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剩下的四人組麵露沉思。


    “總感覺,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也太詭異了。”降穀零說道。


    鬆田陣平:“先是普拉米亞,後是娜塔莉……看來那些人真的很害怕我們繼續調查下去。”


    降穀零:“加野誌明的案子明顯是給班長挖的坑,能夠辦到這一點的,絕對是搜查一課四係的人。特別是原本負責這起案子的人,一定有大問題!”


    明顯是雙人作案,可隻調查出了一個兇犯……不是能力真的太差,就是故意隱瞞了真相。


    “聽說四係的那位仁村警部就很嫉妒班長的能力。”萩原研二托腮迴憶,“班長是從基層熬資曆上來的,等後麵升了警部,確實可能影響到仁村進的位子。”


    降穀零冷笑一聲:“我已經讓公安全權介入這個案子,到底是誰在有心算計,又是誰心生惡意,我都會通通將人挖出來!”


    諸伏景光聽著他們的對話,轉頭看向病房內的場景,貓眼中帶著一絲疑惑,沉默不語。


    公寓。


    白川湫背對著鏡子,勉強將身上的傷口處理好,順手吃了幾顆消炎藥,就昏昏沉沉地趴迴床上。


    係統:“宿主,你真的不去醫院嗎?”


    白川湫已經懶得動彈,隻是用意識迴複係統:“聽天由命咯。”


    係統:“???!!!”


    “宿主——”


    “好了,好了。”


    白川湫趴在柔軟的床上,聲音已經開始飄忽:“……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很快就能好……發燒記得叫我……”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疲憊的青年徹底昏睡過去。


    室內一片安靜,隻有青年的繾綣唿吸聲……


    -


    和幾位同窗聊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先行撤離。


    迴到車上,降穀零啟動車子,瞟一眼副駕駛位上的諸伏景光,有些奇怪:“hiro?我怎麽感覺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


    諸伏景光收迴思緒,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諸伏景光的表現,降穀零更加疑惑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就是……zero你有沒有感覺這整件事情非常奇怪?”


    猶豫良久,諸伏景光終於開口。


    “普拉米亞的案子,針對的是當時參與抓捕的警察,隻不過我們兩人身份較為隱秘,所以這個矛頭基本對準了鬆田和萩原。”


    “而班長的案子也是同理,他雖然沒有調查林鹿建設,但他和鬆田的關係非常親密,幕後黑手對他和娜塔莉出手,也是為了警告鬆田他們,讓他們不要再介入林鹿建設的調查。”


    降穀零認真地聽著:“確實是這樣的,他們實在太過猖狂了,犯下這些大案,就是為了讓人放棄調查,看來這個林鹿建設牽扯甚廣……hiro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白川呢?”


    諸伏景光喃喃。


    降穀零怔愣了下。


    “白川……和這些事情的關聯很深,就連班長都被牽扯其中,白川怎麽會沒有出任何事情?”


    諸伏景光不是咒白川,隻是他覺得很疑惑。


    對林鹿建設的調查,就是從白川的案子開始的。


    可能對於幕後主使來說,白川湫才是他最痛恨的人。


    而現在,負責調查的警官接連出事,而真正的當事人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好像不太現實吧?


    要知道,他們為了滅口加野誌明,直接派出了八位殺手。


    就連鬆田他們,都遭遇過刺殺。


    白川那邊……安然無恙?


    降穀零握緊了方向盤:“hiro,你的意思是……”


    “白川可能也遇到事情了,隻是沒有和我們說。”


    諸伏景光的思緒很快飄到之前的幾次見麵上,聲音有些生澀,“或許,白川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


    隻不過……他從來不願意和他們講罷了。


    降穀零沉默。


    “而且,你沒有發現娜塔莉今天很奇怪嗎?”諸伏景光的思緒重新落迴病房裏。


    “能夠從那裏逃出來,確實是非常令人慶幸的事情,但真正去分析,就會發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場有九個人,就算再怎麽內訌,一個手無寸鐵的孕婦絕對是最危險的那個。”


    可娜塔莉卻完好無損地迴來了。


    “應該是有人幫了她,而她不願意告訴我們。”


    降穀零紫灰色的眸子裏帶上了複雜:“hiro的意思是,娜塔莉答應了那個人,幫他保守秘密,不告訴別人是誰救了她。”


    諸伏景光:“zero覺得,娜塔莉會是誰救的呢?”


    降穀零迴憶起娜塔莉當時的態度,抿了抿唇,低聲說道:“在我們到來後,她的目光時不時會掃過病房門口,似乎在等著什麽人,又似乎隻是在擔憂著什麽……現在想來,她是想要確認白川的安全。”


    諸伏景光點頭:“應該是這樣的。”


    降穀零思索片刻,將車掉頭,朝著另一方向加速駛去:“現場槍戰痕跡明顯,屍體雖然被燒焦,但是從傷口上看,當時發生的事情一定非常兇險,白川帶著一個孕婦,不可能毫發無損。”


    諸伏景光想到這裏,心中也是一陣擔憂:“那些傷勢肯定不敢去醫院,白川多半打算自己治療。”


    降穀零咬牙:“他想什麽呢,萬一傷口感染,命都沒有了!這個混蛋,竟然瞞著我們!”


    話落,油門猛地轟起來,馬自達急匆匆地朝著白川湫住的公寓駛去。


    與此同時,萩原研二也在和鬆田陣平分析:“鬆田,你有沒有覺得娜塔莉的反應很奇怪?”


    鬆田陣平抓了把頭發,多年幼馴染的默契讓他能夠瞬間明白萩原研二的意思,他的眼底滿是複雜,最後站直身子:“去看看白川?”


    “正有此意。”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攬住鬆田陣平的脖子,“不愧是小陣平,這麽快就領會我的意思了。”


    鬆田陣平沒好氣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又不是傻子,這點問題還看不出來?”


    兩人正說著,伊達航也走出了病房。


    三人目光相接,隨後恍然明白了什麽,異口同聲:“你\/你們要去找白川?”


    鬆田陣平揉了揉眉心:“看來救娜塔莉的人就是白川了,他這個混蛋,逞英雄的時候竟然不叫上我。”


    伊達航歎了口氣,無奈解釋:“其實他之前給我打電話問案件情況的時候,我就隱約有些猜測了。”


    鬆田陣平不爽地喃喃:“看我一會兒不好好教育他,什麽叫做團隊精神……”


    半長發的青年卻突然沉默著不說話,轉頭看向窗外的遠處,桃花眼裏帶著淡淡的憂鬱。


    “或許……隻是因為白川走了一條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道路吧。”


    這條道路充滿荊棘和坎坷,注定走向孤獨和黑暗。


    而他們知道的越多,就會越發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曾經的夥伴一路走到黑。


    然後真的到了那樣的一天,所有人都要麵對內心的拷問和道德的煎熬,在正義和好友之間做出一個抉擇。


    這一刻,萩原研二恍然察覺到白川湫心中的恐懼。


    ——他不怕托付信任,他隻是害怕被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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