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漢子身穿金甲手提一杆彎月刀,眼神透露出殺氣,一馬當先緩緩而來。劉知幸身後的二百將士勢拔弩張,見到自家將軍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帶著笑顏。


    漢子將彎月刀插在地上洪亮的喊道:“劉知幸你好大的膽子,湖平境內肆意殺人還有沒有王法,”


    劉知幸臉色慘白笑容實在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盧昭在身邊多了一絲鎮定。依舊一副笑顏說道:“蒙叔你我像是肆意殺人的人,我們這一群殘兵敗將哪裏能殺的了人。侄兒有多少能耐蒙叔能不知道,隻有別人殺我的份,在湖平哪敢殺人。”尤其是別人二子聲音極重。


    此時的劉知幸眼中顯出一絲殺氣,此人蒙嵌蒙家三爺,很少參與朝政。四十歲的年紀的幾乎掌管整個湖平的軍馬,年僅十三歲從軍幾乎沒有靠著家中勢力二十出頭的年紀在南鏡邊境以戰功已然五品武將。如今在蒙家雖然不管家族,世家之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聲望。劉知幸不敢想象為了殺自己一位從五品的校尉,能讓從三品的參軍親自帶人。


    蒙嵌一手緊緊握拳不在提及劉知幸殺人之事,長風軍有了一座工兵營便會有兩座三座直到可以供應整個南鏡大軍。劉知幸開了一個不好的兆頭,從大梁建國百餘年曆經五帝,從北方一個小國傲視群雄一統北方。蒙家雖然不是開國元勳,但為大梁開疆拓土鎮守南鏡足足有五十年。隻因為當初黨爭站錯位置,新帝登基不過五六年失去南鏡統帥。林燮的出現更是多了一支強盛的長風軍,以一營成十萬大軍。


    十多年來蒙家對南鏡掌控已經薄弱,唯獨在軍械上一直控製著南鏡。如今最後的一點資本也有被奪走的意象,整個蒙家炸開鍋。身為家主的兄長更是親自趕往太平城,雖然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何事,但清楚劉知幸一身的傷出至蒙家之手。


    雖然掌握湖平全部兵馬為家族所做的也隻有這一點,當年皇帝撤蒙家南鏡兵權自己第一個離開南鏡,迴到湖平做太平的將軍。一直覺得皇帝奪取蒙家兵權是迫不得已,軍械的控製一直薄弱。想到動蒙家最大的資本也需要等到另一位皇帝,沒有想到這件事來的如此快。


    去年聽到劉知幸敢帶領五百人衝擊三萬白甲軍心生自豪,曾不言其色的稱讚:“大梁兒郎不輸前輩。”


    如今的大梁不是當年偏距一縷的梁國,很少有以少勝多的戰例。尤其是對付北方遊牧民族從來都是大軍壓陣,南鏡一樣是勢均力敵。這樣的少年將軍舍不得,死一位都是大梁的損失。蒙嵌眼神死死盯著劉知幸說道:“劉知幸你可知罪。”


    一直咬著殺人一件事,劉知幸沒有能力也不敢拔刀。若是軍伍人殺幾個江湖人算不上什麽大事,但兩個軍隊交涉那就是大問題。軍中禁製私鬥已經極重的規矩,如今若是動手便是撕破臉皮沒有迴旋的餘地。


    對於蒙嵌劉知幸打心底佩服,少年從軍立功無數。是蒙家少有憑著軍功走到現在地位的人物,若說蒙家還有一位能讓劉知幸真心叫一聲叔叔的也隻有眼前的這位男子。


    見蒙嵌身後的數千鐵騎沒有任何動靜說道:“蒙叔,侄兒路過不知道從哪裏拋出的江湖人刺殺侄兒。逼不得已才動手,難道侄兒任人宰殺。懇請蒙叔放侄兒一條路,迴軍營的路上一定前來請罪,到時候蒙叔要殺要刮侄兒候著。”


    瞧著小輩蒙嵌緊緊握著拳頭,發現身邊三十出頭的男子雖然握著劍鞘,但是能看出是劍術高手。想要殺劉知幸身後的兵馬足夠,至始至終沒有動手。兄長急著趕去太平城也不過一日的時間,隻要能將劉知幸攔一攔已經不錯。


    沒有多說隻是盯著,不是不敢說而是真的沒有什麽可說的。一時間僵持不下,一向話多的劉知幸也不知道如何說,怎麽說。花言巧語對別人或許還有用,對出身軍伍尤其是長風軍的蒙嵌這些毫無用處。威脅,這裏是湖平似乎除了蒙家還沒有誰敢威脅。這位還是蒙家三爺,哪怕是一位實權王爺也得乖乖的候著。


    平靜中怔怔馬蹄聲從遠方傳來,蒙嵌已經許久不曾聽過湖平之外的馬蹄聲。心中毫無戰意緩緩閉上雙眼,一位三十多歲的將軍緩緩走來不知道在耳邊說了些什麽。


    蒙嵌猛然睜開眼睛死死盯著怒吼道:“哪裏來的插嘴的膽子,退下。”將軍隻好低頭離開。


    劉知幸強忍著傷痛站著,雙腿雖然沒有受傷。肩頭被史奈一劍劃破流血不少,如果沒有鄭水吉卸下許多力道,整個肩膀就要貫穿。心中清楚蒙家還沒有到了明目張膽殺人的地步,若是蒙嵌動手已經不單單得罪魯國公。殺一位邊境將軍是重罪,甚至有著謀反的意象。


    聽著陣陣馬蹄聲身後將士已經做好拚死一戰的姿態,高小龍差點拔劍。鄭水新用極大的力氣才摁下,盧昭一直守著劉知幸。有信心在萬軍之中帶著劉知幸活著離開,至於離開之後有多重傷的不在意。雖然是劉知命的兄弟的還沒有到為了劉家得罪蒙家,甚至將性命留在湖平的地步。


    一支三千人的騎軍奔襲而來,蒙嵌的人馬頓時調轉馬頭一副對陣的模樣。對於大梁南方的軍隊除了鎮守南鏡的長風軍,還真沒有怕過誰。為首的將軍四十歲的模樣,留著一連絡腮胡子。一路而來一直到蒙嵌身前,立刻下馬單膝跪拜。


    “末將參見蒙將軍。”


    作為徐州將軍官職算是平級,隻是一位四品將軍麵對三品將軍還是要行軍中禮節。蒙嵌隻是看了一眼說道:“沒有陛下的命令,膽敢私自領軍離開徐州該當何罪。”


    抬頭看著蒙嵌隻是說了幾句話,見到蒙嵌提起彎月刀轉身離去。劉知幸幾位恭敬的作輯相送,看著蒙嵌帶人走遠才不停的咳嗽。慘白的臉色渾身冷汗,真怕蒙嵌下令。這次是真的怕了,能夠看出蒙嵌眼中殺伐之氣。


    劉知幸身體一軟靠在盧昭身上,看著前來的徐州將軍說道:“秦叔叔勞煩你了。”


    徐州將軍秦誌昌上前扶著劉知幸說道:“二公子老夫來晚了,讓二公子受罪了。”


    盧昭放開讓秦誌昌扶著劉知幸上了馬車,緩緩向著徐州前行。坐在馬車上盧昭突然問道:“這位秦誌昌值得信任。”


    靠在馬車上劉知幸說道:“秦叔叔當年一直作為我父親的副將,如果不是當年因為父親受到牽累現在應該在邊境,也不至於擔任徐州將軍。從小經常到家中,是我最親近的長輩。盧.......”還是不知道該喊什麽。


    盧昭扶著劉知幸說道:“我與大哥相交,喊一聲盧大哥。”


    不免看了一眼盧林才喊道:“盧大哥,秦叔叔隻能送我離開徐州。現在不合適再去府上,我先去你家裏處理一下傷口。受傷的將士也不適合走遠路,你看能不能找個地方將他們安置。盧林水吉傷勢不輕,找最好的大夫好好看看不要留下病根,所有的支出都先記在賬上,小弟迴家後會一一奉還。”


    手輕輕放在劉知幸肩上說道:“盧林是我侄兒,受傷的都是他的兄弟。已經到了徐州盧家應當照顧,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好歇息到家中修養幾日,趕緊忙的正事去。你兄長不知道現在頂著多大的壓力,你小子還真是不然人安心。”


    看著盧昭要離開馬車,劉知幸伸手拉住說道:“盧大哥這件事不可,軍中有軍中的規矩。該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盧家隻是富商碰不得軍方。能收留受傷的將士已經涉嫌,如果不收錢朝廷責怪可不是小事情。這件事馬虎不得,除了受傷將士其餘人我都得帶走。”


    盧昭放開劉知幸的手微微一笑:“知道了,你大哥說的不錯,你小子心眼不少,除了魯莽還是能讓人放心。放心盧家不會涉足軍伍,該是多少錢到時候給你個賬本。”


    隨著秦誌昌騎軍離開湖平境內進入徐州,走到州城外劉知幸掀開車簾想要下車。秦誌昌走上前阻止說道:‘走到這裏不能在送了,徐州有老夫在蒙家的人不敢動手。過了遂州就是太平城了,一路上你父親已經安排好。陛下還等著你迴京複命,走湖平已經耽擱了幾日,晚不得了。”


    劉知幸說道:“秦叔叔侄兒稍作修整立刻帶人趕往太平城,不會誤了正事。”


    見到秦誌昌想要說些什麽,劉知幸立刻開口說道:“將士們的事侄兒已經安排好,徐州軍中出現十三營的將士不合禮製。盧大哥會在黃渠將受傷的將士安排妥當,一些藥物上還需要秦叔叔照顧一下。”


    秦誌昌拍著劉知幸的手說道:“好,老夫就不管你了。”劉知幸微微笑著。


    鬆開劉知幸的手說道:“小公子是大人了,都是大將軍了。迴到軍中可不要做這些出格的事,好好帶兵打仗才是正事。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就不是咱們軍人該有的事,拳頭硬才正理。”


    劉知幸笑著放下車簾盧昭下令向著黃渠鎮走去,秦誌昌看著遠去的軍隊。好似迴到年輕時,在劉知幸身上好似見到了當年大將軍的身影,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


    太平城依舊熱鬧人來人往,朝廷卻是亂作一團,無數的奏章擺放在皇帝案幾上,兵部沒有尚書在。兩位侍郎遲遲得不到陛下的迴應,每次上朝隻要提及此事隻是敷衍了事。整個兵部已經亂作一團,兵部兩位侍郎四五位侍中多次到劉府,連大門都進不去。老管家隻是說一句老爺重病在身,受不了風寒。


    所有人鬥誌劉策現在還不到避嫌的地步,劉知幸才到南鏡幾年,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甚至驚動了不在涉足朝政的周文,老人坐在家中時常拿著書本看著看著就笑了,甚至讀到妙處由心的喊一聲好,不知道是書中妙,還是弟子好。


    工部更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對於南鏡工兵營的出現已經做好幾個備案。一旦經過陛下同意就不是工兵營那麽簡單,在南鏡跨過蒙家建立兵工廠是陛下一直以來的心願。工部更是一見大事,戶部更是絞盡腦汁的四處籌錢。兩位尚書不知道私底下碰麵多少次,為南鏡兵工廠的建立四處奔波。一旦陛下同意,戶部需要出錢不是小錢,工部更要派遣官員以及軍械的工藝。最懊惱的還是吏部尚書周英祥,如今已經摸不著頭腦。


    皇宮中皇帝看著案幾上的奏章都不去觸碰,成山一般的奏章都不需要去看。無非是支持南鏡以及主張兵工廠要做多大,也有少數讓皇帝不要意氣用事。放在麵前的三個奏章是工部戶部以及吏部三位尚書的奏章,尤其是戶部一直再說沒有錢。皇帝隻是微微發笑,放到一邊。


    看著成山的奏章說道:“劉知幸腦子不錯,朕隻是隨便說了一下居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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