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人又討論了一下各自老師傳授的功法和法訣。


    老實說,荀夫子根本就沒有交給周天申什麽。


    在這方麵,苟璽則是滿肚子的牢騷,不停的埋怨金泉的眼高於天,無論他做的有多好,在他眼裏都隻落得一個差不多,周天申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會製定那麽多的計劃,原來是不相信他自己可以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經過周天申這麽一點醒,苟璽像是明白了什麽,難怪老師看自己的眼神總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天賦太好了才會受到其他人的排擠,這麽一想,原來是自己太笨了。


    苟璽悶悶不樂的陪著周天申走到小筆山山腳下,隨後獨自一人轉身離開,也不讓周天申相送。


    周天申牽著小驢,迴到了竹樓,不知道小揪又騎著老驢去哪了,木偶人也不在。


    他把小驢放在竹林裏,扔給它兩根胡蘿卜,應該夠它吃到天黑。


    迴到房間裏,周天申將從學勉堂借來的書放在桌子上,一本本攤開,先找最有感覺的那一本開始修習。


    周天申從小就愛看誌怪,他最仰慕的就是書裏麵的劍仙,所以《千伏劍》是他第一想要學習的,隨後是柔綿功法《潮息》和內力法訣《循恪》。


    這兩本一個是法訣,一個是功法。


    法訣和功法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


    法訣是體內靈力的運轉之法,通過掐訣,念咒等方式加速催動體內靈力的運轉,必要時還可以通過外放的形式將法訣現象化,這種表現方式很像天境強者的丹田小天地現象化,隻不過沒有後者那麽耗費心神。


    功法更像是修煉法門,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像塵世間的武館傳授的武功那樣,給你一套招式,隻要勤加練習,就可以練成蓋世武功。


    潮息功法像是掌法,通過在掌心中凝聚靈力,形成一層薄膜,然後讓靈力在薄膜中流動,造成潮起潮落的感覺,這時再將手掌推出,隻要聽到漲潮聲,就算是練至大成。


    循格法訣遵循的原理就是兩個字,規矩,讓靈力按照書中所講方法,在體內行至小周天,周而複始,不斷重複,乍聽很像尋常的法訣,甚至不像法訣,因為修道者進行修煉時,就是通過這樣的方法,增加丹田中的靈力的。


    但是當周天山仔細研讀就會發現,這本法訣的巧妙之處。


    循格法訣的修煉分成兩步。


    第一步,循。


    將靈力按照書中所講的行進方向,在奇經八脈中不停運作,然後沿途留下靈力痕跡,這樣的話,下一次運作靈力的時候,就會比平時更快,催動靈力的時候,也會更方便。


    想要將靈力以零散的方式存留在經脈中,其實是很冒險的一種行為,因為經脈一旦受到傷害,那些靈力就會以不可控的形式,不停的在體內衝撞,造成的後果不比破關時產生的靈力氣流少。


    而循恪所講就是如何沒有風險的將靈力存留在經脈中。


    完成這一步,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第二步,恪。


    第一步的循隻是將靈力以零散的形式暫時存留在經脈中,這種存留是有容量極限的,隻要超過這個極限,經脈就會處於負荷狀態,長期處於這種狀態下,會使經脈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而恪將會改善這種缺陷,這一步可以使經脈存留靈力的容量極限提升到極致,將靈力的零散形式調換成緊湊形式,從而使經脈能夠容納下更多的靈力。


    無論是第一步,還是第二步,其實遵循的原理都隻是兩個字--規矩。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隻有讓靈力規規矩矩的存留在經脈中,才不會對自身造成傷害,也隻有規矩才能約束猶如靈力這種沒有生氣的存在。


    周天申大致的翻閱了一下《循恪》法訣,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放下手中古籍。


    他重新拿起《千伏劍》劍譜,在他內心深處,還是想學劍,之所以選擇人道這條路,則是緣於做的一個夢。


    一個雙手捧著墨綠色珠子,不停的喊燙手,但始終不舍的丟掉珠子的少年,他的眼睛有兩種顏色,墨綠色和金色,這個少年隻出現過三次。


    第一次是在自家的床上,那時他隻感覺心中茫然,因此深深的記住了少年說的話,第二次是在天香縣寶器閣的拍賣大會,靈魂受到死靈族的《夢斷長今》的時候,第三次是在離開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地方,銀白色胡子老人告訴他,外麵的周天申死了,他可以出去了,他是在山腳遇到地那個少年,隻是一切真實的像夢。


    當時少年直直地看著他,伸出雙手中的墨綠色珠子,沒有說話。


    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到那個少年。


    那個雙瞳異色的少年。


    周天申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劍譜。


    要不今天不修習了,休息一天。


    晚上,吃過晚飯,荀夫子和周天申對立而座於竹樓前。


    周天申拿出兩壺青色酒壺,荀夫子隻是淺淺的抿了一口,便不再喝,周天申則是連喝兩大口,酒嗝不斷。


    荀夫子笑問道,“今天下山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


    擦掉嘴角的酒漬,周天申說道,“也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喝酒了。”


    荀夫子點頭道,“這就對了,人心向往自由,無憂無慮無偏見,高興了,就想做些平時不願意做,不敢做的事情,這是好事。但是記住,無論做什麽事,都要自己先找到一個度,一個可以讓自己及時停下腳步的界限。”


    周天申立刻放下手中酒壺,正襟危坐,滿臉嚴肅,不忘擦掉嘴角的酒水。


    荀夫子笑道,“不用這麽拘謹,我也隻是簡單的說一句。其實在學院的這兩年,我們講師能教會你們的很少,更多的是指出你們一些不太在意,甚至是不願意在意的細節。”


    周天申欲言又止。


    荀夫子手指擦過身前的竹桌,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既然在學院的兩年學到的不多,那為什麽學院還要製定這樣的院規?而且每年隻招收不到三十人數的學員?”


    周天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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