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廷定遠平寇大將軍安親王嶽樂由江西攻入湖南,吳軍夏國相部醴陵阻擊失敗後,吳軍整個湘北戰區頓然危急,周王吳三桂恐嶽州——長沙——衡州“一”字型防線被攔腰切斷,由嶽州退往長沙,清軍嶽樂部逼近長沙時,他又由長沙退往衡州,設大元帥營於衡州城中。


    連番的敗仗愁白了吳三桂的頭,現在他已不複去歲舉旗時的豪情壯誌,整個反清聯盟貌合神離,陝西王輔臣投降清廷,四川丟了大半,湘北洞庭湖一帶盡失,唯一令其安心的便是背部廣西被拿下來了,後方還算安穩,可想到那逆子心中又隱隱作痛。都四天過去了,昆明還沒有消息傳來,他心神不寧地望著窗外紋絲不動的一株棗樹發愣,難道那逆子連做一下姿態都欠奉?


    “殿下!汪先生、譚先生及高將軍已到!”吳家最忠誠的奴仆吳忠憂慮地望著自家老爺稟報。


    吳三桂動動無神的眼神:“讓他們進來!”


    美貌如婦的汪士榮、長相猥褻的譚炎良以及高大魁梧的高大節先後進來,齊跪在地上:“恭請周王殿下金安!”


    此時的吳三桂一改剛才的頹廢愁苦,變得精神矍鑠,威嚴如山,鷹隼般的利眼從三人身上一一掃過,汪士榮、譚炎良與高大節三人頓感到無盡的壓迫,不由自主地一陣緊張畏縮。


    今日吳三桂召三人來,主要詢問兩路使者分別出使陝西及廣東的事情。


    “都起來吧!”吳三桂話音未落,又有太監匆匆進來稟報:“殿下!夏國相將軍緊急求見!”


    汪士榮三人征詢地互望一眼,又把眼光遞向正堂而坐的吳三桂,而吳三桂此時卻是一陣心顫,平日修養極深的鎮定功夫告失,雖還紅光滿臉但已是溝壑縱橫的臉上抽動,他知道昆明來消息了,但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消息呢?


    “微臣叩見殿下!”夏國相很意外汪士榮、譚炎良及高大節三人在,但此時他毫無心思猜測三人在此的原因。


    “平身!”吳三桂既緊張又情急地望著夏國相,可惜夏國相頭垂地,他得不到任何信息。


    夏國相站起,恭畏道:“稟周王殿下!昆明送來一封申訴書,要求……”


    吳三桂拍著椅子扶手,霍地站起:“逆子!”不是他想聽到的消息,他心一陣發冷。


    堂下四人已多年未見周王殿下發如此肝火,紛紛驚惶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夏國相知道內情,汪士榮及譚炎良多智也已猜出個大概,隻有高大節愚鈍不知周王因何為一份申訴書而震怒?


    這都不知是從昆明傳來的第幾封申訴書了,吳三桂陰著如戴了鬼魑麵具的臉坐下,語冷如霜:“那逆子膽敢違令,難道李菱等人也敢違令嗎?”


    高大節仍不太解,望向譚炎良,譚炎良點點頭,高大節皺著眉頭還是不解,費勁地尋思著,不知世子何事惹怒了周王。


    夏國相不敢迴答吳三桂的話,再不敢看自家嶽父大人的眼神,猜著周王殿下會怎麽處理此事呢?


    “下諭令,要求昆明內閣遵令行事,不得有誤!”吳三桂怒發衝冠地吐出幾字。


    夏國相欲言又止,吳三桂深皺眉,道:“有什麽事就說!”


    夏國相左右看看,吳三桂道:“直說無妨!”他知道夏國相顧慮汪士榮三人,下麵可能涉及到一些機密事情,但現在已顧不上了。


    夏國相遵令:“稟殿下!現在昆明局勢不那麽簡單,留守內閣可能已被架空,李菱大人等已無實權!”


    “什麽?”吳三桂震驚,怔愣半晌方道:“有什麽情況都細細道來!”


    夏國相道:“世子以五千天朔軍為基礎已控製了整個昆明地區!”


    吳三桂搖頭:“不可能!他那五千訓練才半年的新兵能控製得了整個昆明城?吳世琮是幹什麽吃的?李菱是一幹什麽吃的?昆明城那一幹文臣武將都是幹什麽吃的?”


    夏國相苦笑,世子有監國之名義,如果他有意造反誰阻止得了?“稟殿下!駐防昆明的三千軍士已被吳世琮將軍調迴廣西!”


    吳三桂怒問:“誰給他的命令?”


    夏國相不敢實說,那三千駐軍非為吳世琮調走而是被世子逼走的,找個還過得去的理由搪塞道:“吳世琮大將軍前線吃緊,急需兵力補充!”


    吳三桂瞅一眼一點不相信,粵西吳軍與尚軍早已休戰哪來的前線吃緊?“走了那三千駐軍,不是還有昆明訓練營的四千新兵嗎?不是還有昆明各部府衙役嗎?”


    夏國相都不忍直說,但周王步步緊逼,他咬牙道:“昆明訓練營牛鋒統領被世子以增援前線為名逼走,現牛鋒將軍正走在趕往我湖南前線的路上,目前昆明新兵訓練營已被世子接管!”


    吳三桂青筋凸起,橫眉豎眼:“逆子賊膽,他想造反不成?傳令,拿了那逆子!”


    汪士榮驚懼,忙站出道:“殿下萬萬不可!目前我軍各戰場告急,局勢堪憂,若是再起內亂必自潰,後果不堪設想!”


    吳三桂頹然,又睜起虎賁的雙目:“任由那逆子胡作非為,難道我軍就不危不急了嗎?”後方動亂,兵源糧草,響銀武備均被控製,這仗還能打嗎?


    高大節站出道:“敢問殿下,因何要拿了世子?”他這是針對那日出使廣州歸途中接到的那份大元帥營密令而言,他一直跟世子在一樣,不認為世子有什麽過錯。


    吳三桂不能迴答,而一些機密事情夏國相也不能迴答,比如世子在各部密派暗衛之事等等,他隻能說一些明麵上的東西,道:“高將軍可知在昆明發生一件震驚所有人的經濟區事件?”


    高大節點頭:“此事卑職迴來後聽說過!”


    夏國相接著道:“世子手下桂明膽大妄為,射殺吳應麟將軍二百餘名親兵,此事是否要處置,以儆效尤?”


    高大節道:“應該!”


    夏國相道:“周王殿下下達諭令要處斬桂明,但世子護短,竟妄為違令!”


    高大節道:“可卑職聽說,這所有的一切都因吳應麟將軍而起!”


    夏國相語塞,天朔府及昆明留守內閣上呈的文卷都說明了整個事件真相,自己秘密了解的也是這麽一迴事,可周王對這事情的處理蘊含的深意卻絕不這麽簡單,他又不能明說,隻得蒼白地解釋:“一個天朔府卑微的指揮竟敢以下犯上射殺大將軍的親兵,不管事由如何,這都是死罪!”


    高大節頗為不服,也不與夏國相爭辯,轉向吳三桂躬身道:“稟周王殿下!末將懇請殿下查明事情真相,秉公辦事,以消彌周王殿下與世子之間忌隙!”


    譚炎良想阻止高大節已來不及,高大節愚鈍啊!明眼人都知道這根本不是殺不殺桂明的事,而是周王試探世子會否遵令大元帥營令,是不是有奪權篡位之事?但誰也沒有想到世子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屬下直接與自己的父親作對,竟還不惜弄兵起亂,世子失策啊!


    吳三桂陰著的臉如西伯利亞北風來臨的冬天,夏國相恐吳三桂責罰高大節,搶在前麵道:“其中詳情高將軍尚不了解,呆會下去後,某再向高將軍細說!”接著轉對吳三桂道:“稟周王殿下!汪先生所言極是,大元帥營暫不宜直接傳令捉拿世子,此會引起我軍內部的混亂!”


    “難道就任由那逆子妄自非為,大元帥營威信掃地?”吳三桂齎恨。


    夏國相道:“不直接傳令捉拿,但可秘密派人去捉拿!”此事隻要不聲張,不管成功以否都還有可迴旋的餘地,在夏國相的心中他非常清楚父子連心,現在周王盛怒之下什麽話都說出得,什麽命令都會下達,但若真要殺了世子,他相信周王殿下還是不舍的。


    吳三桂問:“昆明已是那逆子的天下,怎麽秘密派人捉拿?”


    夏國相道:“可遣一軍以押運糧食的名義迴昆明,而後突然發難捉了世子,這可最大限度的消彌影響,減少我軍損失。”


    吳三桂讚道:“此計甚好!”接著問:“遣哪支部隊迴昆明呢?”


    夏國相道:“目前我軍各戰場均吃緊,但粵西戰場稍好,可讓吳世琮將軍領軍迴昆明!”


    高大節下意識地否定:“不可!”


    吳三桂與夏國相奇怪地望著高大節,吳三桂厲眼一瞪:“有何不可?”


    高大節想著世子對自己說過的話,萬不能把吳世琮襲擊出使團的事稟告大元帥營以免造成內亂,現在他更不能說了,父子已鬧矛盾,難道還要來一個宗室矛盾?他支吾著不知如何作答,譚炎良站出道:“卑職亦認為不可!粵西戰場我軍雖與尚軍休戰,但雙方還在對峙著不宜抽兵,且廣西孫延齡素不安穩,也需有軍威懾!”


    吳三桂點點頭,轉問夏國相:“夏將軍以為如何?”


    夏國相蹊蹺高大節的反應,見譚炎良如是說,想其中必有隱情,便道:“那就直接從大元帥營調兵吧!”


    吳三桂問:“調多少兵為宜!”


    夏國相道:“四千軍!”


    吳三桂疑問:“需要這麽多嗎?”


    夏國相道:“世子有天朔軍五千,加上兵部昆明訓練營還有兩千新兵,聽聞他還在積極招募新兵,如此算下來,世子控製的兵力應有近萬,不可小覷!”


    吳三桂嗤之以鼻:“他都是一些新兵何懼之有?就派兩千軍迴昆明,讓高將軍領軍,務要拿了那逆子!”此有讓高大節代罪立功之意,上次高大節、譚炎良與馬雄在廣西未能拿了齊良,吳三桂大為不滿,不然事情何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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