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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瑉豪盯著柳芸芸的眼睛,仔細的打量著她,她想讓自己大婚,不可能隻有一個顧全大局的目的,他知道,她不可能支持大皇子坐上那把椅子,她心裏也是極度盼望著他能夠更有權勢,手腕更加堅硬,甚至可以能夠坐擁天下,能夠給與她們柳家最好的庇護,但,她盼著自己大婚,盡快成家,肯定還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小心思。


    她一直都不願意在別院兒幫自己做事兒,她想迴他們柳家的莊子去,跟她的姐妹兄弟一起玩兒,她想去照顧她的生意,聽說新盤下來的鋪子,已經在裝飾修整了,她不喜歡學規矩,不喜歡高門大院兒,她以前說過,等事情了了,她想去周遊天下,想去嚐一嚐不同地方的美食,跟不同地方的人結識交往,還美其名曰:縱橫千裏路,四海皆朋友!


    可她知不知道,不論事情發展的結果與否,她都不可能去縱橫千裏路,她是個女孩兒,她是柳家的嫡女,她不可能讓全家人都放棄官途去不務正業的虛度光陰,隻要她還是柳家的嫡女,是大周朝臣子之家的嫡女,那麽,不論是自己還是她的家人,都不會允許她,不顧禮儀規矩,不著調的過那些她覺得美好的日子。


    “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那你覺得我娶誰比較合適?”周瑉豪幽幽的開了口,但一點兒詢問的口氣都聽不出來。


    柳芸芸也不是傻子,做生意當銷售員的時候,察言觀色可是必修的功課。她能察覺的到周瑉豪不高興了,但是具體是為什麽不高興?柳芸芸想,他大概還是鬱悶皇上立了那個沒什麽本事,卻小心眼兒又自以為是的大皇子為太子這事兒!


    柳芸芸雙臂擱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斟酌著該如何開口,如果說的太婉轉,怕周瑉豪聽不懂,這些日子的相處,柳芸芸大概感覺到周瑉豪對於男女之事兒的懵懂和不屑,估摸著他覺得,現在還不是自己應該談情說愛的時候吧……如果說的太直接,萬一惹了周瑉豪的厭棄,可就等於害了呂家姐姐了,再說,呂家姐姐什麽意思,自己上次多嘴問了一句,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唉!也是,哪有大家閨秀的女子,自己覺得哪個夫君好,哪個夫君差的道理!


    柳芸芸抬眼看連坐在炕上,都端正無比的周瑉豪,小心的試探著溫聲道:“殿下心裏有沒有人選?說出來咱麽一起商量一下,我雖然說懂得不是太多,但祖父在世時,是教過我一些政治上聯姻的學問門道兒的,您若是不介意讓我知道……”


    “這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


    周瑉豪一本正經,還沒說完就被柳芸芸打斷,柳芸芸也沒理會他被打斷後,擰著的眉頭,接口道:“二殿下,這都什麽時候了,這些大道理,有點兒文化的家庭,有點兒倫理道德的人家兒,誰人不知?咱們這不是想拿到主動權嘛?如果您自己不上心您自己的婚事兒,皇上現如今的精力,又大部分放在朝堂上和麗妃娘娘的肚子上,萬一……我是說萬一,給您選的並不是最有利的,您到時候不就失去了一次可以掌握主動的先機了?”


    柳芸芸放下摩挲茶杯的手,交疊著放在炕幾上,看著周瑉豪歎氣道:“殿下,現在不是您講規矩,講道理的時候,若是真的講究那些,那咱們現在都在幹什麽?如果您想講究,那就隻能放棄,一切都聽皇上安排,若是您覺得不甘心,也有一顆熱血之心,想要國富民強,百姓和樂,那您就得事無巨細的一一考慮清楚,拿定主意了,就不能再反複了。”


    周瑉豪臉色一點點兒的沉了下去,渾身還透著股捉摸不到的蕭索之意,看著柳芸芸,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殿下,今日我已經讓我二哥去莊子上跟我大姐姐她們說了,再過兩日,我母親和孫姨娘就到金京城了,不論怎麽,我們幾個都得迴府去。還有我父親,府衙裏馬上也要封印了,他也不可能再呆在禮部住著,所以,我是打算著,等過了年,父親被派出去巡查,就讓二哥陪著父親和母親一起去,二哥從小跟著孫姨娘學習功夫,出去轉轉,也算是個曆練,我想著,若是不讓母親跟著父親,我擔心,她心裏就得得了心病,她心裏最重要的就是父親和大哥,若是兩人都不在她身邊,她……”


    柳芸芸聲音越來越低,說到後麵,含糊著還透著無奈和悲傷,周瑉豪也被她成功的轉移了話題和注意力,這會兒看著柳芸芸似是寂寞似是傷感的垂著頭歎氣,心裏浮上了濃濃的憐惜,自己何不是也是如此,母妃天天心裏隻記掛者念經禮佛,父皇……父皇心裏的事兒太多,多的也就沒有精力再注意自己,疼愛自己。


    “你放心,這事兒我會安排妥當,大哥……太子殿下也不足為懼,這會兒他們應該都興奮著,也就不會分心去急切的處理你們柳家了。”周瑉豪溫柔的拍了拍柳芸芸交疊著放在炕幾上的手,安慰道。


    柳芸芸抬頭看著周瑉豪,眼睛晶晶亮的似是陽光下的金剛石般閃爍著晶瑩的光彩,聲音激動的說道:“謝謝你!”


    周瑉豪被這澄清純澈的眼睛看的微微有些失神,心裏的某種被自己刻意壓製著的情緒,此刻毫無保留的衝了出來,酸酸癢癢的,還有想止也止不住的悸動。


    “你可願意嫁我?”周瑉豪定定的看著柳芸芸的眼睛,不給她絲毫閃躲的可能。他不願意再壓製自己,自從有了這種情緒,私下裏,他就查看了很多書籍,自己的這些反應跟書中的描述,幾乎如出一轍,他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這會兒既然提到了這個話題,何不問個清楚,如果她真的有意於自己,那他絕不會委曲她半分。


    柳芸芸還在醞釀情緒,想著趁熱打鐵,讓他把那個“打工合同”給銷毀,有那個合同在,始終讓人心裏不舒服不是,感覺被羈絆了,雖說現在自己算是靠上了周瑉豪這顆大樹,給他打工,也沒什麽不好,但是,有那種紙和自願,還是兩迴事兒。


    聽到周瑉豪毫不掩飾,直截了當的問自己願不願意嫁給他?這哪兒跟哪兒啊?


    柳芸芸呆傻一般的怔住了。


    周瑉豪也不催促,但看柳芸芸的表情,明顯是呆傻多,羞澀少,不是少,是沒有,毫無羞澀的感覺。


    難道說還是太小了?


    周瑉豪心裏搖了搖頭,不對,其實大周朝對比前朝改革了不少,這女子及笄的年齡,就放寬到了十六歲,前朝可是十四歲,女子就及笄可以議嫁了,十五六歲,就當母親的女子,比比皆是。所以,如果說她現在還不懂男女之情,那倒是還有可能,但說,從沒想過嫁人這事兒,卻是絕不可能的!


    柳芸芸迴過神人來,嘴皮子和嘴皮子打著架,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該如何張嘴,心思卻轉的飛快,難道說,不論古今,不論哪個星球,這領導想要潛規則下屬,都是不可逆轉的定性規律,跟那個蘋果掉到牛頓頭上一樣的規律?柳芸芸上一世,交往的那個男朋友,就是她打工的服裝店的少東家,難道說,這會兒又要來這麽一出?“那自己可以研究一個公式出來,來發明一種人類的新定律了!”柳芸芸自嘲的想。


    可上一世,自己可以決定分不分手這事兒,可這一世,如果真的跟這個二皇子有了什麽奸情,那可不是自己說分手就能分手的了。那主動權可就都是男人的了。


    “殿下啊,您有空在這兒耍弄我一個小女孩兒,還不如想想自己應該娶個什麽樣的王妃來的靠譜呢。您這眼看過了年,就十七了,可是大青年了,皇子大婚,光準備就得一年多的時間,您看看大皇子不就知道了,您說說,如果您要娶我,怎麽也得等個三四年吧?可再過三四年,那您就是老青年了,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兒!就是您肯,皇上和淑妃娘娘也是不肯的!”


    柳芸芸眨了眨眼,做出就事論事,忠厚老實的模樣來,繼續道:“再說,我祖父離世的時候,說過,他對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我們柳家的小姐,不給任何人做妾,其實,這做妾,我自己到沒什麽概念,也不懂,但我不能違背了我祖父他老人家的遺願,所以,您以後就別再提這樣讓人尷尬的話題了,就是不娶我,我一樣會竭心盡力,鞠躬盡瘁的為您效勞的。雖說我沒什麽大的本事吧,但是,我也會盡力的,最起碼,我們柳家,是不會背叛殿下您的。”


    周瑉豪聽著柳芸芸說了一圈兒的大道理,臉上木然著,什麽表情和情緒都讓柳芸芸捕捉不到,柳芸芸還想繼續勸解,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就被周瑉豪暖在了他寬大的手掌裏。


    “你可願意嫁我?”


    柳芸芸的雙手被周瑉豪篡住,握的死緊。柳芸芸看著自己柔軟白嫩的小手,被周瑉豪小麥色的大掌包裹著,皮膚的碰觸,讓她感受到他手掌處的剝繭,他應該是練過功夫的吧?


    抬眼看著周瑉豪依舊固執的神色,柳芸芸垂下眼簾兒,也沒用甩開他帶著溫暖的手掌,想了片刻,終不忍心看著他固執中還有股深情的眼睛,這種深情,她不是沒有經曆過,不是沒有感受過,但是,最後呢?還不是徹頭徹尾的鏡花水月,男人的感情,發動的時候,真摯熱烈,卻經不起時間的磨礪,就像是潺潺的流水衝刷著固執堅硬的岩石,隨著時間的流逝,再堅硬執著的石頭,也經不起溫柔之水的撫摸,曾經的真摯熱烈,也隨著細水,漂流到不知那裏的沙灘上了。


    “我不願意嫁給權貴!”柳芸芸下定決心,抬頭看著周瑉豪開口道。


    雖然不能直白的說不想嫁給他,打擊領導潛規則的心念,可得婉轉溫和著來,硬碰硬,是沒有好結果的,兩廂受損,最終吃虧的隻能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但是,若是不拒絕,模棱兩可的曖昧著,柳芸芸還沒有那麽不要臉,也沒有那麽無恥,玩弄別人的感情,還是比自己有權有勢又有錢的人,一個玩不好,小命兒可就玩兒沒了!


    周瑉豪垂著眼睛看著柳芸芸,柳芸芸也迴視著他,他的眉因為情緒的起伏,壓得低低的,濃黑而淩厲,眉峰卻傲慢的挑高,倒有幾分斜飛入鬢之感。一眼望去,便知是個不好相處的人,若不是平日裏裝模作樣,誰能知道他是如此傲慢之人?此刻被柳芸芸的拒絕激出了真性情,雖然唇線依舊很是優美,但此刻微翹的嘴角壓了下去,柳芸芸第一次觀察到,周瑉豪不笑的時候,整張臉都顯得尤為兇狠霸道,周身散發著不知是惱是怒的凜冽的森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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