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


    仁村進慢悠悠地迴到自己的辦公位,悠閑地吹著杯中的濃茶。


    海田大貴走了過來,臉上滿是忐忑:“仁村警部,關於加野貴和的那個案子……”


    仁村進瞥他一眼:“這個案子我已經知道了,因為你們的失誤,差點害的伊達家破人亡,一會兒伊達要是過來問責,你們就好好道歉,知道嗎?”


    海田大貴連連點頭:“這是自然,隻是……這件事鬧成這個樣子,我擔心——”


    “沒事。”仁村進無所謂地擺擺手,“現在警視廳深陷負麵輿論,領導已經夠煩心的了,不會有閑心管這件事,之後我會和伊達商量,讓他配合我們壓下這件事,不予追究。”


    海田大貴唿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謝謝仁村警部。”


    仁村進倨傲地點頭。


    對於伊達航的選擇,仁村進自認為拿捏清楚了。


    伊達航這個人,非常有責任心,也十分注重大局,對警察這個職業有著高度的信仰和追求。


    隻要他和伊達航分析一下利弊,講一下警局目前的困境,這次的事情肯定就能夠這樣過去。


    隻是可惜了,怎麽上麵的人一點也不給力,埋了這麽久的雷,竟然爆出來無事發生,還讓伊達航的老婆有驚無險地逃了出來。


    嘖嘖,真是差勁。


    也不知道上麵還有沒有什麽後手——


    一群穿著製服,麵容冷酷的公安走進辦公區。


    為首的寸頭男人推了推眼鏡,徑直走到一處辦公桌前,敲了敲桌麵:“你就是海田大貴吧?”


    海田大貴抬起頭,看到麵前的這群公安,心一下子就慌了:“我,我……”


    周圍的都是四係的人,紛紛抬起頭,看著這邊的公安竊竊私語。


    “公安的那群家夥怎麽又來了?”


    “看上去來者不善啊。”


    “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知道啊……”


    風見裕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冷聲說道:“看來你也知道我們找你是為了什麽吧?那就自覺一點,跟我們走吧。”


    海田大貴冷汗連連,目光倉皇地看向仁村進的方向。


    “這,我這……”


    因為太過恐懼,他甚至已經發不出完整的話。


    風見裕也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直接揮了揮手,幾個壯漢公安就走上前,不容置疑地將海田大貴請走。


    眾人噤聲,連唿吸的聲音都小了許多,生怕公安盯上了他們。


    公安向來橫行霸道,眾人也不想引來一身騷。


    然而風見裕也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他又指了幾個人,紛紛被公安的人拎走。


    有細心的人注意到,被帶走的那些人,和海田大貴是一組的。


    “海田他們是不是前段時間剛處理完那起連環虐殺案?”


    有人小聲詢問旁邊的人。


    “該不會是那個案子出了什麽紕漏吧?聽說昨天伊達他們家就出事了……”


    “真的假的?伊達他不是休假了嗎?”


    “不知道啊,我都是聽昨天出警的人說的。”


    過了一會兒,風見裕也來到了仁村進的辦公桌前:“仁村警部,和我們走一趟吧。”


    仁村進捏緊了茶杯,眯起眼睛:“這位警官,就算你們公安有再大的權力,也不能二話不說就直接帶走我們這裏的人吧?甚至現在還想要帶走我?”


    風見裕也推了推眼鏡,臉上滿是傲氣和不屑:“對,我們公安就是有這個權力,所以你自覺起來跟我們走吧。”


    仁村進的臉色終於白了下來。


    警視廳內部再有什麽能耐和人脈,去了警察廳,可就啥也不是了。


    鄙視鏈就是如此,警視廳的警官,在警察廳麵前,都是低一頭的。


    哪怕現在,風見裕也雖然也是警視廳的警官,但他歸於警視廳公安部,由警察廳直接管理,即使隻有警部補的警銜,也仍舊能夠直接叫板仁村進這個警部。


    而仁村進卻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這就是公安警察。人人厭之,卻不敢不敬之。


    沉默半晌,仁村進終於憋出最後一句話:“是伊達那個案子嗎?”


    “這就不是你現在該問的了。”風見裕也懶得多說,直接揮了揮手,讓人將仁村進從座位上拎起,然後帶著人大搖大擺地離開辦公區。


    而不出意外,公安們前腳剛走,後腳整個搜查一課四係都炸鍋了!


    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最後還是鬆本清長走了進來,嚴厲嗬斥眾人,大家才勉強收心,按部就班地執行自己的工作。


    鬆本清長看向公安離開的方向,揉了揉眉心,目光掃過辦公區,突然喊道:“板井,過來一下。”


    板井池馬上站了起來。


    他正是之前參與調查娜塔莉失蹤案,並安慰伊達航的那名警員。


    鬆本清長帶著人走到一邊,冷聲詢問道:“我記得你和伊達的關係最好?和我說說你知道的事情。”


    板井池有些驚訝頂頭上司的上司竟然關注過他們的情況,但看著麵前這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神情冷肅的中年男人,他也絲毫不敢去想其他的事情,馬上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訴給了鬆本清長。


    包括因為海田大貴他們組因為調查失誤,導致另一名兇犯綁走了伊達航的妻子,甚至差點撕票這件事。


    鬆本清長聽完,眸光閃了閃,臉上滿是沉思之色:“我知道了,你迴去吧。”


    板井池鞠了一躬,然後小跑著迴到自己的辦公區。


    而鬆本清長卻仍舊駐足在原地,臉上的刀疤甚至因為過於嚴肅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根據板井池提供的消息,以及剛才公安的態度,鬆本清長幾乎可以篤定,娜塔莉被綁一案,絕對有仁村進那幾個人的手筆。


    可是,僅僅隻是一個仁村進,怎麽能夠給他們搜查一課的警官挖這麽大的坑?


    如果不是人家運氣好,恐怕現在已經釀成了悲劇。


    鬆本清長眉頭擰緊,目光看向某位課長的辦公室,低聲喃喃:“看來……我也得做好準備了……”


    走出警視廳,風見裕也馬上將情況匯報給了安室透。


    “做的很好。”安室透在後廚接起電話,“一定要想辦法從他們的嘴裏撬出幕後的指使者。”


    “是。”風見裕也看了一眼那邊,低聲說道,“仁村進一直在叫著見伊達警官,這——”


    安室透冷笑:“別理他,告訴他門都沒有,讓他老老實實交代吧!”


    這件事安室透昨天專門和伊達航商量過,最後和其他人一起勸伊達航留在醫院,全心照顧娜塔莉,不再迴警視廳處理這個糟心的事情。


    安室透還是非常了解班長的,作為非常正統、擁有極強責任感的警官,麵對仁村進那些人不要臉的“道德綁架”,多少還是有些應付不過來的。


    況且對方是班長的領導,這樣撕破臉的事情讓班長親自去做,還是容易讓人詬病。


    但安室透就不一樣了,他們本來就是公安,手段是出了名的粗暴和強硬,由他們出麵接手這件事,還是相對比較容易。


    反正警視廳的人一直看不慣公安,再看不慣一點也無妨。


    “好的,降穀先生。”


    安室透掛掉電話,想到警視廳的那些糟心事,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撐在水池前調整片刻心情,安室透重新掛起營業的微笑,走出後廚。


    “這是幾號桌的水果?”


    榎本梓一邊忙著做咖啡,一邊迴答:“3號。”


    “好的。”


    金發店員笑盈盈地端著托盤走了過去,將水果和點心放置在顧客麵前:“請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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