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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柳振偉站穩,柳芸芸順勢就裝腔作勢的雙手捂著胸口,“哎呦哎呦”的直喊疼。


    小振偉眨了眨眼睛,柳芸芸眯著眼兒偷偷的看他的表情,待要再開口,柳振偉就皮賴的貼了上來,腆著臉,滿麵天真無邪的笑容大聲叫道:“二姐來了,二哥,二姐來啦”。


    邊叫喚,邊拉著柳芸芸進了屋兒。柳芸芸無語了,為什麽自己說話,這皮猴兒從來都裝聽不見呢?還理直氣壯的視若無睹。


    屋內看著很是幹淨整潔,柳芸芸跟柳振瀚見了禮之後,看柳振瀚氣色恢複的不錯。就打量起了屋子。也不知道剛才那聲兒乒鈴乓啦的聲音是什麽發出來的。柳振瀚沒有屋裏丫頭,平時都是小廝伺候起居。


    這會兒柳芸芸來,小廝自然是不能進屋的。所以歡歡就開始忙活著端茶倒水。柳振瀚看著歡歡的熊貓眼兒,樂的屁顛屁顛的。


    自從柳芸芸坐下,柳振偉就一直粘著柳芸芸,東說幾句笑話,西扯幾句閑皮。柳振瀚也跟著說笑。


    柳振瀚屋內陳設簡單,四方的屋子,一欄屏風間隔開內室和小客廳。畢竟秋天,堂屋陰冷,柳振偉又經常來玩兒,所以就把內室用屏風隔開,分成兩間的樣子。三人坐在暖炕上,笑笑鬧鬧的說了會兒閑話。


    歡歡烹好了茶,柳芸芸端著茶杯喝了幾口,舒服的舒了口氣。笑著拍了拍還在繼續嘰嘰呱呱說著笑話兒的柳振偉的腦袋。“我一會兒要跟二哥說正事兒,你要是坐不住呢,就去找孫姨娘練功夫去。”


    笑容還在臉上的小振偉聽到找孫姨娘,立馬兒萎靡了。要說這小皮猴平時最怕誰。那無疑孫姨娘排第一。小振偉從小兒長得就瘦不拉幾,怎麽吃怎麽補,愣是不長幾兩肉,就是腦袋大,典型整個兒就是一個“大頭兒子”,平日裏古靈精怪,捉弄丫頭,小廝,甚至是給他請的啟蒙先生,那是家常便飯,常常整的伺候他的人叫苦連天。


    由於成日的在院子裏瘋玩兒,皮膚倒是健康的小麥色,光光滑滑,不似很多大戶人家兒的少爺公子,皮膚白的都讓女生羨慕。


    小振偉雖然皮鬧,但是也架不住孫姨娘嚴格的油鹽不進。不管他如何的耍賴撒滑,都不管用。是以,每次練完功夫,小皮猴都要老實安靜地萎靡一陣兒。為什麽?當然是累的。柳芸芸看著吃癟的小無賴,心裏惡趣味的那叫一個開心。這就叫有苦大家知!


    柳振瀚看著邪惡的笑著的柳芸芸,和聳拉著腦袋,萎靡不振的小振偉。嗬嗬的笑了起來。


    柳芸芸笑夠了,收了笑容,看著柳振瀚說道:“二哥,你知道那個叫思成的到底是什麽人嘛?”


    帶著濃濃的愁緒,柳芸芸迴到了芸院。


    迴去的時候笑笑已經備好了熱水,將自己深深的沉入水底,柳芸芸說不好自己心裏那些空空洞洞到底是什麽。


    其實她在這世間,是可以獨善其身的,她已經想好自己的退路了。可是她實在無法狠下心腸拋棄這些可愛的家人,總是覺得,黑暗中的那人肯定身居要位,既然身在朝堂,即使沒有這事兒,也會有那事兒。


    現在柳芸芸隱隱覺得柳家隻是被利用了,可為什麽要挑中柳家呢?柳芸芸不得不心思重起來,其實她可以躲懶兒偷歡,但這樣家裏就少一個幫手。不是她覺得自己能力有多高,而是深信全家齊心協力,眾誌成城的力量。


    大祖父和大祖母雖然跟自己見麵少,但是卻是非常和藹親切的人,祖父極是敬重大祖父一家。可想到那個男子,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柳芸芸真的沒有辦法不恨他。曾經,那麽忠心耿耿,和樂美滿的一家,就因為他們皇室裏的爭權奪勢,導致被利用,死於非命,家破人亡。


    自古皇帝最是無情的,如果為了江山,任何人都可以犧牲。所以犧牲個柳思明在他心裏根本不算什麽。


    柳芸芸的雙手捂住了臉,埋首水中,臉上,說不清是水還是淚。


    極力想忘記祖父臨去時臉上的不甘和淚痕,卻似乎總是會越來越清晰……


    不能再讓大哥成為下一個被利用的柳家人了。


    建安侯現在深得聖寵,建安侯世子雖然隻是少年,但也已經被安置到了刑部習學。刑部……


    “二小姐,小姐……”笑笑看見柳芸芸沉在水底,慌得連忙衝了過來。


    “我沒事。”柳芸芸鑽出水麵,臉色已經恢複正常。安慰的衝笑笑扯了下嘴角,“我洗好啦,扶我起來吧。”


    笑笑眼裏全是擔憂,連忙扶起柳芸芸,仔細看著她的臉色,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麽。


    這一夜,柳芸芸睡的並不安穩,柳家眾人的麵孔不斷的在她眼前閃爍,還有那若有似無的冷光,鮮紅的血。


    一身冷汗的起身,柳芸芸覺得一定要給柳家尋找一個可靠穩固的靠山!俗話說得好,有關係,好辦事!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雖說女人的用處有限,但是該起作用的時候,還是會起一定的作用的。


    “二小姐,您怎麽樣了?”笑笑搭起帷帳,扶起柳芸芸。看一眼笑笑,在一望窗戶,天已大亮。


    “無事,就是做了個噩夢。”柳芸芸很沒有形象的伸了個懶腰。笑笑看著已經調試過來的柳芸芸,放下了心。


    柳芸芸將一切收拾妥當,看了下時辰,大概還是卯時的樣子,今天起的時辰有點早,露出一個略微張揚的笑容,終於可以第一個到練功房了。


    先走到婷院,此時柳婷婷剛剛起身洗漱。柳芸芸雖然少了惆悵,但依然滿懷心事,坐在暖閣略有點心急的等著柳婷婷。


    柳婷婷收拾妥當剛走出來,就看到了緊鄒眉頭,坐立不安的柳芸芸。


    略微一思索,就先讓小桃遣走了在屋裏伺候的下人,並守在屋門口。


    “有什麽事兒?昨天出事了?“柳婷婷快步走到柳芸芸身邊坐下,口氣緊張的問道。


    柳芸芸皺著眉頭看著姐姐,語氣頹喪的說道:“昨天倒是沒出大事,隻是看到了建安侯世子和他那個朋友。”停頓了一下,略微喪氣的接著說道:“被那個叫郝思成的跟上了,我剛走到池塘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就出現了。”


    柳婷婷還以為什麽大事,鬆了口氣,安慰道:“無妨,你小書童的打扮很成功,別人是不會認出你女子的身份,況且以後咱們也沒那麽容易見到這些外男,你自是不需擔心。”說完輕輕拍了拍柳芸芸懊惱的小蘋果臉。


    柳芸芸自也不是很擔心以後還會遇到這郝思成,但是卻擔心另一件事,遂將被抓包後,郝思成是如何問自己的,自己是如何答的,並昨天下午跟二哥如何聊的那些話都告訴了柳婷婷。


    柳婷婷越聽眉頭皺的越深,心裏也是越驚。柳家是什麽身份地步兒,不說大祖父牽連謀逆,就是沒有牽連,柳振廷也是無論如何都配不上皇帝的長女,邵陽公主啊!


    聽說這邵陽公主是敏妃所出,性格衝動,有些個張揚跋扈。因為平時敏妃壓著她,所以也沒太做出什麽驚人之舉。


    “大哥什麽時候認識邵陽公主的?”柳婷婷壓低聲音問道。


    柳芸芸疑惑的說:“這事兒昨晚大哥迴來,我讓歡歡去問過,大哥一臉莫名其妙,說根本不認識邵陽公主啊。皇家的那些個子嗣,大哥就沒一個認識的。”


    柳芸芸下意識地環視了一圈兒,湊到柳婷婷耳邊小聲說道:“姐姐,我總感覺那個郝思成身份不簡單,現在建安侯世子刻意結交大哥,昨天我看著,那建安侯世子脾氣秉性都還算不錯,為人也不似陰險之人,我總感覺他是真心的想幫助大哥。隻是那個郝思成,像是疑心頗重。”


    柳芸芸又跟柳婷婷說了昨天讓二哥請武術先生,連著請護衛的事情。倆人低估了小一刻鍾,看著天色不早了,趕緊起身去小屋子練功去了。


    吃完早飯,方慈剛要遣走眾人,去議事廳處理家務。


    丫頭方蓮就打簾子進來,恭敬的施禮請安之後,稟告到:“奶奶,忠義侯世子夫人遣身邊的海嬤嬤過來給奶奶請安。”


    方慈愣住了,這忠義侯世子夫人也就是自己的嫡親姐姐方思,自從費盡心機高嫁給忠義侯世子李成輝之後,就跟自家這些姐妹兒甚少來往了。今兒怎麽會派下人來給自己請安呢?


    柳芸芸看著母親發愣,趕緊笑著挽住母親的手臂,暗中稍用力捏了捏,說道:“想是大姨母想念母親了。這才派海嬤嬤過來看看您的。”


    方慈這才反應過來,讓方蓮趕緊去請海嬤嬤到堂屋奉茶。柳芸芸暗自捏了把汗,這失態可不能當著那個方蓮的麵兒啊,這方蓮是何方棋子兒還沒查清楚呢。不然一個不把忠義侯府看在眼裏的罪名,又要被扣在頭上了。因著祖母的關係,柳家跟誠毅侯府還有著親戚關係呢,


    這誠毅侯跟忠義侯可從來都是針尖兒對麥芒,每次政見不合,不大打出手就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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