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川湫總算是退燒了。


    此時咖啡廳並沒有多少人,安室透忙完手中的事情後,直接拉著一把椅子在白川湫身旁坐下。


    白川湫看著身邊的男人,沉默不語。


    金發店員卻不會再一次讓人糊弄過去,對麵前的青年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隨後不容置疑地說道:“現在,白川可以和我聊聊了嗎?”


    白川湫:“……”


    現在要是說謊的話,一定會被警校五人組輪流批鬥吧。


    他默默在心中歎了口氣。


    就在不管不顧地去救娜塔莉時,他就知道這次肯定瞞不過降穀他們了。


    係統幸災樂禍:“宿主,你還有今天。”


    白川湫:“……禁言半天。”


    係統:(qxq)


    白川湫看向安室透,思索再三,還是老老實實說了昨天的事情:“這件事要從一通電話說起了……”


    他將幕後黑手打電話威脅挑釁以及救人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隱去了中間和琴酒的交易。


    當安室透聽到幕後黑手諷刺白川湫,說是白川湫導致其他人被連累的時候,原本就有些偏黑的臉,更加黑了。


    “所以你自己去了現場,不願意叫上我們?”


    安室透握緊了拳頭。


    白川湫摸了摸鼻子,撇過頭:“也不全是吧,隻是我的手段多少殘忍了些,或許你們無法接受。”


    他們肯定能夠想明白的。


    早在七年前命運齒輪轉動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同的道路。


    安室透怔然地看著他,沉默良久。


    麵前的青年臉色仍舊蒼白,眉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憂鬱和愁緒,金色的眸子像是遠在天邊難以追逐的太陽,又像是深藏海中難以捉摸的月亮,帶著無法跨越的疏離和陌生。


    這一刻他們很近,卻竟又如此遙遠。


    安室透再次開口時,嗓音中多了幾分沙啞:“所以那棟大樓是你炸的?”


    白川湫聳肩:“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安室透垂下眼眸,灰紫色的眸子中染上幾分惆悵:“我知道,你學的很快,剛從我脖子上拆下液體炸彈,就馬上能夠一比一複刻出來,甚至製造了一起更加有殺傷力的爆炸。”


    早在現場發現殘留的化學痕跡時,安室透的心裏便已經有了答案。


    隻是想到之前種種,安室透看著白川湫,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苛責的話。


    而且作為一個臥底,安室透並非完全純良,他無法在此刻代表正義,對白川湫的行為做出指責。


    因為他也曾為了任務,傷害過其他人。


    身處黑暗,先要沾染黑暗。


    他的出發點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即使自己手染鮮血,無所畏懼。


    可眼前的人,卻是被那些人逼迫至此,如果沒有當年的那場車禍,或許白川現在已經是非常優秀的警察,生活在陽光下,沐浴著溫暖的光。


    而不是現在這樣,一意孤行,甚至想要和他們漸行漸遠。


    最令人絕望的是,安室透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勸阻對方。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白川湫針對的那些人,死不足惜。


    他們身居高位,卻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初心,被繁華的名利場熏得暈頭轉向。


    他們貪婪、他們狂妄、他們不擇手段……他們是國家的蛀蟲,卻早已經深紮在樹根裏,啃噬著根係,然後讓根一起壞掉。


    麵對這樣一群人,沒有雷霆手段,怎有磐涅之心。


    安室透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而白川湫也沒有說話。


    他知道,當明白這一切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後,最痛苦的,一定是降穀零這些仍舊懷揣正義的人。


    因為正直的人眼裏容不下沙子,卻要忍耐上頭的某些行為,無法去做出改變。


    這樣類似於信仰崩塌的過程,白川湫將它理解為“祛魅”。


    “安室先生,可以幫忙搬下東西嗎?”榎本梓的聲音打斷了安靜到尷尬的氛圍。


    安室透馬上站起身:“好的。”


    然後白川湫就見著金發店員急匆匆地離開了,仿佛背後有什麽人在攆似的。


    白川湫歎了口氣。


    感覺將人刺激狠了。


    算了,看樣子至少降穀不會阻攔他了。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等安室透幫榎本梓搬完東西,重新坐迴來時,他的心情已經調整好了。


    “你說的那些,我都明白,其他人也明白,我們會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盯著麵前的青年,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安室透已經想好了,既然他無法阻止白川湫去做那些危險且黑暗的事情,那麽他們就努力調查,加快推進警視廳內部的清掃工作,搶在白川湫之前除掉那些家夥,讓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也是其他人的打算。所以他們並沒有來找白川,而是更加努力地展開調查,勢要將過往的那些汙穢全部拔出!


    白川湫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著安室透,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我已經派公安將班長的那個領導以及相關案子的警員全部帶走,目前正在審訊中,幕後真兇用不了多久就會浮出水麵。”安室透輕歎一聲,“白川,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傷,無論如何,身體最重要,不是嗎?”


    對上安室透誠懇的眼神,白川湫沉默片刻,還是告訴了他一些消息:“那天給我打威脅電話的人叫島阪宏史,似乎對我非常了解,但我並不認識他。”


    可能島阪宏史也不會想到,白川湫竟然如此敏銳,提前聯係琴酒找來了黑客,直接扒出了他的身份。


    可笑人還在得意洋洋地在電話中諷刺白川湫,殊不知自己早就被黑客鎖定了。


    本來這個消息白川湫是不打算說出來的,但看到安室透一副認真的模樣,他終究是心軟了。


    安室透蹙眉,隨後又展開:“這個家夥有些耳熟。”


    “應該就是警視廳的人。”白川湫迴憶起當時的對話,臉上忍不住浮現出陰翳的殺意,“我車禍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些什麽。”


    安室透看白川湫一副即將黑化的模樣,嚇得趕緊拉扯住他的衣袖:“我知道了,我會馬上讓他們去調查。”


    stop!停下你的黑化行為!


    白川湫挑眉:差點忘記了,他現在在降穀眼裏,還有個“精神病”標簽。


    嘖。


    不過這個島阪宏史……怕是沒機會了。


    果然,安室透剛說完,他的手機鈴聲馬上響起。


    “喂?”安室透接起電話。


    “降穀先生,警視廳又發生大事了,搜查一課的課長島阪宏史剛才被人發現死在辦公室裏。”風見裕也焦急的聲音傳來。


    “什麽?”安室透猛地站起身,“你說對方叫做島阪宏史?人已經死了?”


    “對,這個時候死亡,實在有些奇怪,所以……”


    安室透看向躺椅上的青年,白發青年卻隻是對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抬起雙臂,將頭枕在手臂上,悠閑地看著窗外。


    一時之間,安室透也不確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白川湫的手筆了。


    ——不過是與不是,現在也好像不重要了。


    安室透揉了揉眉心,果斷說道:“你馬上去跟進一下,島阪宏史有非常大的問題,可能是被人滅口了,務必要找出滅口的兇手是誰。”


    風見裕也:“呃,好像搜查一課三係的人已經開始調查了。”


    安室透:?


    鬆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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