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安排好一切,金寶珠小小的身子淹沒在浴桶裏。


    就在她感歎這玩意兒還不如她的鍋泡著爽時,房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誰?”


    問完她又後悔了,要是真有圖謀不軌的人,難不成人家還能應一聲不成。


    誰曾想,還真應了“喵~”


    金寶珠這才放下心來了,嘴中嘀咕,“原來是貓啊?京城這麽大,估計野貓還挺多。”


    與此同時,房頂上的兩隻“野貓”,互相對視一眼,都選擇默默地退出了院子。


    蘭霽躺在床上,越想越煩,越發睡不著,穿上衣服,幹脆利落的就摸進了金寶珠的芙蓉堂。


    誰知道竟然有人先他一步,兩人交手之間,一不小心碰到了瓦片,這才驚了金寶珠。


    “你是誰?有什麽目的?”


    蘭霽冷冽的臉,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說出的話也包含威懾力。


    不過這對一個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來說,就小說銀針落水,激不起什麽波瀾。


    “莫康大學士的學生,大殿上陛下親點的狀元郎,原來不過是個登徒子!”


    蕭烈帶著麵具,穿著黑袍,有恃無恐,斜倚在廊柱上,語氣輕佻無禮。


    “聽說禦史台那群老東西最近清閑,不知道蘭大人夜半三更偷香竊玉這種事情,值不值得讓他們忙碌一陣子呢?”


    蘭霽依舊不動聲色,“以閣下的身份,何必動用禦史台!”


    蕭烈手指緊了緊,才發現腰間的墜子沒了。


    “看來還得加上一條偷盜才是。”


    蘭霽沒說話,手指來迴在墜子上摩挲,除了能感覺出玉質上乘外,什麽都沒摸出來。


    不過這樣就夠了,有了兩分把柄,他就能全身而退,不連累金寶珠。


    “應該是順手牽羊!”把墜子扔迴去,蘭霽就走了。


    如他所料,對方並沒有追上來。


    隻是……他還是摸不準對方身份。


    “廣濟,通知蘭大,讓他們幾個以後每日夜裏都去這個地方守著,萬不可懈怠!”


    廣濟剛剛走到門口,蘭霽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告訴他們,不該看的別看!不然後果自負。”


    冷風一吹,廣濟感覺渾身都涼了一大截,在他的印象中,大人可從來沒有這樣嚇人過。


    不止是他,江流同樣這麽感慨了一把。


    蕭烈這是第一次,衣服沒有換,澡沒有洗,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迴想起來,他好像更像那個自己嘴裏的登徒子,雖然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隻覺得金寶珠跟其他京城貴女不一樣,可是他卻忘了金寶珠隻是金寶珠,從來就不是什麽京城貴女。


    南邊邊境。


    炎王上位而居。


    “那個臭小子是這麽跟你說的?”


    暗一感受到了不同於蕭烈的壓迫,“迴王爺,是的!”


    “哼!他跟那個叫金平的什麽關係?跟老子又是什麽關係?許久不來信,一來就是給老子添麻煩!”


    暗一……他該說什麽?


    “你見過那個叫金平的沒?怎麽樣?”


    暗一有些迷茫,假話怕被識破,真話怕不能說。


    “資質不錯,就是有些魯莽!”


    “哼!你的不錯,就是好喏!告訴那個臭小子,老子要親自考驗一下再說!”


    暗一退下,就聽見炎王一個人在後麵嘀咕,“是騾子是馬總得牽出來溜溜,真當老子這兒是垃圾場,什麽玩意兒都能塞進來的不成。”


    蕭烈收到迴複已經是半個月過去了。


    金寶珠那邊也已經尋到了新的師父給金平。


    武有了著落,文也不能落下,兄弟倆在“某些人”的幫助下,順利進了京城還算不錯的書院。


    “小妹,這可是英山書院啊!你是怎麽做到的?”


    金安是個書呆子,哪裏不知道英山書院的好處,最重要的是,它不好進。


    金寶珠也雲裏霧裏的,“我……那個啥,我就給高院長送了一份自己做的蛋糕,他就同意了!”


    金平……我的好妹妹,那麽好吃的的東西,你說你沒事兒送給書院的老頭子搞什麽東西?


    金安……果然妹妹做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連高院長都能收買。


    金平口中的老頭子,高瑾,這會兒正坐在火爐旁邊,手裏端正一盞熱酒。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那個丫頭有什麽不可告人想法?”


    蕭烈一口喝掉杯中物,“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兒頭,我能有什麽想法?”


    高瑾冷笑一聲,“你沒想法,我能把這杯子吃掉!”


    蕭烈沒說話,酒意濃厚,腦子裏開始浮現出金寶珠的臉。


    像是自言自語,“那樣一個死丫頭,我堂堂郡王,怎麽可能有想法?”


    高瑾可不是什麽老頭子,相反,他還是一個找值弱冠之年的少年。


    京城高家,簪纓世族。


    高家老爺子去世之後,高李夫人殉情而去,就留下了唯一的兒子高旻。


    高旻現任京兆尹府尹,其唯一的兒子棄武從文,灑脫不羈,成了英山書院院長。


    就為這事兒,高旻差點兒氣的背過氣兒去。


    蕭烈小時候無意中結識高瑾,兩人自此成了一對歡喜冤家,京中還有傳聞,說兩人有龍陽之好。


    皇帝蕭擎就因為這事兒,差點發落了高家,還是蕭烈當著他的麵兒寵幸了一個宮女,才打消了他的念頭。


    高瑾好酒,好吃,這話還是伏居傳達給金寶珠的。


    所以金平和金安倆人能進英山書院,金寶珠算是出了一半的力。


    蕭烈平時不怎麽飲酒,今兒個不知怎麽迴事,就多喝了幾杯。


    晃蕩間,就來到了花甬巷。


    蘭大對她來說,就是隻沒有剪去指甲的小貓,轉瞬之間,就被撂倒了。


    金寶珠自來到京城,一切都順利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是以這會兒都還沒能入睡。


    “為什麽還不睡?”


    突如其來的聲音闖入思緒,金寶珠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見是熟悉的人,又躺了下去。


    “我差點忘了,京城是你的地盤?”


    她一動未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你又是為什麽不睡?”


    這個問題,蕭烈不知道如何迴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還適應京城的生活嗎?”


    金寶珠愕然,這人腦子有坑吧?自己適不適應關他屁事!


    “你還是離我遠點兒的好!萬一哪天你又不小心誤傷了我,塞給我一瓶獨一無二的藥,我就得二進宮了!”


    蕭烈沒聽懂二進宮是啥意思,但是也知道自己上次給她帶去了麻煩。


    “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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