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城外,滿目蒼夷的大地上,兩抹劍光一閃而逝,劍身之上還有兩人,兩道淺顯白光出現在半空中,兩側揚起風沙,久聚不散。


    白衣青年腳踩白玉劍,無論是劍身還是劍柄,都是由白玉打造,劍柄處掛著一個紅穗,上麵有一個平安結。


    另外一個青年則是盤腿坐在一把木劍上,劍身狹長,劍光向左右延伸,正好可以容納一人。


    兩人正是從城內匆忙趕向城外的天靈玉和苟絮兩人。


    天靈玉足下的白玉劍是由他的那艘白玉舟變化而成,劍身上有兩道特別不明顯的印痕,他此次完全就是為了配合苟絮才會如此行事,畢竟天靈玉還是鍾情於搭坐白玉舟。


    苟絮盤腿坐在淮皇木劍上,身後背著一個大包袱和劍匣,裏麵裝滿了食物,他可聽說了,現在的城外可不比之前,死了太多的人,就像是早些年前的饑荒,食物匱乏的很,多做些準備,免得日後挨餓。


    爭利大會結束之後,村長爺爺曾經找過他,想要勸勸他不要去城外,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苟絮雖然已經進階到了天境,但是城外的情況依舊是不容樂觀,雖然有浮萍城這個護身符,但是對於城外的那些儈子手而言,城內的居民反倒更容易成為他們的目標。


    可是苟絮已經答應了周天申,為了完成和朋友之間的約定,苟絮隻能鋌而走險,而且這趟行程對苟絮而言,也不見得就一定會牽扯到性命,畢竟自己又不是一個人。


    駕馭身下木劍去到白玉劍身旁,苟絮笑問道,“咋啦,不樂意當一位劍客?”


    天靈玉點頭,“確實不是很喜歡。”


    苟絮明知故問,“為啥?”


    天靈玉一板栗砸在苟絮的頭上,“你說呢。”


    苟絮捂著頭,大笑著向遠處掠去。


    天靈玉駕馭腳下白玉劍急忙追趕苟絮,來到其身後,腳尖一點,單腿彎曲,縱身一躍,瞬間來到淮皇劍上,站在苟絮身後,收起了白玉劍。


    淮皇劍先是向下一墜,而後瞬間恢複平靜,卻要比原來的高度低上一些。


    天靈玉照著苟絮的腦袋,就是一通亂砸。


    苟絮捂著腦袋,縮著脖子,不敢躲閃,隻能受著,喊道,“輕點,輕點,要摔下去了。”


    最後一下,天靈玉直接一腳踢在苟絮的後腰處,冷哼一聲,而後在淮皇劍身後祭出白玉舟,身形向後飄去,落在白玉舟,被苟絮遠遠的落在身後。


    苟絮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揉著後腰,來到白玉舟一側,說道,“不就是騙了你,至於這麽生氣?”


    天靈玉撇嘴,“不至於,誰敢生苟大公子的氣啊。”


    苟絮歎息一聲,“馬上就要到周天申指定的地點了,你可悠著點,我們要是在這裏殺了人,就會被人盯上的。”


    天靈玉說道,“放心,我有分寸。”


    白玉舟在前,淮皇劍在後,白光和金光折疊在一起,一起出現在眾人眼中。


    最後,白玉舟和淮皇劍相繼停靠在狹縫山上空。


    白衣天靈玉和灰衣苟絮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降落在山巔處。


    一人收起白玉舟,變作一塊玉佩,懸掛在腰間,另一人收起木劍於身後劍匣中。


    山腳下的洪山眯起雙眼,向身邊的嚴老問道,“那兩個人是誰?”


    嚴老搖頭,“不清楚,應該是從浮萍城來的,白衣?”


    洪山問道,“有印象?”


    嚴老苦思片刻,搖搖頭,“毫無頭緒。”


    洪山暴躁道,“該死,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把他們引下來。”


    距離洪山第一天來到狹縫山,已經過去了數月之久。


    這段時日,周天申和宋薪一直都呆在狹縫山山巔處,搭建起了一座小草屋,供兩人休憩。


    天靈玉和苟絮的來臨,對於兩人而言,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從草屋裏走出來,周天申麵對二人,胡子拉碴的臉頓時笑開了花,問道,“怎麽才來?”


    天靈玉說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


    苟絮突然用手臂勾著天靈玉的脖子,笑道,“放心,有我在呢,那些毛賊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周天申皺眉,看向宋薪,後者聳肩,然後重新看向天靈玉兩人,問道,“你們在路上遇到城外的門派中人了?”


    天靈玉說道,“是有一些,而且看著好像是專門在等著我們一樣。”


    周天申點頭道,“看來是竹幫的那些人,在這裏耗了幾個月,應該被他們知道我們的用意了。”


    宋薪向前走出一步,“那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周天申打斷宋薪話語,伸出大拇指,指向一旁的山崖處,輕輕搖晃,“前提是先把山下的那些人打發了,要是一開始就有這麽多人,很容易壞事的。”


    苟絮笑道,“這個簡單。”


    周天申說道,“別殺那位軍頭和軍師,要不然我們會更難辦,說不定連離開這座山都做不到。”


    苟絮難得認真,“放心。”


    苟絮雙手掐劍訣,祭出身後劍匣中居中的那把淮皇劍,一掌抵住劍柄,向前一推,連人帶劍一同衝向山下。


    還在山巔處的三人走到山崖邊,向下張望。


    苟絮已經去到山下,按照周天申之前交代的,他並未對那位山字軍的軍頭洪山動手,在一掌擊退那位狗頭軍師,一劍逼退洪山之後,便向人數最多的一個方向掠去,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人頭落地,不過眨眼間。


    山上三人任由苟絮一人衝到山下人群中,大開殺戒,遠遠離去。


    從那些人的下場來看,此時的苟絮,心情並不好。


    周天申隨口問道,“苟絮輸了?”


    如果周天申所料不差的話,苟絮的對手應該就是那位遲遲無法進階到天境的劉家小女,照眼前這情形看,苟絮應該是輸了。


    天靈玉說道,“沒有,他贏了。”


    沒想到自己竟然猜錯了。


    周天申手撫額頭,問道,“傷了人家的心?”


    看來應該是贏得不是很順利。


    沒想到得到了又是天靈玉的拒絕,“贏得美人歸,而且對方還願意在家相夫教子,不去管修道路途上的事情。”


    天靈玉看向周天申,決定再告訴他一件秘聞,“苟絮成為了爭利大會的冠軍,按照慣例,苟家村可以得到近十年份,最多的資源,不僅如此,還因為那位劉家小女的關係,苟家村和劉家村正式合並,由苟家村的村長擔任兩村之長,苟家村也成為了百家村寨中最龐大的一個村寨。”


    周天申疑惑不解,“那苟絮又為何不高興,他是不高興吧?”


    周天申已經不敢說出太絕對的話了。


    天靈玉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在兩人說話間,苟絮已經離開了狹縫山地界,而且還吸引了大範圍了竹幫的門人前去追趕,一時間,山腳下空蕩了一大片。


    宋薪說道,“那我也先走一步了。”


    宋薪離去的方向正好和苟絮相反。


    所修拳道的老人墜落在地麵上,並沒有像前兩次那樣製造出一個大坑,而是一反常態的悄無聲息的潛伏在人群中,在接連擊退兩人,並未傷及一人性命的前提下,直接跨出數步,已經到了大軍後尾處。


    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宋薪站立,一拳遞出,錘擊在地上,大地震動,出現一道數丈遠寬的大裂口。


    宋薪就此離去。


    天靈玉看向老人的背影,問道,“天坎境巔峰?”


    沒有引發天地異象就能有這樣的威力,天勢境是絕不可能的,如果宋薪有天勢境,那周天申就不會寫信給他二人,天威境,隻能說是有可能,但是老人在出拳的時候,並沒有引發天空異象,就連大地之上的動靜也是微乎其微,隻有兩種可能,老人對自己的修為境界,達到了出神入化的掌握,所以隻用靈力就能震裂大地,也就是天勢境,距離神境隻有一步之遙的天勢境,修道者出手等於順應天道,下麵的那些人絕不會死的輕鬆,第二種情況就是老人的修為境界並沒有那麽高,所以無法引動更大的天地異象。


    天坎境算是最保守的說辭了。


    周天申點頭,“等你們的時候,老前輩進階了一關,也算是神斂意滿,所以不太敢出手了。”


    天靈玉點頭,“天坎境,顧名思義,就是天境的一道門檻,進入到這一境界修道者無不是天道的門童,隻能領悟天道的一絲一毫,就算是天資卓越之輩,天威境,借助天道的威勢向敵人施壓,以求達到退敵的效果,而天勢境,就是講究一個順勢而為,一舉一動都要契合天道,方才是大道。”


    周天申笑道,“你對天境的理解這麽深刻,為何還是天坎境,遲遲不進階到天威境?”


    天靈玉慎重道,“天坎境是門坎,天威境也才隻是越過門坎,去到房間裏,隻有天勢境才是真正的去到房間中央,要想成為房間的主人,就必須進階到神境才行。”


    周天申說道,“想要一舉跨過門口,成為房間的主人?”


    天靈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隻有這樣,才能證得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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