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將士浩浩蕩蕩走進黃渠鎮,數十名重傷的將士盧昭將鎮上所有大夫全部請到家中。奈何人數眾多更有幾種藥物極為罕見,寫出藥方派人去往徐州城。劉知幸忍著傷痛包下車,看著哪位青衣少女露出笑容。


    玉蓮看著劉知幸半個臂膀被白布包裹,快走幾步扶著劉知幸下車。沒有過多的話語,扶著劉知幸直接走進自己的閨房。盧夫人眼中隻有笑意沒有去說,得到消息的秀文從縣城趕來已經是下午。


    一直在房間外守著,劉知幸肩膀傷到了肩骨若處理不好有可能左肩被廢。坐在屋簷下的玉蓮看著天空昏昏沉沉,大半年沒有見麵。下次見麵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心中害怕這次分離以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


    忽然寬大的手掌放在肩頭,轉頭看去劉知幸上身包裹的嚴實。臉色慘白露出笑臉,玉蓮苦笑著。他好像在自己麵前從來都是一個樣子,濕潤的眼眶迷離的眼神。說道:“你明天就要走了。”


    蹲下甚至輕輕點頭伸手抹去玉蓮眼角的淚水,說道:“傻姑娘怎麽哭了。”


    雙眼看著劉知幸說道:“你不走好不好,現在我有錢足夠我們花。不要去邊境了,刀劍不長眼。爹爹走了,小花也沒有消息。”


    劉知幸將玉蓮抱在懷中很自豪的說:“一點小傷而已,這可是大宗師的一劍。你看不是大宗師出手都傷不了我,沒事的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


    靠在堅實的胸膛輕輕說道:“我不管,我不管。”


    才從縣城趕迴來的秀文站在院門出看著兩人,遲遲沒有再走一步。從未覺得有這麽痛過,看著還有精神說笑的劉知幸鬆了口氣。眼眶一滴淚水緩緩落下,緊緊閉上雙眼。


    突然肩頭有了一個宏厚的手掌,轉頭看去。男子輕輕拍了拍說道:“秀文。”


    在不遠處看了許久,從劉知幸那次來家中雖然時間不長。玉蓮能看出對劉知幸的愛慕,隻是沒有想到秀文居然也喜歡這位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在秀文肩頭拍了幾下直直走去。


    忽然喊道:“劉知幸看來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在我家裏欺負我家小妹。”


    立刻推來劉知幸,正好推在肩膀。一下次坐在地上,玉蓮迴頭看著男人說道:“二哥他沒有欺負我,沒有。”


    上前站在劉知幸玉蓮中間說道:“還未出閣成何體統,先下去我要談些事情。”


    玉蓮想要說話盧羽說道:“想說在路上有的是時間。”隨後一把將劉知幸提起,一點都沒有在乎受傷的左肩。看的玉蓮欲說無語,不遠的秀文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看著嘶喊的劉知幸走進屋子,秀文牽起玉蓮的手。沒有多說拉著離開院子,走到不遠處的涼亭。


    兩人好像從來沒有這般無語,秀文還是開口道:“玉蓮你真的要去太平城。”


    玉蓮輕輕點頭道:“我想去看看他長大的地方,張大哥也在哪裏求學。爹爹不在了有些事情需要親自去說,既然還活著應該讓他知道。婚約的事情也該說清楚。”


    秀文看著玉蓮認真的模樣還是說道:“張公子對你真心,姐姐能看出來對你一心一意。讓他知道不怕他傷心,非要這麽絕情。”


    第一次如此看著秀文說道:‘文姐姐,我已經決定了。這半年想的最多的是他,張大哥也隻是想跟著周老先生功課是不是用功。心中清楚喜歡的是誰,餘生想與誰渡過。”


    如此抉擇的玉蓮還是第一次見到,緩緩低頭不在言語。隻聽到玉蓮說道:“二哥要去太平城,你也答應了。文姐姐你和我一起好不好,現在你是我最親的人了。”


    秀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好輕輕點頭。


    被拖進房間的劉知幸直接被扔到床上,看著男子一副嚴謹的模樣。自己也算是功夫不弱,在軍中很少遇到對手。如今在這位男子麵入小雞一般拎著走,長這麽大還是頭一迴。正要開口說話,盧羽莫名其妙的問道:“這張床不錯吧。”


    輕輕揉了揉肩膀才坐起來說道:“挺香的,你們家的客房還真是奇特。”


    沒有好氣的盧羽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的說道:“劉知幸你給我說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盧家隻是武林世家從不涉足廟堂。這次父親大哥各自收到信,拿著劍甚至沒有與家裏說了一聲就遠走。蒙家多次刺殺與你,甚至請動劍神史奈殺你。想來這不是一件小事,盧家百年基業容不得一絲牽連。父親走的充滿江湖義氣重,大哥雖為家主從來不考慮家族基業。我盧羽不得不思慮幾分,說吧。”


    劉知幸輕輕咳嗽將事情的原委說出,盧羽沒有多說轉身離開。臨走時隻說自己會去一趟太平城,可以同行。尤其是最後的一句話,站好自己的位置。玉蓮秀文都是自己的妹妹,有些事情要說清楚。作為哥哥不能讓每一位妹妹傷心,不然就算你是國公的公子邊境將軍也要問問手中的劍能不能見血。


    盧府一夜寂靜,知道天色朦朧重新披上戎裝已經沒有受傷模樣的劉知幸沒有坐馬車而是騎馬。玉蓮秀文共乘一輛車,高小龍鄭水新守在劉知幸兩側。還有一輛馬車走在前麵,馬車中放著一柄長劍。既然要去太平城不去見見四大宗師之一的徐典,不免為一聲留下遺憾。江湖上可能見到徐典人最多,但是想要以武會友不得問問太平城是否有刺客在。怕是還沒有見到徐典,護城軍已經當做刺客關入大牢。


    既然有劉知幸在,父親與劉策林燮都有交情也需要用一用。不然隻讓人賣命辦事,不出點力就算是國公國柱也沒有這麽好的事情。既然要去也要去談談,這件事盧家會得到什麽好處。這也是盧羽去太平城最大的事,至於一些生意算的上可有可無。


    走出黃渠鎮兩百將士人人騎馬跟在身後,這已經將近十三營一半的戰馬。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哪怕是離開軍營一匹都覺得的可惜,此次如今既要處理工兵營的事。更有想皇帝討要軍輜的事,這次很聽話做了皇帝想要做的事情。不能明麵獎賞,那也該多給些東西,不能寒了將士的心。


    一路上走過遂州劉知幸帶領二百人需要上交敕令,遂州與徐州湖平不同。將軍迴京隻要帶領兵馬隻要走過環繞太平城的三洲之地,必須要有兵部的敕令,不然當地守軍有權先斬後奏。


    在遂州城外耽擱一天,劉知幸一直騎馬走路很少和玉蓮秀文搭話。每說一句話就會看著盧羽熾烈的眼神,好像是在偷他的寶貝一般。一路上劉知幸將盧羽的話想了很多次,還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知道鄭水新偶然聽到才說了一些,劉知幸隻是笑了笑。在意識中就沒有這麽多事,若是喜歡就都娶迴家才算的上公子哥。


    太平城像自己這樣的公子哥,那個不得三妻四妾。一直覺得這些事不是什麽大事,鄭水新說了之後還偷偷的說。將軍你成親之後可不能忘了兄弟們,在軍中見不到娘們,終身大事可要靠將軍了。


    劉知幸聽了鄭水新的話思慮了很多,還是不知道處理這件事。下定決心還是想清楚了再說也不遲。


    太平城蒙辛喬幾乎拜訪了所有在朝會能說的上話的大臣,除了幾位與蒙家走的比較近的大臣答應說上幾句話也隻是幾句話。大多數四品以上能與皇帝麵奏的大臣多是不在家,或身體不適。甚至有人推脫新納了一房小妾沒空,更有甚者收了蒙辛喬重禮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唯一得到答案隻有推脫時機不到。


    現在也明白如今整個朝廷重臣除了幾位大多都是太子齊王的黨派,如果沒有這次走訪蒙辛喬也不知道如今大梁黨派紛爭極大。一旦齊王或者太子一朝得勢,史上架空皇權未必不會在大梁再現。


    如今齊王一黨有著一句拖垮蒙家的形勢,使得朝臣在朝會之後在齊王府還會有一場小朝會。蒙辛喬甚至親自走過一趟氏族李家在太平城的府邸,李家世子更多的是冷眼旁觀。甚至直言不諱道:“你蒙家一直世家之首自稱,一直將西北李家打壓貶低,如今居然求上門來。做哥哥不答應不可行,一定在齊王殿下哪裏多多鼓勵。”


    得到信件父親要親自來太平城,看著備下的重禮很少有人接納。更多大臣甚至連麵都不曾見到,每當在朝會之後仿佛如過街老鼠一般。太子雖然沒有在皇帝哪裏支持但是也沒有反對,消息傳出半月有餘。這段時間除了在朝會上很少見到,太子府隻要蒙家世子拜見都會拒之門外。此時蒙家遭逢大難竟然無人相幫,似乎隻有吏部尚書上檢。


    多年來四大世家權利被皇家剝奪,蒙家算是極少。一家獨大的場麵已有七年之久,一家掌控湖平青州兩州之地。尤其是在青州手握重兵,除了在天水的天水君王天下唯有蒙家手握兵權。


    不過二十四五的蒙辛喬短短十幾天的時間蒼老了許多,身邊坐著的美婦從來沒有見過夫君這麽苦惱。涼亭中一手握著美婦一手端著茶杯,美婦臉色並不好看。臉頰脖頸有些微紅,潔白的皮膚能看到微弱的青筋。一直忍著甚至沒有發出微弱的聲音,隻是唿吸重了些。


    蒙辛喬就那樣端著杯子,熱茶不知何時以變成涼茶。


    不知道過了多久蒙辛喬才緩過聲來,茶水放到嘴唇覺得微涼。輕輕抿了一口濕潤嘴唇,嘴唇的幹皮在涼茶的濕潤才消弱了幾分。忽然轉頭看著婦人紅著眼睛一動不動,立刻鬆手說道:“想的入神弄疼你了。”伸手在美婦臉頰輕輕撫摸。


    婦人緩緩張開手掌說道:“夫君在想大事,妾身不敢打擾。”


    緩緩起身望著天際,美婦站在身邊。蒙辛喬不由得說道:“大梁要變天了。”


    美婦不敢搭話,蒙辛喬一直有個規矩婦人不得在男人麵前議事。蒙辛喬將美婦摟在懷中,說道:“皇家我蒙家建功無數,難道諾大的皇權容不下蒙氏一片生存之地非得趕緊殺絕。”


    美婦越發覺得害怕,每當蒙辛喬說出這樣的話在腦海中一定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蒙辛喬耳邊輕輕說道:“妾身永遠陪在夫君身邊,致死不離。”


    蒙辛喬撫摸著烏黑的發絲不言,隻是望著隔著無數牆壁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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