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亦閃退避開一拳,旋即去而複返,閃身貼近趙奇,同樣一拳轟出,但卻實實在在的轟在了趙奇的腹部。


    一招得手,方爾亦便不會放棄,因為他感到了濃厚的殺機,這是要知他於死地,麵對這樣的人,方爾亦是從來不會手軟的。


    方爾亦再次閃近趙奇,一指點出,氣貫長虹!


    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他沒有痛下殺手,先製住了人再說。


    一指擊中,手指連點,刹那間,十餘指點在了趙奇身上,徹底封住了趙奇的修為。


    不是兩者相差太大,兩者均是元嬰一品,但方爾亦不但和元嬰交過手,還斬殺過高過自己的修士,知道元嬰之間的較量該死如何。


    而是趙奇就從來沒有和同階修士交過手,體會不到同階的威力,自然就落了下乘,被方爾亦控製住,也不冤枉。


    人,肯定是不能留下的,但問題,還是要問清楚的。


    “呂浩湮,去極淵把人帶出來吧。”


    方爾亦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趙奇,扭頭對呂浩湮說道。


    呂浩湮雙眼滾圓,說實話,他知道方爾亦目前的修為高了,但他絕沒想到方爾亦居然也突破了元嬰。


    再加上胡璃...這就兩個元嬰了!


    聽到方爾亦的話,呂浩湮唿了口氣,道:“需要長老令牌。”


    方爾亦下巴抬了抬,踢了踢趙奇,“在他身上找吧。”


    呂浩湮沒糾結,當即摘下趙奇的儲物戒,搜索出一塊令牌,然後將儲物戒交給了方爾亦,轉身禦空而去。


    方爾亦隨意的看了一下,這一看,著實把方爾亦驚駭不輕。


    裏麵的靈草,煉器材料堆積如山,靈石更是數不清,這都不是方爾亦最為震驚的,真正令他驚愕的,是一堆堆琥珀色的石塊,若他沒記錯的話,那可是靈晶啊,那玩意兒裏麵的靈氣...他可是親身感受過的,想想都令他雙眼冒精光。


    毫不猶豫的戴上儲物戒,他想起了赤漠靈窟,那裏麵可是有著很多的...隻是上一次,他修為低,好處全被老鬼搶走了。


    等這邊落實了,帶上胡璃去找找看,胡璃對這方麵還是很有經驗的......


    招來胡璃,交代一些事情之後,方爾亦施展通天眼,他必須得看個清楚透徹。


    對通天眼已經很熟練了,由近及遠,層疊遞進,四麵八方盡收眼底。


    胡璃忽然感到方爾亦渾身顫栗,臉色蒼白,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方爾亦,關心道:“怎麽了?”


    胡璃和方爾亦的時間不短了,之前在洛川星的時候就見過方爾亦清醒,知道是受到了通天眼消耗所致。


    但以前再怎麽樣,也沒有這樣過,實在令胡璃很擔心。


    方爾亦搖搖頭,但腦海浮現的是什麽?一個個蓬頭垢麵,雙腳的腳踝都被一根根帶著尖刺的繩索困住,或關在暗無天日的洞穴,或在靈田勞作,或被鞭打折磨,還有些女子更是衣不蔽體被摧殘著...這還是滄源宗嗎?


    聽過常自在形容過鬆竹島上被擒門人所遭受的悲劇,想來和這裏也差不多。


    最為令他難受的,是鬱彤淩,都說她在閉關,但她真的在閉關嗎?


    為什麽方爾亦看見的卻是鬱彤淩浸泡雙眼剜除,雙耳被割,四肢被斬斷,軀幹浸泡一個玉甕之中?


    “胡璃,辛苦一下,帶我去個地方。”


    方爾亦很虛弱,語氣落寞中帶著堅定。


    胡璃不問,攙扶著方爾亦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甩出一根繩索,束縛趙奇,飛身而起......


    覓殿,滄源宗自古以來的傳承大殿,一座恢弘的大殿。


    有人前來阻止,胡璃隨手滅殺,踏入大殿,身後滿地屍骸。


    穿過大殿,越過院子,來到一處閣樓。


    登上三樓,進門之時,胡璃隻覺得腸胃翻騰,嘔吐不止。


    三樓房內一個玉石雕琢的透明玉甕飄散這靈氣,一個不著片縷,四肢皆無,眼眶空洞,沒有雙耳,鼻子都被割掉的女人被浸泡在其中。


    胡璃好半天才停止了嘔吐,取出自己的長裙,圍上玉甕,她已經認出了這人是誰了,正是方爾亦的師姐,也是滄源宗的掌門鬱彤淩!


    她是妖不錯,也見過妖獸啃食修士殘軀,但卻沒見過這般折磨的,這是人做的?比妖都不如!


    圍上長裙遮掩,伸手搭在鬱彤淩的脖子,施法查探。


    法源被毀,修為不複,周身經脈盡毀,僅存不多的骨骼盡斷,若非玉甕支撐著,早已以對爛泥。


    胡璃也明白為什麽玉甕的靈液何來了,這是吊著鬱彤淩一口氣不斷,讓她就這樣活受罪!這得多大的仇怨?


    一枚丹藥喂進鬱彤淩嘴中,施法助其煉化著,胡璃暗自垂淚......


    方爾亦煉製的傷藥功效很強,幾個唿吸,玉甕中的鬱彤淩微微動了一下,茫然的慢慢扭動腦袋。


    “師姐...”


    喊出倆字,方爾亦說不下去了。


    似乎感知到什麽,鬱彤淩空洞的眼眶看向方爾亦這邊,微微張嘴...卻沒有了舌頭。


    方爾亦跌倒在地,遍體生寒,渾身無力,心如刀絞,腦海一遍遍閃現著和鬱彤淩的點點滴滴,那個活潑好動的師姐,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還是盡快迴複吧,很多事情都還等著你去解決呢。”


    胡璃開不了口勸慰,也不是勸慰就行的,她隻能轉移方爾亦的注意力,提醒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通知一下呂浩湮,讓他來這裏。”


    方爾亦交代胡璃一聲,就地盤膝打坐,慢慢恢複魂力。


    魂力不是法力,可以用丹藥彌補,隻能調息。


    其實他這一次的魂力消耗不到,主要還是因為怒極攻心......


    覓殿內的空地上,遍地屍骸中,錯落站著不少人,有些是呂浩湮從極淵帶出來的,有些是自前來的。


    胡璃施法傳遍了滄源山,讓呂浩湮來覓殿,其他有些人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都來到了這裏。


    也不是全部,還有很多已經收拾幹淨,逃離了滄源宗。


    胡璃現在無心顧及那些逃走的,她的重心在方爾亦身上,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方爾亦。


    不是說他忌憚方爾亦,而是因為經曆了洛川星,知道不能被囚困在此,她不能讓方爾亦有事。


    洛川界看著隱秘,但你得相信,大能之所以被稱為大能,就是有著一般修士沒有的手段,能瞞得了一時,卻不能長久隱瞞。


    一旦暴露,後果危矣。


    唯有盡快進階天仙,離開洛川星,才是一勞永逸。


    說她功利也好,惜命也罷,前途和命運都已經和方爾亦捆綁在了一起,換成誰也都是這樣的思維,保命生存,有錯嗎?


    再者,胡璃從知道方爾亦這個人之後,就一直關注著,一同經曆過那麽多,對方爾亦有所心動,在所難免,不然當初也不會似是而非的說出那句話。


    迴頭看看臉色逐漸恢複了正常的方爾亦,胡璃會心一笑,隻是那笑容深邃,令人揣測。


    隻可惜方爾亦靜心調息,看不到......


    日落月升,旭日驅散黑夜,以此往複。


    三天後,方爾亦緩緩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隻露出五官不全的鬱彤淩,心裏抽痛,走出房間,憑欄下望。


    司徒書瑾他是認識的,喊了一聲:“司徒書瑾上來一下。”


    司徒書瑾聞言欠身行禮,緩步走入閣樓,登上三樓,敲門進入。


    方爾亦背對著她,俯視著下方等候的人。


    瞳孔驟縮,身形搖晃,司徒書瑾瞬間紅了眼眶,嘴唇翕動,喉頭呃呃。


    胡璃招手,讓司徒書瑾靠近,掀開了長裙,讓司徒書瑾看了個透徹。


    圍住了玉甕,胡璃對著牆角蜷曲的趙奇抬抬下巴,問道:“這人怎麽迴事?”


    司徒書瑾猶豫著沒有開口,宗門事物那是家醜,豈能外傳?


    胡璃微微一笑,偏頭看了一眼方爾亦的背影,傳音道:“他不認為自己是這種汙穢不堪的滄源宗門人,你也這樣認為?”


    司徒書瑾聽懂了胡璃話你的意思,若是不肯說,那方爾亦就會丟下不管,滄源宗的存亡,也會和他無關。


    司徒書瑾看了一眼蜷曲牆角的趙奇,輕聲道:“這人叫趙奇,以前隻是一個內門弟子,金丹三品修士,宗門大戰前不知身在何處,大戰之後,這人迴歸了宗門,帶領門人清繳了洛川界陸地的所有金丹期的修士,說是今後的洛川界大陸上,隻能有滄源宗才有金丹修士...有些被斬殺當場,有些被帶迴了宗門,但都被他斬殺了...沒多久,他便一舉突破金丹,成就元嬰,迎娶了掌門鬱彤淩,成為太上長老。”


    “再之後,掌門便漸漸的不管宗門事物,全部交由趙奇打理...”


    司徒書瑾說著說著,頓住了,因為再往下說,可能會真的讓滄源宗麵目無存的。


    其實不用說也能想得到,必然是趙奇那時控製了鬱彤淩,掌控了滄源宗大權,任用自己人,打壓宗門遺老。


    方爾亦抬手擺了擺,自始至終沒有迴頭看司徒書瑾一眼,也不想看。


    司徒書瑾很識趣,欠身後退出屋,返迴院中等候著。


    方爾亦折迴房中,偏偏頭,“弄醒他。”


    胡璃點頭應下,接觸部分禁製,讓趙奇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趙奇一見身處之處,唰的一下就便臉色蒼白,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栗。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麽,你自己說。”


    方爾亦淡然開口,坐在了椅子上,平靜的看著趙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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