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木納的少年,平日裏也不怎麽愛說話,但是卻總是會有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討好他,沒什麽其他的原因,因為他是大魏王朝的五王子,更因為大魏國主和大魏太子對他的寵愛。


    “算算日子,大哥應該進宮了,不知道這次有沒有帶些什麽宮外的新鮮事物給我。”張皓靜靜的想著。


    說來也是鬱悶,他明天就十三歲了,卻沒有出過一次宮,倒不是老皇帝不允許,相反倒是盼望得很。


    張皓知道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在他這個年齡的孩子,一個個瘋的跟外麵的野貓似的,他卻是打記事起,就帶這種不同尋常的穩重或者說木訥。


    他同樣很好奇宮外的世界,在那一望無際的星鑄叢林裏,能不能找到在深譚裏肆意縱橫的龍?


    那鳳和凰跨越琉璃海的時候,是不是真的能將整片海染成紅色?


    在那遙遠的北方樹立著把比山還大的劍,它真的不會倒嗎?


    他甚至想看看外麵大街小巷裏那些小攤小販是不是嗓門真的那麽大...


    可是他不敢,他不敢去觸碰外麵那危險而又多彩的世界,因為從五歲開始他的腦海裏就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出去了就再也迴不來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滑稽的想法,但是他真的很害怕,他非常喜歡現在的生活,有母親,有父親,還有一個疼他的二姐和大哥,雖然三哥平時總是鬱鬱寡歡,可並不妨礙他對這個家的熱愛。


    所以基於自己的害怕,他始終沒有出去過一步,也許自己一直守在這兒就不會有厄運降臨吧?


    他坐在花園的涼亭裏,看著西邊的晚霞,呆呆地想著。


    “聽說這西邊的氣宗,那寞老前輩的家裏,可是有一位千金啊,今年好像是十二歲吧,可惜有婚約啦,要不然你大哥我就去給你提了這門婚事,省的你天天啊看著這夕陽,弄得我都有點傷感了。”一道嬉笑的聲音,從張皓的後麵傳來。


    張皓一聽到這聲音,哪裏還坐得住,也不顧這人的無禮,衝進了他的懷裏。


    “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力氣又變大了,這給我撞了一下,隻怕我以後要臥病在床了。”張崇德緊緊的抱著張皓露出了一副誇張的表情。


    “大哥,你可算迴來了,我想死你了。”張皓已經帶著點哭聲。


    “我看你這是想我死吧,行了行了,你看看你這麽大個小夥子了還哭。”


    張皓眼淚汪汪的抬起頭正好看見了張崇德翻白眼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出處來反駁道“我今年也才十三歲好不好?哪裏大了?”


    “話可不能那麽說,等你明天覺醒了心魄,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把本命魄器,你就能算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了。”張崇德表情慢慢的變得嚴肅了起來。


    “大哥,我正想問你這些事呢,本命魄器到底是怎麽選擇的?打開心魄的時候會痛嗎?魔君之上還有沒有更高的存在呢?我們魔族一直戰鬥的時候一直放血,難道不會失血過多?”張皓一口氣問出了許多問題,頓時把張崇德搞得頭昏腦脹。


    “五弟,其實今天我來也是想跟你交代這些事,跟我走吧,到了地方我慢慢跟你說。”


    “去哪?”


    “沉心殿。”


    一個時辰後……


    張皓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這座宮殿的外麵,他見了無數次,隻是一座相對漂亮的宮殿罷了,因為常年鎖著,所以他並沒有進來過。想不到裏麵卻是內有乾坤。


    “很驚訝吧?”張崇德看著自己弟弟吃驚地打量著四周的模樣,不禁自得地笑笑。


    “其實算上這次,我也隻來過這裏三次而已,第一次來的時候我也是跟你一樣的反應。”


    “大哥,這牆上和地上都是傳說中的靈石吧?”張皓感慨不已的說到。


    張崇德聽了這句話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上。


    “怎麽了大哥,難道我說錯了嗎?這些難道隻是普通的玉石?也對,像靈石這種寶貴的東西,咱們家就算是大魏皇族,也不可能鋪得整個宮殿裏麵都是吧?”張皓深以為然的說道。


    這話聽的張崇德是滿頭的黑線,忍住了想往親愛的弟弟頭上打一拳的衝動,想想這小子從來沒出過宮,意識不到大魏王朝有多富有也正常。


    於是他耐心地解釋道“沉心殿裏鋪的石頭喚做洗心石,這種石頭尋常人若是得到了一小塊,帶在身上就可沉心靜氣,在修煉的時候可以稍微避免走火入魔的可能,如果按照市場價算的話,一百塊上品靈石方可換一塊大小相同洗心石。”


    話剛說完,張崇德頓時感覺到了弟弟眼睛裏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輝。


    “傻小子,你別亂來啊,沉心殿可是國寶,萬一有了半點損傷,父皇會殺了我們的。”


    此言一出,果然見效,張皓收起了,到處亂摸的手。


    張崇德笑著搖了搖頭,帶著張浩走向了大殿中間,那裏有一個圓形的池子深深地陷在地麵裏麵,池子的表麵光滑無比,左右兩邊各有一個龍首在源源不斷的吐著水。


    說來也奇怪,從他們打開門走進來的時候,池子裏麵就開始放水了,衝淡了一些五彩繽紛卻看似很粘稠的東西。


    “我身上有父親留下來的信物,可以使用一次沉心殿,而沉心殿裏麵之所以要擺那麽多洗心石,是因為這種石頭一多就會形成群體,形成群體以後便會生出石髓,於是家族前輩就請陣法大師布下了個聚靈陣,這樣每年形成的石髓都會累積在這個陣法核心,也就是這個池子裏麵。”看著張皓疑惑不解的表情,張崇德再次耐心的解釋道。


    “這石髓肯定很貴吧?”張皓有些震驚的問道。


    張崇德翻了翻白眼,這個弟弟自小就這樣,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窮怕了,這輩子投了個好胎,卻是改不掉之前的毛病。


    “這是無價之寶。”看著水放的差不多了,張崇德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了個幹淨,跳進了池子裏。


    見到自家哥哥這樣,張皓也依葫蘆畫瓢,剛一進到池子,張皓便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就像人犯頭疼的時候,把整個後腦勺打開澆了盆冰水進去,所有的煩惱都不見了,隻感覺自己身在雲端。


    兄弟二人沉默良久,還是張崇德先迴過了神來,想想時候也差不多了,就想開始為張皓講解身為一個魔族,入門的時候必須知道的事情。


    為什麽都說投個好胎是個技術活,這句話在張皓這裏很好的體現了出來。


    這些入門須知的事情看似簡單,卻是卡死了無數的魔修者,不少平民連個出頭的盼望都沒有,每個修煉者一點一滴的經驗都是無比珍貴的,哪個願意隨便傳授?


    “五弟,關於修煉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張崇德決定先考考這個平日裏木訥的要命的弟弟。


    張皓聞言抓了抓後腦勺,理清了思緒,開口說道。


    “大哥,關於修煉者的事情我知道的的確不多,我隻知道魔族中人可以覺醒心魄,駕馭魄器,心髒是我們最堅硬的後盾,血是我們最值得信任的夥伴!”


    聽了這話張崇德是滿頭的黑線,抬起手就給了張皓的小腦袋瓜一下。


    “你這小子還敢和我扯這些文文縐縐的。”


    張皓挨了一下來自大哥的疼愛,委屈巴巴的捂著腦袋,心想著你這個大老粗分明是嫉妒我才華橫溢,等我覺醒了心魄,早晚報這一掌之仇。


    “咳咳…”


    張崇德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是從遠古時期便存在於聖魄大陸上的種族,當時我們的先祖與天鬥,與地鬥,更可怕的是那些天生便強壯無匹的魄獸,它們視我們為美味,我們的先祖時時刻刻都要準備著與他們戰鬥,但是我們的力量與它們比起來,何等的渺小,就在即將快要滅族的時候,一位強大的神,降臨在了人族,他教導我們如何修煉,如何擁有非凡的力量,他親手殺死了從世界之始就存在的神獸們,他就是“鯤鵬君”他鎮壓了整個時代,結束了遠古時期。”


    張崇德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睛裏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等等,大哥,鯤鵬君教導人族和我們魔族有什麽關係?”張皓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唉,五弟,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麽自稱魔族?”


    “因為祖先都這麽稱唿。”


    “祖先為什麽這麽稱唿呢?魔者,怪力亂神之始,我們又不是什麽怪物,何必如此?”張崇德反問到。


    “這...”張皓啞口無言。


    “這也是因為人族,當年人族和魔族本是一族,並無你我之分,可當鯤鵬君教導修煉之法,卻發現有一小部分人無法修行,鯤鵬君感到疑惑不解,於是在仔細參研之下,發現這些人的身體與正常的人族不同,鯤鵬君仁慈,又耗費心力專門為這些人創造了修煉之法。”


    “那些人就是我們魔族嗎?”張皓倒是有幾分小聰明,搶著問道。


    “不錯,他們就是我們魔族的先輩,他們也曾經為了人族拋頭顱,灑熱血,可當戰爭結束,鯤鵬君遠遊,在可以安全的繁衍生息的時候,他們卻被人族以不通教化,血腥蠻橫,驅逐出了集體,人族將先輩們趕到了蠻荒之地,那裏沒有被進行開闊,依舊是魄獸橫行,最可惡的是他們稱唿先輩為魔。”


    “人族真是太可惡了,那為什麽我們頂著這個屈辱的名稱直到今日?”張皓狠狠地錘了一拳空氣。


    “先輩為的當然是記住當時的屈辱,而且魔同音於磨,先輩們也是意思希望後人經受得起磨難。”張崇德語重心長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先輩們真是太偉大了。”


    “好了,五弟故事也講的差不多了,現在我來告訴你如何成為一個魔修者......”


    廣闊的宮殿中,兄弟二人晝夜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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