劃出劍鞘直奔六線風鳥頭部眼睛出連接著碧綠色珠子的紅線砍去,一聲鳴叫劃破夜空之時,那六顆碧綠色的珠子便全數展現在了葉輕塵的麵前,將風珠推給看赫連辭後便禦劍飛上了半空。


    當時他接住了林未染拋向遠處的風珠,本來那六線風鳥應該直奔著遠處躲在樹後的他而來才對,是何原因竟然讓六線風鳥如此躁動不安呢?還有,林未染在危機關頭竟然散發出了一絲藍紫色的奇異術法,一閃而逝,這也是他為何遲遲沒有出手的原因,她體內究竟隱藏著什麽?


    正所謂死裏逃生必將有大運呀,可她剛到林家祖廟便見芸娘在收拾那堆被扔到外邊的東西,其中還有希希辛辛苦苦幫她做的植物顏料,毛筆全數折斷了橫七豎八地躺在一堆被顏色染得亂七八糟的紙張上,一片淡雅的彩色之中卻是令人反感的髒亂。


    “母親,發生何事了?”林未染趕緊上前扶住了正在收拾那堆衣服的芸娘,看著自己被故意毀壞的物品,心中甚是來氣,“這些,到底是誰幹的?”


    “小染,算了,這事,我們不占理。”芸娘見她就要往祖廟裏衝,立馬拉過了她的手,心中雖然憋屈卻還是擋住了意欲進去的林未染,“餓了吧,你最愛吃甜食了,好在母親早在她們來之前藏了一塊月餅,趕緊吃一吃,一會,咋們便離開這兒。”


    “離開?”怒氣衝衝的林未染終於冷靜了下來,一夜之間讓她領教了瑞光大陸最為殘酷的現實,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還真是激起了她滿滿的求生欲望了。


    “林未染,你既然已經被父親趕出了我們楓停山莊的林家大門,你們便沒有資格住在我們林家的祖廟,你們不滾難道還要逼我動手不成?”林碟繡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那張囂張跋扈的臉一出來便給了她們一個冷眼,將手中的劍橫在了林未染的麵前,滿臉得意,“怎麽?你不服氣便來戰呀,哦,我倒是忘了,如今的你沒了林家的庇護便是廢物之中的廢物了,但凡你哪裏惹到了我便仔細了你的皮。”


    “放心,你們水接天山的葉輕塵和赫連辭可是親自前來接我前去修仙的,你要動我也得問問他們肯不肯吧?”林未染輕輕地拍了拍芸娘的後,眼神示意她安心,上前看著那個衣著華麗的來人冷哼了一聲。


    既然林碟繡拿林家來壓她,那她為何不能拿水接天山來狠狠地迴擊一下呢?她可不像外邊那般的懦弱好欺,睚眥必報才是她的出世準則,她想安穩度日不代表她就能安穩,既然此路不通,她也隻要拚出一條血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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