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多日的太平城人心惶惶,東市西市無一人擺攤開店。各大酒樓商戶避而遠之,到處都是官服在抓人。百姓看著城中各個府上甲士出現,一家人被官軍帶走,太平城百姓根本不知道一位青天老爺犯了什麽大罪,遭到朝廷滿門犯罪。


    也有被押送牢獄的朝中大臣百姓紛紛喊朝廷公正,尤其是一位剛剛平定北方三州叛亂立下大功的武將被官軍抄家,百姓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犯下什麽大罪,遭到全家入獄。一批批官員押送天牢,上到一品大員下到無名小吏,多達上千人之多,算上府上仆役丫鬟更是數不勝數。連著半月官軍到處抓人,多是陌生的麵孔。


    太平城中多出一批官吏總是以抓捕反賊之名到處闖入四人家園,不分青紅皂白收刮殆盡。惹得太平城民不聊生,城中富商關閉店鋪閉門不出。人人口中訴說著:“什麽時候才能太平。”


    幾十歲的老人不覺得奇怪,在二十二年前比現在更加混亂。這才兩天的時間太平城中已經沒有官軍到處廝殺,已經算是幸運。當年百姓誰敢出門,城中甲兵相遇便是屠殺,不知道多少百姓莫名其妙死在官軍刀下。同樣的事發生在二十二年後,相比當年已經好了很多。


    在所有人等的新皇登基時,皇宮中新舊兩派爭鋒不斷。耿直的臣子一直堅信太子蕭殷手中的先皇詔書是假的,為此蕭殷百口莫辯。直到丞相王安,國師同時拿出兩份先皇遺詔,朝中元老大臣才閉口不言。一些元老氣憤之下聯名辭官,新皇蕭殷大筆一揮,多是閑職的元老再無官身。


    禮部尚書周英祥一直托病在家,因為兒子周瑾忠於齊王蕭坤,遭到朝中新黨的排擠。甚至在吏部下屬也在說著風涼話:“周大人聽說周瑾,入獄,你這個當父親的也不去看看。”


    大梁世家之一的周氏一夜之間成為眾矢之地,周英祥稱病幾日之後新皇蕭殷親自拜訪,並沒有因為周瑾是齊王一黨有牢獄之禍。依舊是以一品尚書入朝商議朝政,周英祥兢兢業業整頓吏治。如今大梁中樞因為齊王倒台出現大批的空位,甚至才上任不就的官員便鋃鐺入獄。一時間中樞人員無法得到調整,周英祥與丞相王安商議之後兩名上書,請求新皇摒棄黨派將牢獄之中有才能的官員官複原位。


    一方麵整頓朝野,一方麵主持先皇葬禮。蕭殷七日深夜入眠,整日入眠不超兩個時辰。先皇駕崩沒有早朝,皇宮清疏便用去兩日。太和殿修繕工部擬定需要一月才能恢複原狀,新皇蕭殷隻得在禦書房開朝。


    隻有幾位重臣入朝麵聖,扶龍之人隻有荀思展,李成明二人。其餘多是不參與其中的宏股之臣,使得新黨吵鬧不已。扶龍之功好像轉眼煙消雲散,新皇好像不記得這批臣子。


    慶和二十二年夏成宗駕崩,經過丞相王安與禮部尚書商討之下定下年號“正明“。宮變第七日滿城白帆,新皇蕭殷下令封城三日舉國哀悼。太平城看著先皇出殯,卻是始終等不到新皇登基。


    扶持新皇的一大批臣子還未受到朝廷封賞,在百官之中昂首而行。麵對上官好像現在已經比你的官位更高,雖然隻有少數,已經惹得朝中諸多臣子的布滿。原本盯著齊王一黨被捕之後留下的空閑,中樞遲遲沒有下達指令。


    蕭殷坐在禦書房批閱奏章,身旁站在魏公公。忽然問道:“魏公公入宮多少年了。”


    心頭一怔答道:“迴陛下,老奴入宮四十三年了,跟隨先皇三十年。”蕭殷輕輕點頭說道:“朕隻是隨便問問,公公年紀也大了根不了朕幾年。宮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魏公公一連報出幾個名字,蕭殷沒有答複繼續批閱奏章突然怒道:“這群臣子,朕還沒有封賞居然已經選定官職,正當大梁的官位這麽隨意。以後這種奏章不要給朕拿來。”說著將奏本扔到一邊。再拿起一個,又是一位曾經的屬官。這是明擺著要官,蕭殷勃然大怒。


    指著奏章說道:“把那些奏章都挑出來,看著就心煩,朕都不及他們都等不及了。”


    魏公公撿起奏本說道:“有功之臣應當封賞。”


    蕭殷鄭重問道:“父皇當年是怎麽做的。”


    在魏公公口中出現三個字:“賞,用,殺。”隻有三個字蕭殷奇怪的眼神盯著魏公公,賞當然要賞,用,這些人不是庸才,自然有用得著的地方。但是不清楚魏公公口中的最後一個字“殺”?


    說道:“去吧周恆,中書侍郎叫來。”


    看著案幾上的一堆奏本氣憤不已,這些功勞不大的人人要官,那些立下汗馬功勞的臣子反而人人一句話也不說。現在能當大任的反而是那些耿直之臣,周英祥已經著手整頓吏治。看著滿朝遍野沒有一點先皇在世時的繁盛,心中想起周英祥王安兩人聯名的周本。立即找出周本翻看,這些人黨爭陷入不深,多是實幹臣子。


    看著這些人不免想起太和殿前護衛將士,十三營將士在平定宮變之後,盧林鄭水新,鄭水新三人安頓好戰死的孤狼將士離開太平城,隻留下一份名單。其中多是熬鷹之列,二十四熬鷹戰死十五人。活下來的不願意留在太平城,多數返迴邊境,上麵之後三個名字。


    看著這份名單想起那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少年將軍,隻是相助救一位少年劍客,奉送一張攻伐太平城的戰略部署,先是喜悅現在更多的是擔憂。當看到這份戰略部署之後,當天將在朝武將叫來。


    劉策看著這份戰略部署震驚不已,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會畫出這幅太平城戰略圖。如果用這封布局重新護衛太平城便是另一番境地,既是高興又是忌憚。蘭山伯李成明用這封戰略圖,雖然有城中將士的作用,這封戰略圖起到的作用之大不可想象。尤其是鄭水吉麾下的孤狼,讓一軍主帥的劉策都大為震驚,這一個從未出現過戰略。


    緊緊握拳砸在案幾上蕭殷沉重喊道:“劉知幸,大梁有你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禍亂後的一個月舉國同慶,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論功行賞。大批跟隨新皇蕭殷的屬官升職,荀思展以國丈之身升任右丞相,李成明升蘭山伯為蘭山候......


    讓諸多大臣極為詫異,齊王一黨除去幾位重犯全部官複原職。唯獨趙衝,曹盛平等人定位秋後問斬。一時間大梁朝廷恢複正統,一位布衣出生的士子周恆出任中樞位居二品侍郎。


    周恆的出現讓所有人大為驚歎,反而出現在眾人眼中的張柏沒有接受新皇的封賞。請旨去往地方任職,蕭殷勸解張柏多次,張柏執意要去地方為官。入朝不到兩年難以升任高位,願意去汶州做官。蕭殷無奈之下隻好下旨,張柏去往汶州升任一郡郡守。


    張柏臨走時一代文宗周文離世,葬禮上張柏問道:“周大哥你真的要留在中樞。”


    同樣是扶龍之臣,卻是不同的想法。周恆說道:“張兄還記得為兄說過的國策。”張柏看著周恆神采飛揚,好像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很多年。如今大梁看似強盛,實則弊端極多。尤其是在是宮變之前悄然離開太平城的蒙辛喬,好像湖平蒙氏家族蒙堯病重。其實在明眼人看來,是在躲避量王相爭。


    太平城外坐上馬車的張柏隻有周恆與桃花樓的老掌櫃以及盧小釗相送,老掌櫃臉色慘白氣機混亂。盧小釗扶著師傅看著張柏與周恆在一旁言語,大聲喊道:“張大哥保重。”


    張柏坐在馬車上看著小小少年輕輕揮手,然後向著周恆作輯道:“周大哥朝中多遍,臣子與謀士天壤地別。”


    “為兄心中自有定數,張兄保重。”抱拳相送。


    太平城東方紫雲寺中一襲白衣望向南方,想著哪位沒有迴來已然記得自己的將軍。當日鄭水吉在青林宮中說了許多,玉蓮心神慌亂。如果沒有紅衣阻攔,心如死灰的玉蓮真的不想待在這座深宮之中。白衣女子不在是玉美人,更不是姬姑娘,現在隻有一個身份先皇妃子,帶發修行。


    紅衣陪在玉蓮身邊,說道:“姐姐,時辰不早了迴去吧。”


    站在山巔玉蓮凝望的南方,那是是家,還有他在。心中想念當年的桃源,想念爹爹,想念秀文姐姐,想念不知道還在不在世的小花。好像三年已經過了一生。


    說道:“迴去吧。”


    帶著紅衣下山進入紫雲寺,進入廂房脫去一身白衣換上一身樸素的布衣。從今日起已經不在宮中,卻不在是想象的中人世。腦海中時常想起入太平城之前遇到溫小明的師傅,在馬車上說:“不入一城。”玉蓮終於知道不如一城,一城既是太平城也是皇城。


    大梁南鏡劉知命聽到新皇登基的消息,並沒有覺得奇怪。而是覺得鄭水吉帶領的孤狼不值,死去那麽多兄弟竟然沒有人等到新皇封賞一個個跑迴軍營,隻有趙平一人留在皇宮進入禁軍,如今官職與劉知幸相同五品武將。


    對此劉知幸對盧林等人破口大罵:“十三營中有什麽好的,你們一個個的不懂的珍惜。”整整罵了一天的劉知幸一個人孤零零的走進營帳,翻出一堆書信。心中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高興的是她沒有死於宮變之中,失望的是玉蓮畢竟的先皇妃子。


    取出兩個錦囊放在案幾上,隻才開兩個。兩個各錦囊上各寫有兩個字,一個:等。一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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