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送走了一刻沒停,對著自己嘮叨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呂夫人,呂芳菲木然的拖著身子送她到屋門口,看她走遠後,麵無表情的轉迴身來,頹然的半躺半坐到暖炕上,抬起手指按著突突亂跳的太陽穴……


    她還打算著讓自己去給大殿下做那個側妃,好似如果大皇子不娶自己,就是自己的錯一般!雖說自古子女的婚事兒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這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啊!他們怎麽能如此的狠心?上推上趕著送自己的親生女兒去給別人做妾?出了事兒,第一時間不是擔憂自己女兒的身體,而是遮捂著,怕走漏了消息,妨礙了女兒去給別人做妾!


    呂芳菲隻感到手腳冰冷,心?早就寒冷的失去應該有的意識了!


    呂大人渾身僵硬,愕然的癱坐在內書房書案後的椅子上,緊盯著彈出來的三角抽屜,眼珠子仿佛要瞪出來一般!裏麵的金絲樟匣子完好無損,但……虎符不見了!僵硬的身體慢慢開始顫抖起來,越抖越是厲害,隻抖得屁股下的椅子都咯吱咯吱的作響。


    “大人,大人!”幕僚何先生站在呂大人身側,恐懼的喊了一聲,發現他並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加大了音量又喊了一聲。


    “怎麽辦?完了完了,這下完了!死定了!”呂大人眼神中充滿了惶恐和不安,轉頭看著何先生,“你說咱們怎麽辦?那東西,可是極重要的東西,唉……當時我就不該聽你的,把這東西放在咱們府上!現在可怎麽辦啊?鎮國那個老賊,肯定要宰了我的!”


    “大人,您先冷靜冷靜,稍安勿躁!咱們想想對策,好好想想……”何先生也不辯駁,這接手虎符一事兒,當初可不是自己的主意,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多方依靠,還說什麽路子多了人好走,人要富貴就得險中求!這下好了吧……誰讓自己是這呂大人的幕僚,他一旦有了禍事,自己也難逃一劫!


    呂大人的表情已經扭曲到了極致,顯然是被嚇得,快要掉起眼淚來了,雙手拖起擱置在書案上那個流光溢彩的金絲樟匣子,就像是拖捧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中透著幾絲畏懼,苦惱的說道:“這還有什麽好想的?這東西一旦被呈給皇上,那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禍!這可比當年柳家那案子明晰的多了,柳家那會兒也就柳思明一家在喀大城,而且,也隻是包庇叛軍而已,可我呢?我可是手握兵符,是虎符!虎符!這可怎麽辦?還怎麽想辦法?這事兒敗露了,不是被鎮國那個心狠手辣的弄死,就是被皇上直接問斬,兩邊兒都是一個‘死’字!”


    “大人,昨晚那些人……這事兒可有好好問問三小姐?”


    “問她有什麽用?!她能知道什麽?平時連門兒都不愛出,就知道在家寫寫畫畫的,問她?她除了被敲昏了,估計什麽都不知道!”呂大人氣急敗壞的衝著何先生怒吼,“你快點,想點有用的!”


    何先生嘴巴上很快的就應了下來,心裏卻是泛起了一股子酸意,直衝的嘴巴裏都是苦澀。自己當初怎麽就選了這麽個蠢貨做主子?小氣吧唧且不說,就說這心機謀算,連自個兒都不如,自己怎麽會如此的懷才不遇?想到自己當初滿懷的那股子激情和熱情,但自從遇到自己麵前的這位主子……


    蕊兒覺得自己身子已經無礙,喝完老大夫給開的活血化瘀的湯藥,走到內書房暖閣去取自己昨天遺落的鬥篷,剛走到廊下窗欞處,聽到屋內的談話聲,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書房內的兩人,待看到何先生的神色,心思微微一動,警惕的用餘光四下掃了一圈兒,見無人注意,下意識的舒了口氣兒,不緊不慢的走入暖閣,拿起鬥篷披在自己身上,從容的迴頭又看了一眼門口,見真的沒有任何下人守衛,這才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走入暖閣緊裏頭的軟榻旁邊,脫下鬥篷墊在地上,蹲下身子貓著腰,拿開牆壁上倚著的一塊石板,把頭鑽入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洞中。


    “大人,在下有個主意,隻是……”何先生強摁著自己你咽下了那股酸澀,不管這機遇是不是坎坷,怎麽著也得先保了命再說!


    “隻是什麽?別吱吱唔唔的,趕緊說!我恕你無罪,快說!”呂大人蹙著眉頭,催促著何先生快說,他自己現在已經是方寸大亂了,腦子裏空空蕩蕩,什麽思路都沒有。


    何先生湊近了呂大人一些,輕聲兒說道:“這虎符,本來也是經由您的手,找到的鐵朱砂鑄造而成,當時的模子,如今還收在咱們府中,這丟了虎符一事兒,先別讓鎮國將軍大人知道,咱們趕緊再著手鑄造一個,等那些賊人尋到天雄軍,那時候我們已經可以把天雄軍調開到別的駐地了。”


    呂大人眨了眨眼,傻住了,待想明白,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隻是還有一點兒,“那……萬一他們以後找到天雄軍怎麽辦?”


    何先生無語的皺了下眉頭,隻是瞬間就展開了,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耐心地解釋道:“大人,前幾日鎮國將軍大人不是跟您說過,要把天雄軍從川南盆地調到喀大城?”


    “對,是,是有這事兒。”呂大人連連點著頭,瞪著眼睛瞅著何先生,示意他繼續。


    何先生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接著道:“這天雄軍藏匿之地,在川南最南部的盆地裏,川南距離金京城快馬加鞭,也得跑個二十天左右才能到,何況,那些賊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天雄軍的所在,就算他們本事通天,也得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尋到線索,但是,有了這十天半個月,再加上跑過去的天數,這已經是兩個月開外之後的事兒了,到那時候,天雄軍已經快要抵達喀大城了,您想啊,等天雄軍抵達喀大城,您找個什麽由頭不成?換個更加保險的虎符,這也不是什麽難事兒!還不都是鎮國將軍大人的一句話?”


    “好主意!”呂大人激動地拍案而起,興奮的仿佛剛被從刑場上解救下來一般,拍著何先生消瘦的肩膀哈哈大笑開來。


    “為大人效勞,是在下的榮幸,當年也是承蒙了大人的抬舉,在下才有了如今的體麵和富貴,在下定當湧泉相報大人的知遇之恩。”何先生笑著謙虛道。


    “唉,等天雄軍抵達了喀大城,我一定好好的賞你。”


    何先生笑著道了謝,心想,這賞估計又得黃了,每次都說要賞,可到今天,自己也沒見到過這賞到底是長什麽模樣!


    今日為官員的休整日,所以不用上早朝,何先生催促呂大人趕緊去鎮國將軍府商量這天雄軍遷移的具體章程,呂大人找到了解救自己的辦法,自然也積極配合的聽取了萬先生建議,迴寢院收拾洗漱準備去往鎮國將軍府拜見鎮國將軍。


    蕊兒將兩人的話聽得一字不漏,待二人出了外書房,各自迴了住處兒,這才把腦袋從小洞收了迴來,側耳聽了聽動靜,確定無人,動作極其麻利的站起身子,拿起鬥篷撣了撣,披在身上,快速走處暖閣。


    蕊兒一路仔細想了如何把話安全送出去的細節,一是不能引起呂芳菲的懷疑,二是這何先生既然能想出如此計策,自然是狡詐詭辯的很,怎麽也要小心他多的那個眼睛和心思,三是呂夫人,每次丫頭出門,她都要一問再問,就怕丫頭拿著呂府的銀子出去幹點兒什麽,不讓她知道,得好好想想,這話決不能通過現在手中的這條線遞出去,一來怕不及時,二來,也擔心說不清楚,還是自己親自傳這話比較妥當。


    “你去哪兒了?我剛剛去屋裏瞧你,發現你人不在,害得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秋月聽到蕊兒迴來的聲音,迎了出來,關切的問道。


    “多謝秋月姐姐,我沒事兒了,剛剛是去暖閣拿鬥篷去了。”蕊兒屈了屈膝,對著秋月行禮道謝,扭了扭身子,給她看自己身上的鬥篷。


    其實蕊兒已經不用對著秋月行禮了,蕊兒要說,也已經是呂芳菲身邊的一等丫頭了,跟秋月算是平級,隻是,自從蕊兒被提拔到呂芳菲身邊兒伺候開始,這習慣就一直延續了下來,秋月說過她多次,每次都被她笑嘻嘻的擋了迴去,所以也就由著她了,隻是交代了,若是以後兩人一起陪著呂芳菲出門,在外不可著對自己行禮,顯得沒有規矩。


    “老爺可還在書房裏?”秋月湊近蕊兒的耳邊,悄聲兒問道。


    “沒有,我去的時候,外書房隻有王大嫂子在收拾,一個人都沒見著。”蕊兒搖了搖頭,“怎麽了秋月姐姐,可是有什麽事兒?老爺……?”


    秋月擺了擺手,“哪有什麽事兒,我就是擔心,昨個兒你和三小姐二人,怎麽會如此晚了還去書房?我就怕,萬一書房少了什麽,老爺再遷怒於三小姐。”說到此處,秋月一臉的凝噎悲傷。


    蕊兒也是知道呂府不論是老爺還是夫人,對呂芳菲都不是真心疼愛,心裏也替呂芳菲抱屈,隻是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兒,也是別人之間的親情,自己說什麽,也不合適,用二小姐的話說就是,都是上輩子的緣和債,又不是帶著記憶投胎轉世,如何能判斷得清楚到底誰是誰非!


    拉著秋月轉迴到下人住的廂房,蕊兒和秋月現如今是住在一間,按著秋月坐在炕上,自己則脫了鬥篷,又倒了杯水遞給秋月。


    “秋月姐姐,你傷風還沒好利索,得多喝點水。”


    秋月接過杯子,抱在手心裏暖手,看著蕊兒說道:“我這兒病著,進宮顯然是不合適,別再過了病氣給宮裏的貴人兒們,今兒個還是你陪三小姐進宮比較合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雲裳華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菩提花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菩提花開並收藏雲裳華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