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玉蓮來到盧氏酒樓,才進入酒樓見到守在外麵獨自飲酒的老掌櫃。二樓上有一位陌生的婦人,婦人穿著一點都不比貴族府上的仆人差。身上綢緞不是便宜貨,隻看氣質便不是尋常人。


    老掌櫃放下酒碗樂嗬,說道:“東家您迴來了。”


    看著老掌櫃獨特的笑容紅衣實在不習慣,從來都是板著臉的老掌櫃今日稀奇的笑容實在是古怪。玉蓮說道:“您老有什麽喜事。”紅衣已經坐下吃著老掌櫃的幾碟小菜,抬頭說道:“一定沒有好事,說不定看上一個小姑娘都要去提親了。”


    對於口無遮攔的紅衣老掌櫃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說的,好好的一個姑娘說話都沒有一個女人的含蓄。不過也是天下有幾個像東家一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誰不喜歡。國公府的二公子更是一軍的少年將軍,還有雞鳴巷的張公子都是世間少有的俊傑。與張柏接觸不多,老掌櫃還是很喜歡這個年輕人。舉止談吐不凡,相信今年科舉一定能考取一個好功名。


    正好說高興事的老掌櫃被紅衣這麽一說給堵在心裏,連忙奪下紅衣的筷子說道:“去去去,該幹嘛幹嘛,一來就打趣我這老頭子。”


    搶下筷子對著老掌櫃嘿嘿一笑,玉蓮對於紅衣實在是沒有辦法,或許隻有在自己這裏沒有這麽調皮吧。都十五歲了還是孩子氣,但是想來自己也不過十八歲。


    老掌櫃說道:“東家你看任姑娘來,小少爺居然沒有跑很稀奇。就是嘴硬明明心裏在意,就是不說何苦呢!”


    玉蓮聽老掌櫃將事情的緣由一一說來,臉上帶來笑意。自己看人還是很準的嗎?任豔是個好姑娘,你怎能不喜歡呢!不去打擾親自去了廚房,老掌櫃樂的自在。想不到今日能嚐到東家的廚藝,雖然比不上秀文姑娘的廚藝。但是在太平城時間久了還是挺想念家鄉的味道,樂滋滋的喝著美酒聽著二樓時不時的吵鬧聲。


    說道:“還是年輕好啊,吵架都是新花樣。”


    擺好一桌子菜肴紅衣雖然有幫忙但是早早坐在哪裏,老掌櫃聞著香噴噴的菜肴說道:“東家好手藝,老頭子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味道不差但是也談不上好,畢竟酒樓有大廚。美就美在是東家親自下廚,可這個小姑娘不懂規矩,東家還未坐下自己都一副大吃的模樣。


    玉蓮說道:“紅衣等等蕭銘任姑娘。”


    無奈的紅衣放下筷子道:“好嗎?姐姐是給混小子做的。”


    三人坐在一張大桌子等著,樓上的嬤嬤時不時的看著下麵。哪位青衣姑娘俊美,老掌櫃稱唿東家好似與溫少俠關係不一般。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想來就是因為這位女子才不喜歡自家小姐。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憎恨,不就是一座酒樓的東家而已,怎能與小姐相比。女子雖然不能繼承家業,山東任家隨便翻個指頭也比一座酒樓強上百倍。


    隨著房門打開溫小明首先走出,看著樓下姐姐擺著一大桌菜肴一個縱身從二樓翻身而下,幾個縱步已經坐在玉蓮身邊說道:“姐姐這是給我做的。”


    玉蓮輕輕一笑沒有搭話,樓上嬤嬤更是看出哪位青衣女子與溫小明關係不一般。任豔走出臉色顯然好看了許多,一下午從一開始的無言到吵架。對於從不關心自己的溫小明其實已經有了好轉,重要的是溫小明這次沒有逃避。一直在吵架,溫小明的嘴更是得理不饒人。好在沒有動手打人,已經很不錯。隻是依舊沒有接受自己的意思,所以才一直吵架。


    慢慢走下樓梯嬤嬤跟在身後,玉蓮麵帶微笑的說道:“任姑娘不知道這些合不合胃口,我隨便抄了幾個菜。”


    很樂意的坐在玉蓮身邊,紅衣不在乎這些,作為哪有這一桌子菜肴來的實在。眼巴巴看著玉蓮,玉蓮沒有好奇的看著紅衣說道:“吃你的吧。”忽然大放光明拿起筷子說道:“好嘞。”


    溫小明的吃相比紅衣更加難看,至少紅衣小嘴不停的吃著時不時還要老掌櫃倒上一碗水。老掌櫃也樂的自在,太平城中沒有晚輩也就這幾個年輕人有個說話的。倒了一碗水笑嘻嘻的說道:“好喝嗎?”


    紅衣差點吐出來居然店裏最烈的樵子,惡狠狠的瞧著惡作劇的老掌櫃,趕緊不停的吃菜緩解口中的酒味。溫小明差點噴出來,紅衣的樣子實在是過於滑稽。


    任豔的吃相也算不上好,隻有嬤嬤一人站在任豔身後。玉蓮說道:“您也坐下吧,大家一起吃才熱鬧嗎?”沒有想到嬤嬤根本沒有理會,若不是小姐在這裏她何必留在這小小的酒樓中。


    對於嬤嬤玉蓮也不好再說,一頓飯吃的很快。隻要有紅衣在飯桌中從來都是很熱鬧的,但是對於糧食一絲都不浪費,或許是當初在春林樓受了很大的苦。


    三個人一個樣子摸著肚子,玉蓮很是詫異出身名門的任豔也是這個樣子。尤其是現在的模樣與溫小明一模一樣,紅衣還好點。溫小明任豔幾乎同時說道:“姐姐我要走了。”


    頓時玉蓮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兩人,溫小明立刻說道:“姐可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是覺得太平城沒什麽意思。沒有江湖上有趣,現在太平城這個樣子還不知道多會兒才能熱鬧些。”


    任豔雖然有些失望還是說道:“玉蓮姐姐我是要迴家,已經和那家夥談清楚了。以後再也不糾纏他了,爹爹會給我找個比那家夥更好的夫君,讓他羨慕去吧。”眼神極其古怪的看了溫小明一眼。


    說罷起身說道:“玉蓮姐姐我就不逗留了,不然又要讓那家夥討厭了。有時間我一定會來太平城看你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玉蓮看得出任豔心裏不舒服,隻是自己還能怎麽樣。


    玉蓮起身正要握任豔的手嬤嬤立刻打斷說道:“用不著你假惺惺。”


    頓時溫小明勃然大怒紅衣的臉色也不好看,老掌櫃對這位有點姿色的婦人頓時毫無好感。溫小明頓時起身對著嬤嬤說道:“再胡說八大打爛你的臭嘴,不要以為有點功夫小爺就殺不了你。”


    玉蓮立刻擋在溫小明身前,任豔立刻說道:“嬤嬤你誤會玉蓮姐姐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對於眾人的反感嬤嬤立刻拉起任豔的手說道:“小姐,這裏不歡迎我們,我們還不願留下。”無奈的任豔不停的說著,實在是害怕這個嬤嬤。這人是父親的心腹,迴頭看著憤怒的溫小明。那一刻能夠看出溫小明真有殺人的心思,雖然沒有當初對自己般的可怕。認識這麽長時間,溫小明是什麽性格怎會不知道。


    隨著兩人離開紅衣收拾餐桌溫小明說道:“姐,我明天就走了。江湖待的膩了我就要靠姐你養活我了,我這個人除了動動手也沒有別的本事。”


    收拾餐桌的紅衣不懷好意的說道:“混小子你還是男人不。”


    溫小明投來邪異的眼神道:“不然臭丫頭你試試小爺我是不是男人。”嚇得紅衣低頭不語,實在與溫小明沒什麽好說的。


    皇宮中身穿蟒袍的齊王跪在禦書房外,久久沒有得到父皇的召見。經過賑災失利之後大好局麵蕩然無存,原本認為不過就是災民而已,隻要給足夠的糧食餓不死沒什麽事。隻要等到大雪消融能夠緩過來,萬萬沒有想到手下的官員居然如此貪婪。一開始的一百萬賑災款隻有不到十分之一投入民間,加上當地官員的貪瀆幾乎所剩無幾。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引起民憤,當醒悟之後已經來不及。第二波賑災款一直壓著還是擋不住人心的貪婪,一度引起暴亂。三州之地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被暴民屠殺的官員便不在百人以下,那時候的齊王甚至帶領軍隊開始鎮壓。大怒之下將一座暴民奪下的縣城展開屠殺,對於參與貪瀆的官員一一調查。雷厲風行一舉將兩郡官員所有貪瀆紋銀超過十兩以上者全部斬首之眾,如此才平息數縣百姓的暴亂。


    隻因為屠城一事使得暴民被有人聚攏形成一股不可想象的力量,最強的甚至超過三萬人,上有六十老漢,下有十二三歲少年,婦孺也不在少數。雖然沒有強大的武裝,卻是勝在人人不怕死不要命。率領當地軍隊的幾場勝利也表現出卓越領軍天賦,奈何越打越多。出汶州遇到一支訓練有數的暴民,這已經不單單是暴民,無形之中有一掌大手操控者一切。


    暴民之中最少有幾位精通兵法之人,至少也有不少人識文斷字。身在三州之地的齊王殿下一時間分不清楚那支軍隊是暴民,那些是井然有序的禍患。被困在一座縣城中三日幾乎斷糧,若不是劉策領兵前來後果不堪設想。劉策的縮短雷厲風行,隨軍刑部官員一連將各地官員革職調查,另一方麵帶領當地官員建設家園。


    有著大軍鎮壓不到一日的時間動亂的一郡之地已經趨於安靜,大雪消融一些地區已經可以播種。更多的地方隻能依靠朝廷的白粥度日,隨軍而來不在是白銀而是大量的糧食。齊王看著一袋袋白米痛哭流涕,那都是生命。第一次認清楚糧食的力量,饑餓的可怕。早一日還是扛著鋤頭攻城的漢子,現在端著一盆熱騰騰的白粥喂不到五歲孩子。


    一幕幕在眼前深有所悟,但知道母妃去世。一方劉策手握父皇聖旨招齊王迴京,將一切事宜交由戶部主事。在離開汶州之時一大批年輕的官員已經踏上三州之地,那一刻齊王知道北方再也不是隻手遮天。這些年輕官員或許做的不如混跡官場的老人強,但是有一點,年輕的官員沒有人會放棄這道晉升之路。


    在迴京的路上深刻認識到太子的可怕,但自己在招攬滿朝文武的同時。太子一直支持經過科考晉升的學子,太平城將近一半的有學之士都受過東宮的恩惠。相信這一批年輕的官員,經過賑災之後都會有晉升。


    跪在禦書房外的齊王此時最恨但有最痛,哪位悄悄離世的母妃。再最艱難的時候走了,心中如何不知道能留在太平城,父皇的恩寵都是來至哪位與世無爭的母妃。如今唯一能對太子產生威脅的隻有兩位舅舅,這是最後的籌碼。也是齊王最後的一張底牌,從未想過能有朝一日用的上。


    太子殿下緩緩走來,齊王側頭看了一眼說道:“太子殿下。”十分恭敬。


    從未覺得如此快意的太子躬身一拜道:“齊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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