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城主的詢問,第五一並沒有表現出一如往常的諂媚,麵色平靜道,“我是怕自己的天威境不夠強,無法斬殺更多的死靈族。”


    陳憂大笑,“這才有點第五一的樣子。”


    兩人走向別處。


    第五一並不知道陳憂此次離開城主府,到底是為了什麽,有什麽打算,又要去往哪裏,隻是身為城主的護衛,陳憂去哪,他便去哪,眼下兩人停留在金錢門的宅邸前,第五一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


    陳憂依舊是站在台階之下,讓第五一去喊門。


    大門很快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位衣著華麗不輸平常小家族的家丁,詢問了門口兩人的身份之後,火急火燎的前去稟報,第五一迴到陳憂身後,說道,“這才有點城主登門的意思。”


    陳憂苦笑一聲,“不是什麽好事。”


    第五一詢問為何。


    陳憂慢慢解釋,“向前李茅真的所作所為,雖然不是什麽好看的事情,但至少貴在一個真誠,不藏著掖著,有一說一,那對我們這次造訪就是有好處的,最起碼不會太被動,可金錢門不比天機樞,這是一個拉屎放屁都在計較怎麽掙錢的人,跟生意人談事情,是最累的,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麽,可能隻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在他們眼裏就是源源不斷的金錢。”


    第五一問道,“那城主又為何要先到金錢門?”


    陳憂說道,“隻有把這裏的事情辦穩妥了,我們才能去其他地方,要不然就是功虧一簣。”


    兩人說話間,金錢門府邸的大門再一次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位身著金衣的矮胖子,是現任金錢門的門主,金一生,跟在他身邊的是自己的妻子,天一門門主的妹妹融蛟。


    金錢門素來有和其他門派家族聯姻的習俗。


    金一生麵相憨厚,見到陳憂之後,連忙走下台階,拱手相迎,“城主大人,有失遠迎啊。”


    融蛟站在金一生身後,施了一個萬福,笑道,“城主大人今個怎麽有空來我們這?”


    陳憂笑道,“是有事要和二位商量商量。”


    金一生說道,“事情可以先不談,城主大人既然來了,一定要去府邸喝幾杯,我現在就讓夥房準備宴席,一定要大辦。”


    陳憂擺手,“不必了,我這次來就隻是想要通報金門主一聲,您家的大公子已經向我請命,說打算去試煉之地遊曆一番,我舉得您身為他的父親,理應知道這件事,好了,事情說完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金一生突然抓著陳憂的肩膀,笑道,“城主大人來都來了,不進屋坐坐,實在是讓我心裏過意不去啊。”


    融蛟在一旁說道,“沒錯,今天我們不談正事,權當朋友來家裏做客,城主大人不會連這個麵子都不給吧。”


    陳憂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依舊是側身而立,笑道,“真的很抱歉,我下麵還有很多家族要去拜訪,實在是耽誤不得,這頓酒就當是我欠下的,改日一定會親自提著酒水拜訪謝罪。”


    說著,陳憂就要離開。


    誰知融蛟突然大喊一聲,眼眶泛紅,怒目而視,“姓陳的,別給臉不要臉,尊稱你一聲城主,是給你麵子,你真以為我們怕了你,我告訴你,立即把鯤兒從城主府給我放出來,要不然你休想離開。”


    陳憂轉身,看向儼然快要失心瘋的融蛟,第五一橫跨一步,擋在他身前,一身靈力如洪水宣泄,聲勢浩大,異象橫生,大片烏雲在金錢門上空積攢,雲海中雷神滾滾,閃電在其中流竄。


    第五一咧嘴一笑,“試試?”


    金一生將妻子護在身後,一身地境修為雖然遠遠比不上第五一,但是靈力化作河流,將第五一施加在融蛟身上的威勢從中斬斷,臉色陰晴不定,問道,“陳憂,你要幹什麽?”


    陳憂拍拍第五一的肩膀,後者心領神會,迴到原地,靈力盡數迴歸丹田小天地,雲海散去,陽光灑落,三兩肩頭。


    陳憂笑道,“我之前已經說了,是你們兒子一定要去試煉之地,與我無關,金門主可不要會錯了意。”


    金一生麵露難色,問道,“城主不妨直說,需要我金錢門付出什麽代價,才能換的我兒不去試煉之地。”


    就眼下的動蕩格局,誰去試煉之地都是必死之勢,哪怕是天威境。


    陳憂揉搓著下巴,笑眯眯道,“這才是一句好話,放心,不需要你們金錢門傷筋動骨,隻是需要你們拿出庫房中一半的金精,然後那隻蟾蜍也要借我用用。”


    陳憂伸手指向金錢門宅邸屋簷,那裏有四隻用金子雕刻的動物。


    分別是金蟾蜍,貔貅,金角蜥蜴,玉麵狐狸。


    傳聞當年金錢門的祖師爺剛來到仙彩州的時候,做生意處處碰壁,不僅將身上的錢全部賠掉,還欠了外界一大筆銀子,就在他走投無路,想要投海自盡的時候,屋簷上的這四隻動物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分別教授給了他一門掙錢的法子,自那以後金錢門的祖師爺便財運亨通,不僅成為了仙彩州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建立的金錢門也憑借於此,成為了浮萍城四門之一,為了迴報那四頭精怪,便將它們以金身的形式雕琢在了金錢門大門上的屋簷之上。


    麵對陳憂的無理要求,金一生當然是要拒絕,“金蟾蜍是我們金錢門的大恩人,除了祖師爺在世,否則沒人可以動的了,城主就不要為難我們了。”


    融蛟咬緊嘴唇,鮮血淋漓,問道,“我們金錢門到底怎麽得罪城主府了,你要這麽為難我們?”


    陳憂說道,“抱歉,不是你們得罪了城主府,而是死靈族得罪了人族,大戰將至,我們都必須要做點什麽。”


    融蛟再次大吼,“那你倒是去做啊,為什麽要為難一個孩子,難道偌大個仙彩州,還找不出來一個願意為人族去死的人嗎?”


    陳憂說道,“有啊,你兒子就是其中之一啊。”


    融蛟已經快要昏厥,拚勁最後一點意識,死死的瞪著陳憂,“陳憂,我告訴你,要是我兒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們金錢門可不是好欺負的,你也不想看著浮萍城四分五裂吧。”


    融蛟這句話倒是真的,金錢門作為浮萍城最有錢的門派,沒有之一,手上的人脈絕不是他一個城主可以媲美的,更不會因為他這個城主的一句話,就做不得數了。


    可是陳憂之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兩族大戰在即,每個人都必須要為人族做些事情。


    包括他自己。


    陳憂重複先前所說,“一半金精,那頭金蟾蜍。”


    金一生的額頭上已經滲出冷汗,麵露頹喪之氣,苦笑道,“城主真要對我們金錢門趕盡殺絕?”


    陳憂沒有搭話,向遠處走去。


    融蛟已經昏迷過去。


    金一生呢喃道,“那就聽城主的,東西,明天就會送到城主府。”


    金一生讓下人把妻子抬迴房間,自己站在門外,久久沒有迴神。


    第五一跟在陳憂身後,說道,“這樣一來,雖然有了五精之一,但也算是徹底得罪了金錢門,對以後的形勢並沒有任何好處。”


    陳憂說道,“還有不到四年,人族和死靈族就要再次談判,如果成功了,無非就是下一個十年之約,可一旦失敗,兩族開戰,後果無人可知。死靈族無非就是繼續待在崖州,可要是人族敗了,沒人能夠承擔得起這份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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