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源宗透著種種不村長,方爾亦相信此中必有蹊蹺。


    通天眼會傷及魂力,此刻情況不明,詭異莫測,這對他會極為不利,使得他不敢貿然施展通天眼徹查。


    原本是打算進入滄源山便施展通天眼看看的,誰知剛一入山,便被發現,讓他頗為被動。


    雙方各自盤算,方爾亦知道對方肯定還有後手,他也不會坐以待斃,考慮著如何擺脫目前的頹勢......


    慘兮兮的易揚塵、屈盈若被拖入大殿。


    真的是被拖著進來的,一條不知何物煉製,宛如狼牙棒一樣不滿尖刺的繩索束縛著二人,根根尖刺紮入二人的皮肉,鮮血淋淋。


    蓬頭垢麵宛若乞丐的二人,臉色盡皆痛苦之色,精神萎靡不振的孱弱樣子,就知道被封了修為,以常人之軀承受折磨。


    一見此狀,方爾亦可謂是睚眥欲裂,怒氣滿胸。


    易揚塵算得上是踏入修行界就認識的老朋友,屈盈若對自己也有救命之恩,對他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


    就因為他的出現,讓滄源宗這般折磨,試問:他能忍?


    一手將二人憑空攝來,瞬間收入禦獸牌,一手一揮,逆鱗劍紅茫耀眼飛出,刹那斬落拖著二人進入大殿男子的頭顱。


    鮮血噴灑大殿,血腥味瞬間彌漫。


    但更為詭異的是,那群人無動於衷,被方爾亦斬殺之人似乎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神情淡然,就如同看見別人殺雞殺鴨一般,漠然冰冷。


    逆鱗劍翻轉而迴,持劍在手的方爾亦殺意凜然,怒視劉長老。


    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必須殺之!


    就在這時,大殿轟鳴,地麵顫動,頭頂一個碩大的籠子當空罩下。


    方爾亦輕巧的側身讓開,這種手法也太不把他當迴事了。


    然而,這隻是開始,就在躲開籠子的刹那,大殿四周的牆壁咻咻咻...一把把鉤槍勁射而來。


    以方爾亦能應付數百石像傀儡的經驗,這些鉤槍根本就對他產生不利任何威脅。


    哪怕此刻他是用劍,也能輕巧應對。


    逆鱗劍紅茫閃耀,挑、刺、劈、砍...一支支鉤槍全被一一擋下,絲毫傷不了分毫。


    然,被斬落的鉤槍卻是一支支的倒插地麵,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圓圈,將方爾亦困在中間。


    頃刻間,劉長老浮空而上,淩空一掌又一掌的劈下,卻不是襲擊方爾亦,卻是擊中大殿地麵的幾個角落。


    嗡!


    隨著一掌掌的落下,大殿之中再次變化,插入地麵的鉤槍一支支立直,槍柄向一邊彎曲,槍尾連接著另一支鉤槍的斷裂處。


    方爾亦瞬間明悟,這是有一個無頂的籠子,究其原因,還是利用陣法的加持,想要困住他。


    既然弄明白了,方爾亦當即擺臂橫掃,法力激蕩,支支鉤槍當即斬斷,前方敞開一個大缺口,禁錮陣法以破......


    大殿之外,聽到動靜的胡璃當即爆發,瞬間解決了身邊的看守。


    雙掌平推,磅礴的法力摧枯拉朽般將恢弘的大殿推倒,碎渣漫天飛舞。


    沒了框架的大殿,清清楚楚的看見方爾亦仗劍傲然而立。


    方爾亦眼中殺意盎然,抬眼盯著的隻有一個,就是那個劉長老。


    豈能容他走掉?


    百把飛劍飛出,駕馭劍陣出擊,跑在劉長老身後的幾個紛紛斃命飛劍之下。


    眼看就要將劉長老劍斃,卻忽然一個缽盂當空罩下,將劉長老罩在其中,飛劍叮叮當當撞擊在缽盂之上。


    嗯?這是什麽法寶?如此堅硬。


    方爾亦的飛劍可是犀角煉製的,鋒利程度不言而喻,但這缽盂的防禦似乎更勝一籌。


    虛空掠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落在缽盂之上,居高臨下俯視這方爾亦,語氣森冷:“你就是宗門叛逆方爾亦?”


    方爾亦懶得搭理,扭頭胡璃:“我畢竟曾經是滄源宗的人,不好動手,你去殺了他!”


    “住手!”


    這邊胡璃還未動身,虛空再次掠來一個男子,正是呂浩湮。


    方爾亦不聞不問,對胡璃點點頭,迴頭看著。


    胡璃知道方爾亦的態度,也不二話,身形一閃便落在了缽盂之上,依然是一爪探入胸口,一手平滑。


    尖銳的指甲刺破了皮肉,一條鮮紅還在跳動的心髒被胡璃摘掉,頭顱滾落,鮮血噴湧,無頭的失身摔落缽盂。


    失去了駕馭的缽盂頃刻間光華暗淡,急劇縮小,咣當一聲掉落在地,現出之前躲在缽盂之下的劉長老。


    一事不勞二主,胡璃一掌斜劈,勁力斬落劉長老的頭顱,攝取缽盂在手。


    呂浩湮尚在虛空急遁趕來,隻是瞬息之間,胡璃便完成了方爾亦的交代,閃身迴到方爾亦身旁。


    呂浩湮茫然,目光渙散,落寞的落下,看向方爾亦的眼神複雜。


    “都說我是宗門叛逆,他們都要殺我,這個解釋,你接受嗎?”


    早在得知宗門對待門下弟子的所作所為之後,方爾亦對滄源宗完全沒有了好感,隻是還有一些瓜葛,讓他沒有對滄源宗下殺手,但絕不會引頸待戮。


    呂浩湮不語,低頭不看方爾亦,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且,他也已經不是執法堂的堂主了,也輪不到他多嘴。


    “沒什麽事就這樣吧,我在萬妖山好好的,你們就別來打擾我,否則後果自負!”


    沒什麽留戀的了,看上去鍾靈毓秀之地,是在令人心煩。


    “等等...”


    呂浩湮忽然抬頭看向方爾亦,卻沒有說話,而是傳音:“能救救司徒書瑾嗎?”


    “嗯?”


    方爾亦納悶,司徒書瑾不是你執法堂的人嗎?怎麽輪到讓我來救?


    “我已經不是執法堂的了,司徒書瑾因為拒絕了現任堂主的要求,被打入極淵,現在隻有你能救他了...”


    沒等方爾亦詢問,呂浩湮便道出原委。


    唉...方爾亦搖搖頭,現在的滄源宗,怎一個亂字了得?


    轉身而迴,施法朗聲道:“鬱彤淩!出來見我!”


    聲音傳播之遠,久久迴蕩滄源山。


    霸氣俾睨,目空一切,正是此刻方爾亦的寫照......


    這兒可是滄源宗啊,是誰在大唿小叫掌門的名諱?


    幾十年了,很多弟子門人都是大戰之後入門的,隻是聽說過方爾亦這個人,聞其名不見其人,聽到聲音也不認識。


    但聽見了方爾亦聲音的,還有不少,隻是他們目前身在各個地方,被人看押著,做著各自不屬於修行的事情。


    呂浩湮聽到方爾亦的喊聲,臉色大變,急匆匆跑過來,急促道:“快走!”


    方爾亦不明所以,不是你讓我救下司徒書瑾的嗎?


    要說滄源宗整個宗門,方爾亦是真的看不上,可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出現,讓方爾亦想起了曾經一個個熟悉的人,還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其實,你可以嚐試接納滄源宗。”


    胡璃適時傳音方爾亦:“你還記得洛川星嗎?想要突破天仙,我們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可能一直窩在洛川界,一旦出去,麵對的可是數十萬修士,僅即將突破地仙的就有近百,霓裳也未必會盡力幫輔,她是有她的目的的。”


    “你們快走!”


    方爾亦琢磨著胡璃話中的可行性,猶豫之時,呂浩湮更加急切,甚至上手推搡。


    “為什麽?”


    方爾亦是真的不解,總得有個原因吧?


    忽然,虛空一陣動蕩,浮空而立一個男子,看上去很年輕,豐神俊朗,器宇軒昂,但方爾亦卻感到此人修為不止金丹。


    “元嬰。”


    胡璃很快給出了答案,妖族對於這方麵很是敏感。


    浮空男子麵帶微笑,看看混亂的場景,目光落在了方爾亦身上,淡然道:“原來是突破元嬰了,難怪不把滄源宗放在眼裏。”


    方爾亦下巴微揚,目光淡然,沉聲道:“不管我是否突破元嬰,我也門內想過迴歸滄源宗,其中的緣由想必你也知道。而你們卻是不肯放過我,羈押了我的朋友,逼著我前來,現在反說是我的錯?”


    “無論如何。”


    男子落下地麵,緩步而行,慢悠悠道:“你都是滄源宗的弟子,是滄源宗成就了你,你不應該迴饋宗門嗎?你這般作為,難道不是忘恩負義?”


    方爾亦搖搖頭:“忘恩負義談不上,宗門的所作所為很令人不齒,我不想同流合汙。就算宗門曾經與我有恩,我也已經報答過了,你不用那這些束縛我,也束縛不了。再者說了,你是誰?你在這裏發號施令,代表了誰?”


    “本座趙奇,目前為滄源宗太上長老一職。”


    年輕男子趙奇微笑著說道:“宗門推舉本座為太上長老,宗門的一應事物由本座掌管,你說我代表了誰?”


    方爾亦笑道:“滄源宗曆來隻有掌門做主,何時出現了由太上長老執掌一說?真如你所言,既然掌門都不管事了,那還是滄源宗嗎?滄源宗的門規還能禁錮我嗎?”


    “嗬嗬...看來是真的翅膀硬了...”


    趙奇笑嗬嗬的說著話,忽然身形一閃,出現在方爾亦身前,一拳轟在了方爾亦的腹部。


    可方爾亦是什麽人?那可是在生死邊緣無盡掙紮的人,後天培養出對危險的認知,豈能那麽容易著道?


    就在趙奇有所舉動之時,方爾亦已經閃身而退,避開了趙奇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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