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落從沙發上站起來,奪過他手裏的合同,直接撕了個粉碎。


    隨後拿起桌上的酒瓶就朝那胖子身上砸去,瓶子瞬間被砸的粉碎。


    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她就將門口站的兩個人踹跪在了地上。


    “霍總,您這是什麽意思?”


    有人問。


    男人神色淡然的斜靠在沙發上,淨白的指節隨意搭在中間,修長的雙腿自然的交疊在一起。


    “算是,給星輝的迴禮。”


    男人冷笑一聲,低沉陰冷的嗓音悠悠響起。


    “敢給我下藥,你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黎初落絲毫不帶手軟,迅速抓住一個男人的手臂,力道收緊,硬生生將它折斷,然後一腳將他踹開。


    沒幾下,其中三個人已經趴在地上痛苦哀嚎了。


    剩下最後一個人,她麵若寒冰,一雙如寒夜般的眸子裏散發出點點冷光,一步步朝他緊逼。


    “知道我為什麽留你最後一個麽?”


    男人顫顫巍巍的往裏縮,連忙搖頭。


    黎初落冷笑一聲,雙眼輕眯,嘴角不自覺的勾著,整張臉看上去如數九寒冬一樣。


    “猜猜看,李經理。”


    李經理似乎怕得不行,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因為,他們還能留著一口氣。”


    “但是,你不行。”


    “知道為什麽嗎?”


    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頸,盡管他拚命掙紮,她仍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因為。”


    “曲顏汐。”


    李經理瞪大了眼睛,沒等他說話,她手上的力道加重,隻聽見骨頭發出移位的哢噠聲。


    隨著她手上的力道鬆下,人也摔在了地上。


    黎初落迴頭掃了眼地上的三個人,又抬眸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他緩緩起身,迎上她的目光。


    黎初落朝他眨眨眼。


    “老板,我闖了這麽大的禍。”


    “你會罩著我的,對吧?”


    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散漫揚眉,嗓音低沉。


    “罩你一次。”


    說完打開門往外走。


    “跟著。”


    “哦。”


    黎初落從後麵跟上他。


    “出來喝酒的?”


    “沒有。”


    “知知心情不好,讓我出來陪陪她,結果商翊昂把她接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老板,我能蹭個車麽?”


    霍禦宸掃了她一眼,嗤笑一聲。


    “不然我為什麽讓你跟著?”


    “哦。”


    她乖巧的應了聲。


    聞墨見兩人出來,提前將車門打開,見到黎初落已經不足為奇了。


    嗯,因為他心裏已經算準了總裁肯定會栽。


    車子剛走沒一會兒,黎初落本來正在小憩,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吵鬧,她皺了皺眉,睜開了眼。


    隱隱約約看到前麵的有一群男人拖著一個女人進了小巷。


    她沒在意,繼續閉眼。


    等車子過了那個小巷,她突然睜開眼,一瞬間神情有些慌亂。


    “停車。”


    她像是想到什麽,等車停下,她立馬下車,幾乎是衝刺著跑過去。


    聞墨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男人的命令。


    “去看看。”


    黎初落跑到小巷,就看到一群男人圍著一個女孩。


    她沒看錯,是蘇了了。


    “你們別過來!”


    “走啊!都走開!”


    “別過來!”


    “嗚嗚嗚......”


    “走開!”


    她聲嘶力竭的渴望掙脫他們。


    忽然,“砰”的一聲傳來,黎初落一腳踢翻了角落的垃圾桶。


    他們紛紛轉過身來。


    “喲,又來一個美女。”


    “來陪哥幾個玩兒玩兒?”


    張澤對她吹了個口哨。


    黎初落眼睛裏帶著冰冷的寒意和憤怒,臉上無半點情緒。


    真是一堆禽獸不如的人渣。


    “玩兒?”


    她一雙睥睨凜然的雙眸,霜白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譏諷。


    “好啊,我陪你們玩兒玩兒。”


    她走到張澤跟前,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她一個過肩摔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吃痛地哀嚎著。


    “喲,挺有能耐啊。”


    沒等男人說完,她朝男人肚子上用力踹了一腳,那名男子毫無防備,身子瞬間撞到後麵的牆上。


    兩個人同時上去想把她控製住,她眼疾手快的扯住一個人的衣領,往牆上撞。


    她剛在會所打完一架,現在對著這麽多人,她有些體力不支。


    一旁一名男子趁她喘氣的功夫,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刀,直逼她過來。


    沒等他逼近,一隻穿著皮鞋的腳突然毫無預兆地往他腹部踹了一腳,直接將他踹跪在地上。


    等他抬眼望向那人,眼神立馬變得恐懼。


    “霍...霍爺?!”


    男人站在那裏,單手插在褲兜,袖子微微挽起,他的一截手腕露在外,隱隱可見皮膚下的血管青筋。


    “滾。”


    低沉陰冷的聲線從男人薄唇中吐出,狹長的眼底盡是陰鬱。


    “滾...我馬上滾......”


    地上的人立馬攙著兄弟們離開。


    他轉身看向黎初落,見她沒事,眸底的冷意才稍稍散了些。


    “別過來,你走,你走!”


    “嗚...嗚...你別過來!”


    聞墨將西裝外套脫下包裹住她,但她十分抗拒,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別過來......”


    “別過來......”


    她的目光有些呆滯,那是害怕到極致的表情。


    “我來。”


    黎初落在她旁邊蹲下,手還沒碰到她,就被她打掉。


    “你們別過來,不要......”


    “了了,我是黎初落。”


    她將西裝外套給她裹緊,不顧她的掙紮,雙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你別哭,你聽我說。”


    蘇了了還在小聲喃喃:


    “不要,別過來......”


    “沒事了,了了。”


    “他們都走了,沒有對你做什麽。”


    “什麽事都沒有,乖,別怕。”


    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蘇了了猛地抬頭,滿臉淚水。


    “黎黎?”


    “嗯,是我,我在。”


    她將她擁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她。


    “乖,沒事了。”


    “什麽都沒有發生。”


    “黎黎,嗚嗚嗚......”


    她將頭埋在黎初落懷裏,沒有了掙紮,隻剩下了害怕和委屈。


    聞墨在一旁看著,莫名泛起一絲心疼,心裏暗罵:


    真不是人。


    路燈下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他斜倚在燈杆上,目光久久落在那抹半蹲在地上的女孩身上。


    暗巷的光線很暗,隱約能看到她的輪廓,黑色帽子遮住了她的神情,隻能看到她緊緊的抱著懷裏的人,手輕輕的在她的背上安撫著。


    他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她身處黑暗裏,但她又像是黑暗裏唯一的溫暖。


    她沒考慮自己會不會惹來一身禍,但她會拚命給身邊的人報仇。


    她不管自己是不是體力不支,但她會努力安撫她。


    她的身影很纖細,但她自己又像是一顆大樹。


    她很孤獨,甚至是冷清,但她好像又安然自得。


    他眉頭微擰。


    他好像,看不透她......


    等蘇了了緩的差不多了,黎初落緩緩鬆開她。


    “聞墨,能送她迴去麽?”


    “我的車,不應該問我麽?”


    男人朝她走來,他抿下嘴角,聲音端的是漫不經心。


    “那...可以麽?”


    黎初落抬眸看著他。


    “不是很想。”


    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那你們先走,我留下,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這麽久都等了,倒也不差那一會兒。”


    男人懶散的嗓音摻了些沙啞,但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腔調。


    他示意聞墨將蘇了了抱起來。


    黎初落也緩緩起身,蹲太久有些腿軟,還沒走幾步,就要往下栽。


    一隻結實有力的手穩穩扶住了她,她有些怔愣,隨即反應過來。


    “謝謝。”


    “黎初落。”


    霍禦宸輕輕開口。


    “嗯?”


    她應道。


    “你什麽時候能心疼心疼你自己?”


    “我...沒什麽事。”


    她想收迴手,不料被男人按住。


    “扶著。”


    “哦。”


    送蘇了了迴去以後,黎初落輕輕靠在座椅上,似乎已經沉入了夢鄉。


    她的帽子遮住了部分臉龐,隻露出半張側臉,帽簷下的眼瞼輕輕合攏,長長的睫毛偶爾微微顫動。


    帽子邊緣偶爾有幾縷發絲垂落,隨著輕微的唿吸輕輕擺動,增添了幾分隨性與自然。


    霍禦宸單手抵著車窗,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眉頭微微皺起,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似乎若有所思。


    他早上走的時候她在睡,偶爾迴來拿份文件她在睡,晚上迴來她還在睡。


    偶爾晚上他在書房加班的時候能聽到有動靜,隱約猜到是她醒了,但幾乎很少。


    張姨經常給他打電話說她幾乎都沒怎麽出過臥室,飯也沒怎麽吃過。


    她最近似乎總是困得不行。


    準確來說,像是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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