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子押山山巔的煉器宗分宗


    院落中的一個小院子裏,沉寂的氛圍,因為某個人的決定,變得熱鬧了起來。


    鐵流走進這座自己一天中待得時間最長的院子。


    院子有三間房間,一間正中,是鐵流與分宗的門人談論有關煉器問題,以及接待分宗客人的地方,此時大門敞開,一張八仙桌上放著一盞油燈,零散的光亮照在幹淨的桌麵上,折射出光。左手邊的書房是一間耳房,是因為鐵流的到來,臨時搭建的一個小房間,一天中,鐵流有一大半的功夫待在裏麵,看看書,琢磨一些事情,此時正緊閉房門,上麵掛著一個鐵鎖。右手邊是一間煉器室,是分宗所在的院落裏最大的一個房間,裏麵有一個煉器烘爐,分宗的門人都在這裏煉器。


    分宗一共有三間這種房間。


    分宗的門人不多,加上名字不在宗門譜上的鐵子姍和金全義,也就是十一個人。去年鐵流下山的時候,臨時起意,收了一個鄉野少年做弟子,因為少年要幫忙家中農活,所以平時就隻有晚上才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來煉器宗,因為煉器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學會的,要想學會煉器,前提就是要會打鐵,這也是金全義要比其他門人上手快的原因。所以在修習煉器之前,少年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自己獨自打造出一件令鐵流滿意的鐵器。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對於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打鐵,自己家裏也沒有打鐵的長輩的少年,不過少年也並沒有將煉器當作重中之重,所以鐵流對少年在意的同時,也會添加一些疏遠之意。


    此時,煉器房門口站著一個精壯的青年,名叫童諾,二十五歲左右,一頭寸發,尤顯得精神,眉目分明。


    童諾見鐵流迴來,連忙跑上前,在鐵流麵前站定,拱手道,“宗主。”


    童諾不是鐵流的徒弟,而是原分宗宗主的王虧的徒弟,隻不過前兩年,王虧就離開了分宗,說是要遊曆大陸,指不定什麽時候迴來,所以就把分宗宗主的位置讓給了鐵流。


    鐵流點頭,雙臂環胸,問道,“什麽事,這麽熱鬧?”


    童諾臉上洋溢起抑製不住的笑容,說道,“是章故師兄,他打算在今天煉製一件法器,當作下上前送給宗門的禮物。”


    青年口中的章故原本是煉器宗本宗內門門生,因為王虧得罪了內門某人的原因,跟著王虧來到了這裏。


    章故已經是中年人了,他稱唿王虧為師叔,又因為童諾是王虧的徒弟,所以年齡懸殊兩人中,童諾稱唿章故為師兄。


    鐵流注意到,青年的眼神中,除了喜悅,還有不舍。


    鐵流拍拍童諾的肩膀,笑道,“這是好事,你章故師兄已經很久沒有碰煉器熔爐了,快去守著。”


    童諾重重點頭,跑迴到了煉器房門前,盤腿坐下,閉眼修道。


    要想成為一名煉器宗師,修為境界同樣重要。


    鐵流雙手背後,看了一眼煉器房,憑借天境的敏銳感覺,他能感受到煉器烘爐中傳來的靈力波動。


    搖搖頭,鐵流迴到了自己的書房。


    先是王虧,現在又是章故,以後就是他們了。


    難道真如寇淮所說,自己不是當官的料。


    雖然鐵流知道他們在這裏並不是長久的事,可這座分宗的建立畢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就這麽離開了,實在是舍不得。


    可不離開又能怎麽樣?


    打開鐵鎖,拿在手裏,推開房門,借著屋外的月光,鐵流摸索著走到書桌前,點燃桌子上的火燭,將鐵鎖放在書桌上。


    一根火燭,照亮桌子大小的麵積。


    突然,鐵流心生感應,向房門口看去,一個老人出現在那裏。


    鐵流半點都不驚訝。


    因為他早就感受到了另外一個天境的氣息,隻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罷了。


    鐵流站在桌子前,將手裏的鐵鎖放在桌子上,問道,“王虧師兄?”


    鐵流是煉器宗內門的長老,王虧是外門長老,雖然兩人在煉器宗的身份不對等,但是王虧入門時間要稍早於鐵流,所以喊他一聲師兄,並不吃虧。


    門口那人嘿嘿笑道,“鐵流,你不仗義啊,有酒自己偷偷喝,眼裏還有沒有有我這個師兄了。”


    鐵流笑道,“我這不是不知道師兄你迴來了嗎。”


    鐵流邊說著,從寸守物裏拿出兩個青色酒壺,走到王虧身邊,伸手遞給他一個,兩人對月而飲,問道,“師兄怎麽迴來了?”


    王虧慢慢喝著酒,說道,“我很早就迴來了,隻是一直在山腳下徘徊,不知道現在迴來合不合適,遇到了兩個從山上下來的小家夥,聊了一些關於煉器宗現在的境況,聽他們說了黃昭子廟的態度,我覺得現在上山正合適。”


    鐵流一拍腦門,“合著師兄你把事情都告訴他們了。”


    王虧疑惑道,“有何不可?”


    鐵流一張老臉憋得青紫,最後隻說了一句,“沒什麽不可以的。”


    王虧拍拍鐵流的肩膀,小聲笑著,“這就對了嘛,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放不下的,更何況你和那個周天申還做了這麽久的鄰居,我瞧他一口一個鐵流伯伯,一口一個鐵流伯伯的,可不像和你有生疏的意思,孩子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自作主張的替人分憂呢。既然有這層關係,那就應該牢牢把握住,擱在以前,我絕對不管,可是現在事關煉器宗的生死存亡,我就必須要摻和一腳才行。”


    鐵流小口喝著酒,看了一眼王虧,問道,“師兄,你心裏還有煉器宗?”


    王虧看著月亮,說道,“沒有又怎樣,有又怎樣?”


    兩人喝著酒,就著月光下菜。


    等到酒壺裏的酒不多了,王虧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王虧伸了一個懶腰,說道,“該走了,要是趕不上翅船,就又要等一個月了。”


    鐵流問道,“師兄這次打算去哪?”


    王虧用兩根手指揉搓著下巴,思索道,“前幾年去了天峰,這次該去劍山了。”


    鐵流現出向往的神情,“劍山,師兄真是好雅興啊。”


    王虧嘿嘿一笑,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等忙完了這件事,你也就自由了。”


    鐵流輕笑,“那敢情好。”


    離開了子押山,周天申和天靈玉趁著夜色,外加上喝了點酒,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往盞柘城。


    子押山和盞柘城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要是以周天申兩人現在的修為境界,全力飛馳,也不過就是一天一夜的事情,隻是中間橫跨了一條長江,波濤不止,內有不少的魚蝦精怪,時常露出小腦袋,向那些禦風橫過長江的修道者吐水嬉戲,這些從水屬精靈嘴巴裏吐出來的水,都沾染了它們的本命神通,雖然應付起來不是難事,但終歸是有些麻煩,且到了長江中部,這裏的靈力會出現一個鴻溝,雖不至於全然沒有,但也是稀薄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要不是兩人的丹田中儲存了不少的靈力,而且周天申身上還帶著數量可觀的天涯石,要不然兩人絕對沒這麽容易過去。


    可即使這樣,也橫是費了兩人不少氣力。


    穿過長江,再走過一個小樹林,就到了盞柘城。


    衣服被打濕的兩人在樹林那裏各自換了一個清爽的衣服,隨後便去到了盞柘城。


    穿過城門,交了過路費,兩人依照著青竹長老給的那份地圖,在街道上兜兜轉轉,最後終於在一個小院子裏找到了那個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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