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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慈感受到女兒的聰明懂事,欣慰的拍拍女兒的手,笑著說道:“我的小芸兒長大了。”


    柳芸芸撒嬌的抱著方慈的腰,臉貼在方慈的胸前,甜兮兮的說道:“母親,你多誇誇我嘛,再多誇點兒。”屋內眾人都笑了起來。


    柳振廷走過來,笑著把柳芸芸從方慈的懷裏拖出來,說道:“你就蹬鼻子上臉吧,不害臊。”


    柳芸芸不屑的瞥臉嘟嘴,委屈的看著方慈說:“母親,你看,大哥吃醋了,您趕緊再誇誇他。”


    柳振廷滿臉無語的表情,真是拿這個二妹沒轍,臉皮太厚了。搖搖頭,看著方慈說道:“母親,您趕緊進屋換身見客的衣服吧,海嬤嬤畢竟是大姨母身邊有臉麵的老嬤嬤,讓她等太久,到顯得咱們失禮了。”


    方慈自是又誇了柳振廷長大了,知道替家裏考慮了。欣慰的讓眾人先迴去,她去見客。


    柳芸芸其實很想留下了偷聽海嬤嬤到底來幹什麽。但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兒。隻得一步三迴頭的往自個兒院子裏迴去了。


    等到下午,柳婷婷才過來說了海嬤嬤過來請安的目的。燕姨娘一直跟著方慈,伺候左右,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燕姨娘沒主意,隻得告訴柳婷婷讓她轉告柳振廷和柳芸芸。


    原來是忠義侯夫人的五十壽辰,因著是整壽,皇上特地下旨著禮部大辦。禮部接旨後,禮部尚書陸尚書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畢竟還沒有皇家親賀侯夫人的前例,無奈隻能又請見聖上。至於皇上同陸尚書怎麽說的就無人知曉了。


    柳芸芸明白這是皇上要逼忠義侯換世子了。


    誰人不知,忠義侯年邁,又隻有忠義侯世子李成輝一個兒子。李成輝終日隻會花天酒地,沾花惹草。聽說最近更是染上了賭癮,天天流連賭坊,樂不思蜀。忠義侯府已經差不多被他掏空大半了。為著這個嫡子,忠義侯沒少暗箱操所,皇帝平日裏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無奈李成輝鬧得太過,竟是在芳滿樓為了個清官人打傷了左丞相家幺子劉懿。


    劉丞相和丞相夫人最是嬌寵這個幺兒子,因著是老來子,更是被慣得無法無天。這次碰上了李成輝,也算是痞子碰到了惡霸,自然是吃了不少虧。柳芸芸更是通過柳大郎打聽到,這李成輝也是陰險的很,竟是專門踢打劉懿的子孫根。幸好劉懿運氣好,沒有傷及根本,否則可就不是讓忠義侯府烈火烹油那麽簡單的了。


    可憐了自己的大姨母啊,那麽要強清高的一個女子,竟是瞎了眼嫁了這麽個禍害。


    送走了柳婷婷,柳芸芸歪在暖炕上,手裏拿著個空杯子一晃一晃的出神兒:得想辦法把消息傳給墨文表哥才行。


    這忠義侯世子之位,可不能落到李家旁支上頭去。


    叫來了歡歡,鋪紙磨墨,歪歪扭扭寫好了信,拿起來讀了幾遍沒有問題,就放到了匣子裏,讓歡歡送到忠義侯府表哥李墨文處。歡歡看著柳芸芸那狗爬一樣的字跡,恨鐵不成鋼的撇撇嘴,心想這小姐練字也有好幾年了,為毛這字兒還是寫的如此難看?歡歡哪裏搞的清,柳芸芸上一世就是隻會敲鍵盤的主兒,這一世更是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寫大字,這字兒能練好嗎?


    歡歡想了想,又往匣子裏裝了幾隻上好的紫毫,幾塊茶墨,才出了芸院。找了良辰細說了送信的事兒,就頂著柳振廷的名義去了忠義侯府。


    傍晚時分,夕陽還高高的掛在樹頂,柳芸芸跳下秋千架,懶懶的活動伸展著身子,眯著眼睛看著天際那一輪掙紮著釋放最後一刻熱情的夕陽。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天將暮,憑欄望斷天涯路。瑤台一夢,大徹大悟。可惜遠處沒有江,要不然自己也該可以瑤台一夢,大徹大悟一番。該是何等的逍遙自在!沒聽說嘛,法喜是最自在的一種喜悅。可惜柳芸芸不能動如流水靜如玉啊。


    柳芸芸甩著胳膊,邊走邊跳兩步,圍著花圃悠閑的散著步,這會兒,是否考研是否考公務員結婚買房這樣的大事不用她操心,買菜做飯這樣的小事也不用她操心,她該知足。不能讓自己壓力太大,要知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天知道她怎麽來到這個莫名的時代?


    隻有因上努力,果上隨緣,才能活的瀟灑快樂。


    柳芸芸在院子裏逛了幾圈,縱然有夕陽的微弱的溫暖,仍是抵不住蕭瑟的秋風。笑笑看著自家小姐被風吹的打擺子還在那裏發呆,就知道她恐怕是又在放空了。無語的搖搖頭,這發呆放空的毛病什麽時候可以改掉啊。一發呆可以忘記吃飯,可以忘記穿衣,一身的小毛病就是發呆發出來的。


    笑笑趕緊跑迴屋裏,拿了件披風出來,還沒走到屋門口呢,就見歡歡紅著臉跑了過來。“二小姐呢?”歡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問道。笑笑伸手指著花園的方向,“花園裏發呆呢。”歡歡立刻轉頭往花園跑去。


    “二小姐,二小姐,出大事了。”歡歡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喊著。柳芸芸看著歡歡激動地神色,一愣之後,發呆的腦袋也恢複了轉速。笑笑趕緊跑過來給柳芸芸披上鬥篷。“別急別急,咱們進屋說。”柳芸芸輕輕拍了拍歡歡的脊背,幫她順氣。笑笑也挽著歡歡的胳膊,勸到:“知道你說風就是雨,但也別在這風裏說啊,不然小姐又要傷風了。”歡歡氣兒稍微喘勻了點,趕緊點點頭,說道:“對,對,二小姐每迴發呆都要小病一場,趕緊去弄薑湯。”說著,就推著柳芸芸往屋裏走。


    喝了碗薑湯,身子也暖和過來了。柳芸芸緊張的看著歡歡問道:“又出什麽事兒了?”歡歡趕緊劈裏啪啦把李墨文傳過來的話說了。


    原來是建安侯世子推薦了柳振廷給文先生,文先生看過柳振廷的文章後,很是滿意。遂找父親懇談了一次。文先生喜歡遊曆,教學方式也是邊遊曆邊教學。這次文先生打算帶著他收的幾個弟子一起去西北部遊學。父親已經答應了。說三天後啟程。


    “這麽快?”柳芸芸想著大哥就要離開,突然不舍起來。這麽多年,還沒有跟大哥分開過呢。“唉……也不知道母親得傷心成什麽樣?”柳芸芸無奈的想著。


    第二天吃了早飯,柳芸芸意外的看見母親的嘴角流露出幾分笑意來,還以為母親要埋怨父親不跟她商量呢。隻聽母親笑著說道:“大家都在,我說個好消息。”抬眼兒欣慰的看著柳振廷,繼續笑著說道:“咱們家廷哥兒已經被文先生看中了,收了弟子。今兒個廷哥兒就去行拜師禮。兩天後跟著文先生去西北遊學。”隨之感慨了一番,“我們廷哥兒長大了,已經可以離家了。”眼中含淚,目露不舍。


    燕姨娘趕忙笑著上前寬慰道:“奶奶,廷哥兒跟著文先生遊學,是多值得欣慰的事情啊。想那文先生,就是我一個不出二門的婦孺,都聽說過他學問好,桃李滿天下的美名兒。想這金京城,得多少人家的夫人太太,羨慕您生養了個好兒子。”


    方慈聽了燕姨娘的話,果然露出欣喜的神色。柳芸芸真心的佩服還是燕姨娘了解自個兒的母親啊。這麽多年的主仆之情,那不是隨便什麽人可以代替的。


    柳文濤表情倒是看不出有多喜悅,但是炯炯有神的目光還是透露出他內心的激動,是啊,畢竟是柳府的嫡長子,能被文先生收為學生,這在整個金京城也算是彰顯柳府教子有方了。柳文濤雖然是翰林院的侍講學士,但是學問造詣,那還是比不得號稱“金京第一名師”的文先生的。


    柳文濤一臉嚴肅,看著柳振廷端方的說:“跟著文先生要好好用功,切莫偷懶兒,學問之事,最是講究嚴謹,為父就不多說了,隻強調一句,出了門,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柳家,做事說話之前,要先考慮到柳家的臉麵。”柳振廷一臉激動又刻意壓製著,態度恭敬的點頭,抱拳施禮道:“兒子謹遵父親教誨。”柳文濤滿意的嗯了一聲,就吩咐方慈給柳振廷打點行李,方慈溫柔的說道:“夫君放心,妾自會打點妥當。”柳文濤點了點頭,就掀袍站了起來,帶著小廝上差去了。


    柳文濤一走,方慈馬上吩咐燕姨娘去振德院幫著柳振廷收拾行李。幾個孩子也被她指使著給哥哥收拾東西去了。孩子們陸陸續續都離了宣德院,孫姨娘看著沒有章法忙忙叨叨的方慈,走上前去挽著方慈的胳膊說道:“姐姐,讓廷哥兒把孫強,孫武帶著去吧。一旦有什麽危險,他們倆個也護得住廷哥兒。”


    方慈一愣,眨著眼睛看著孫姨娘,疑惑的說道:“孫強孫武不是咱們柳府的護衛總管嘛?他們跟著廷哥兒,咱們府上……?”孫姨娘微微一笑,寬慰的說道:“孫強孫武功夫最好,行走上也有經驗。帶著總是更放心些。至於咱們府上,可以讓方安和方和先暫管著,方安哥兒倆功夫已經可以跟孫強兄弟比肩了,隻是缺少行走經驗罷了。護衛咱們府上,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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