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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婦被引到正堂中,陸景象征性地說了叮囑的話,便擺擺手示意結束。


    白姨娘坐在旁邊,派人將一對鐲子塞到陸靜姝手中。


    陸景不發話,她自然不敢多說什麽。


    心道這陸靜姝竟是個可憐的。早些年受盡了寵愛的她,早慣了被人捧在手心裏,再去伏低做小,想必也不是件容易事。


    隻盼她少惹些麻煩,一輩子平平安安。


    陸靜姝一邊哭一邊踏出門去,許是抽噎聲過於明顯。


    在她出門的一瞬間,陸景的聲音響了起來,“受欺負了告訴爹。”


    陸靜姝的身體瞬間僵直,反應過後卻隻是點頭。


    在她的心裏早就恨毒了無情無義的陸家,嫁到徐家,不過是跳到另一個火坑罷了。


    從她出門的這一刻,陸家,已經與她毫無瓜葛了。


    陸靜姝發誓,此生再不踏進陸家一步!


    徐謙等得急了,礙於陸家偏又不敢發火,隻得笑眯眯地騎在馬上,心裏把陸靜姝等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送親的人緩緩堆到了府門前,陸羲禾站在人群後,遙望著一身喜服的陸靜姝,眸中情緒旁人難測。


    “小姐?你的臉色有些差。”綠蘿悄悄地靠過來,往她袖子下塞了一個暖袋,“小姐將就著用這個吧,待會兒奴婢再給您換一個來。”


    “我沒事。”雖然嘴上說著沒事,陸羲禾還是抓緊了暖袋。


    她的心裏,還有一個影子揮之不去。


    “五妹。”陸容婉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旁,“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若是累了便迴去歇息吧。”


    陸羲禾搖搖頭。


    陸靜姝進了花轎,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阮阮在想什麽?”陸熠然也來到她身旁,微微低下頭問道,“可是不舒服了?”


    陸羲禾仍是搖頭。


    “儀式也差不多了,我送你迴去。”陸熠然拉起她的手,卻沒想到她掙脫開,手中空落落的感覺令他一怔。


    “雖說大哥是兄長,可是我已經長大了,男女…”不待她說完,陸熠然強硬地拉著她遠離了人群。


    “放開我。”陸羲禾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仍是掙紮道。


    陸熠然忽然停了下來,迴身望著她,幽深的目光中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半晌,他認命般說道,“這次叫你迴來,不止是陸靜姝的事情。”


    陸羲禾心猛地一跳,難道他知道了什麽?


    該不會是秋蘭透露了線索給他…


    “你私自去考女官的事情,該給家人一個解釋。”陸熠然的話讓她鬆了一口氣。


    “那是自然的,等稍晚一點,我會親自去向爹解釋。”陸羲禾承諾道。


    陸熠然點頭,心中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兩人沉默著走到了璿璣院。


    “好好休息,不要累壞了自己。”陸熠然說完,派人將幾大木箱抬了進去,“這是一些玩物,都是女孩子家喜歡的,你若是喜歡就留下。”


    “謝大哥。”陸羲禾扯出一個笑容,陸熠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了,快進去吧。”


    陸羲禾聞言邁進了自己的小院,不知怎地,她慢慢地迴頭,陸熠然仍然站在原地,見她迴頭,向來冰冷的麵容上有了一絲暖意。


    她笑了。


    這是她少見的真心的笑。


    時隔多年,陸熠然仍然能迴憶起那一天,陽光正好,少女迴眸一笑,在他陰暗的生命裏照進了明媚的光。


    這是她,第一次在分別時迴頭看他。


    陸羲禾快步走迴了屋子,將門關緊了。


    “星兒。”


    陸羲禾的神色仿佛變了一個人,黑衣少女暮地出現。


    “主人。”


    陸羲禾似是思索了一番,“我是不是做錯了?”


    “主人並沒有做錯,您已經給過她機會了。”星兒冰冷的聲音卻比任何人都能安慰她。


    “你去吧。”她閉上雙眼。


    “是。”屋子中已空無一人。


    陸羲禾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那天的天氣極好。


    “飛高點!哥哥,你快跑起來呀!”


    一個稚嫩的女聲著急地喊著,那白皙的男童單手牽著風箏的線,笑著說:“阮阮別急。這會兒風不大,風大了它自己就飛起來了,相信我!”


    女童嘟嘟嘴,似乎不高興,“我昨天和四姐打賭,今天誰的風箏高,誰就能吃對方的蜜餞。我要是輸了,今天就沒有零食吃了。”


    男童撓撓頭,又笑了,得意地說道:“放心吧,哥哥肯定幫你贏。”


    陸羲禾巴巴地望著天,湛藍無雲的上空,兩隻風箏離得不遠,偶爾有幾隻大雁飛過去。


    “哥哥…”


    陸羲禾不斷喊著,聲音極小,似乎是想要大聲叫,卻壓抑著不發出聲音。


    “小姐醒醒!”綠蘿的臉一點點清晰起來。


    “綠蘿?”她喃喃道。


    “小姐你可算醒來了!嚇死奴婢了!小姐你…剛剛一直在叫哥哥…奴婢想著,您要是再不醒,奴婢就派人請大少爺去…”綠蘿自顧自地說了許多話。


    陸羲禾的思緒卻沒能從那場夢中醒來。


    哥哥…


    “不準叫他。”陸羲禾吩咐完,複又昏睡了過去。


    去見陸景的時候,恰好他忙完了。


    “爹。”


    陸羲禾猶豫了片刻,抬腳走進了書房。


    陸景見她氣定神閑的模樣,一股氣騰地湧上頭頂。


    父女倆一陣沉默。


    “你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陸景的左手微微顫抖,他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好好的女兒家變成了這樣。


    女官之路並非不可,可是,她為何瞞著家裏人偷偷去參加?這個看似乖巧的女兒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家裏?


    “結果您已經見到了,無需女兒多言。”陸羲禾心意已決,也不願在陸家人麵前繼續偽裝下去。


    “其實,爹隻要多一點點的留心,便能發現女兒為何鑽研法典,苦讀兵書詭辯之術。隻是您不願意分時間給您的子女們罷了。哪怕您對我們有多一點的關心,陸家就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陸景臉色難看至極,“你不妨直說。”


    陸羲禾冷笑,“當年哥哥之事,與爹的疏忽難道沒有一點關係嗎?”


    “你都知道些什麽?”


    “你們不肯交出兇手,為的是什麽我不清楚。但是,我希望爹明白一件事,不論那個人是誰,我都要他血債血償,我說到做到。”


    陸景見陸羲禾神色極其認真,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這個孩子,遠遠不止表麵看上去那樣簡單!她的背後,不知藏著多少秘密!


    “我奉勸你一句,朝堂遠不止你想象的那樣簡單,你最好趁早收手,不要自尋死路。”陸景訓斥道。


    “死路?我尋的,是他們的死路。”陸羲禾轉身道,“我要親眼看著他們從雲端跌落,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痛苦。”


    “你瘋了,明日我會修書一封,派人送至京城,你那個官職不要也罷。”陸景走向桌案,拿起筆正要寫。


    “晚了,我已麵見聖上,他親自任命我主管修訂法典一事。爹此舉,是要我抗旨嗎?”陸羲禾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說完,見陸景的身形猛地僵住,仿佛行動不便一般扭過身來,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麽?”


    縱然陸景試想了無數種情形,他也沒能想到,這個陸羲禾居然有這樣的能耐!


    “修訂法典。”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險!一不小心你就會沒命,甚至全家族都要為你陪葬!”陸景此刻顧不上控製脾氣,“我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陸家了!現在的你爹是一個文官,沒有兵權為你撐腰!你要靠什麽自保?”


    “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她信誓旦旦地說道。


    “糊塗!你真是糊塗!”陸景將硯台狠狠摔在地上,強忍住打她的衝動,指著她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與其教訓我,不如想想您最愛的三女兒怎樣能在婆家過好日子吧。”陸羲禾不提醒倒還好,這一提醒,正好讓陸景想明白了整件事。


    “原來是你。”陸景雙眼發紅,“你滾,陸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他萬萬想不到,他的女兒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他的手高高揚起,卻被看似瘦弱的女子生生截住!


    “你以為我稀罕你們陸家嗎?可笑。”陸羲禾再度冷笑,向前邁了一步,“今日隻有我們二人,我不妨實話告訴爹,從我九歲那年起,待在這裏的每一刻,都讓我感到無比惡心。你對妾室的縱容,對梁氏母女的偏心,你真的以為我們不懂嗎?別再自欺欺人了。隻怕他們早就對你恨之入骨了!”


    “夠了!”陸景收迴手,猛地掀翻桌子,“你給我滾出去!永遠不要再迴來!”


    “如您所願,從今日起,我與陸家,恩、斷、義、絕。”陸羲禾說完最後幾個字,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書房。


    她迴到璿璣院,吩咐綠蘿收拾東西。


    “小姐?發生了什麽事?”綠蘿慌張地問,她不明白,白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要走?她們還沒睡覺呢。


    “我已不再是陸家的人。”她平靜地說完,環視屋子一圈,實在沒什麽想帶走的,“你喜歡什麽便帶上吧。”


    綠蘿好似被雷劈中,消化了半晌才迴過神來,“小姐,您被趕出陸家了?”


    陸羲禾沒有答話。


    綠蘿紅了眼圈,起身將有用的東西打包成一個包裹,嘟囔道:“奴婢沒什麽東西,小姐喜歡的東西,這幾件首飾帶上吧,還有這幾件衣服小姐也喜歡,還有銀兩,要多帶一些…”說著說著,竟自顧自抹起了眼淚。


    “哭什麽,要讓別人看笑話嗎?”陸羲禾從床下翻出一個盒子,取出裏麵的劍,輕撫過劍身,“好久不見。”


    “小姐,你會武功嗎?”綠蘿一邊抽泣一邊問道。


    “若不能自保,我怎敢與他們決裂?倒是你,跟著我怕不怕?若是怕了,我會安排你一個好去處。”


    綠蘿搖頭,“不怕不怕!跟著小姐去哪兒都不怕!”


    陸羲禾笑著走出門去,“還不跟上?”


    綠蘿飛快地打包好,急忙跑過來跟在她身後。


    為什麽她覺得今天的小姐很帥?


    二人摸黑出了府,雇了輛馬車,便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馬車上


    綠蘿忐忑道:“小姐,這夜黑風高的,外麵的車夫可信嗎?我們會不會遇到…”


    正閉目休息的陸羲禾睜開雙眼,“你猜。”


    “小姐…”綠蘿的聲音越來越小,“奴婢害怕…”


    馬車早已出城,如今正在荒郊野嶺,綠蘿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


    車忽然停下。


    綠蘿嚇得抖了一下,下意識地擋在陸羲禾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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