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又接到了藍語萱的電話,她說家裏又隻剩她自己了,這可不是白天,進賊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我敷衍的安慰了她幾句之後,拿出記滿笑話的筆記本,把之前草稿上沒有寫全的笑話一股腦兒的講給她聽,她不停的笑著,問我都是從哪兒搜刮來的,我說我這兒有本故事大全,裏麵好多笑話,她說她也想要,那我怎麽可能給她呢?


    其實,雖然那天得知了可能會分開,但我還是有了一個“習慣”,就是一有機會就去聽收音機裏整點的笑話,有些可能並不好笑,我就自己改編,加入點自己覺得有意思的想法。


    至於為什麽這麽做,也許是想著還有機會念給藍語萱聽吧。


    說完最後一個笑話,藍語萱問我明天有沒有時間,我說馬上要迴老家了,就不出去玩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邀請我的打算,但也算提前拒絕了她。


    電話那頭隻是“哦”了一聲,我聽得出,裏麵寫滿了失望。


    當然,這次我也沒說實話,由於老家比較冷,爺爺奶奶怕我們凍感冒了,都不讚成我們一放假就迴去,除非我們堅持。


    爺爺奶奶嘛,總是想自己的孫子孫女的,怕這個怕那個,但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如果你真的迴去了,他們嘴上說你不聽話,可心裏一定樂開了花。


    電話的兩端又沉默了一段時間。也許,有些情感是不能被表達的,雖然憋著會痛,但也許說出來會更痛。


    還是她先開了口,說起了分班的事,埋怨著學校為什麽要這樣,我也順著她的話痛罵校長腦袋有包,如果之前的“輸出”都在於我,那麽這次我隻是附和著,因為我知道,這已經是事實了,我改變不了。


    我們本來是在發泄著不滿,卻反而不斷的笑,原來語言這門藝術,可以把憤怒的情緒用快樂的方式去表達。


    最後,她感覺父母要迴來了,於是隻說了一句:“沒關係,反正也快畢業了,我們都好好的吧,我先掛了啊,拜拜。”


    “拜……”


    第二個字停在了嗓子裏,電話卻已經掛斷了。


    “快畢業了”,是啊,就算不分班又能怎樣呢?等到畢業的時候,依然是要各奔東西的。


    也許這就是學生時代吧,當你把身邊的一群人換成另一群人時,你就長大了,而當你把身邊的一群人慢慢弄丟時,你就畢業了。


    沒過多久,我爸媽也迴來了,我請求他們明天送我迴老家,甚至不惜用上了平時不多使用的大招——撒嬌。


    因為我覺得,騙了藍語萱這麽多次,最起碼也要兌現一兩次真話。


    不出意外的,這個晚上,我又失眠了。


    我總是不屑老爸看的那些播爛了的老電影,可每到夜裏,我的腦子裏就循環著那些再熟悉不過的橋段,隻是可惜,有些我特別喜歡的情節還很清晰,但畫麵裏的人卻不知還會不會再出現了。


    就像這漫漫長夜,孤單得甚至連影子都會走掉,而夜裏的一切,卻是最清澈的。


    新年的煙花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我們全家聚在一起,一邊捏著餃子,一邊看著春節晚會,我還是最喜歡相聲和小品這類節目,隻是我已經不會再做筆記了。


    其實過年很煩的,爺爺奶奶不停的忙,我也沒怎麽閑著,從除夕開始,幫忙打下手,初一串門,我留在家給前來拜年的親朋友好端茶倒水,聽他們問這問那,這也是我非常討厭的環節,初二又是老媽“迴娘家”的日子,姥爺家更熱鬧,因為我媽排行最小,有兩個姐姐和兩個哥哥,可想而知,我們小孩子就算想進屋,也沒地方讓我們折騰,初三之後,可能相對踏實一些,但小夥伴們每年就這麽一兩次能聚在一起的機會,當然要玩個痛快了。


    所以,這個年,很快就過完了。


    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吧,最後三天,我瘋狂的趕作業,真羨慕藍語萱,那個踩了狗屎運的家夥都不用寫,我也不想寫……


    每次寫累了,就看看海濤家陽台,那家夥不知是不是已經學乖了,都沒見他補作業,還真是遺憾,不然陽台上那個被台燈照在牆上的大腦袋,還能讓我疲憊時解解乏。


    第一天開學,我又一次邁著無比艱難的步伐往學校走著,卻發現有不少人都在圍著大門口的公告欄。


    我雖然是個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可看熱鬧的“傳統習慣”卻沒能繼承下來。


    我管你天是不是塌了,先迴去補個覺再說。


    沒想到,我竟然是第一個進教室的,害我睡眼惺忪的夠了半天鑰匙,差點把睡意都折騰沒了。


    迴到熟悉的座位,我簡單的擦了擦桌椅,把新洗好的桌套套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旁邊的座位,本想把椅子弄壞了,以此提醒小周,別想著再給我安排什麽同桌,可又覺得無所謂了,反正也沒剩多少人,也沒剩多少日子了。


    很快,我又變成了一條美男魚,在嘈雜的大海裏遊來遊去。


    “你怎麽又睡覺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大海裏,可能是遊累了,我並不想去理會那個聲音。


    “一來就睡覺,沒點兒長進。”


    這個聲音真的非常熟悉,好像每天臨睡前的電影裏都會出現。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看來這次並沒有睡多久,都不用彈。


    當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把“懶腰”伸展到一半時,旁邊有一隻手打了我一下。


    “你別討厭啊。”


    我轉頭一看,嚇得我清醒了不少。


    “你怎麽進來了,走錯班了吧你。”


    “你沒看公告欄啊。”


    “公告欄?哦,沒看,人那麽多,我看它幹嘛。”


    “怪不得呢。告訴你個好消息,分班的製度取消啦!我胡漢三又迴來啦~”


    “做夢呢吧你。”


    “真的!公告欄上說,考慮到現在分班的話不利於學生們穩定情緒,無端浪費時間和精力,所以就取消了啊。”


    “靠,學校終於幹了件‘人’事。”


    (我非常熱愛的母校及我非常尊重的各位領導,我們學生私下裏這麽說,並沒有半點不尊敬或是詆毀的意思啊)


    “怎麽樣,你是不是特高興,特興奮,特……”


    “特別煩,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嘿?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唱的好聽,你聽嗎?”


    “那你唱一個。”


    “懶得理你,我繼續睡了啊,美人魚都來了。”


    “啥?”


    我沒有理她,轉頭繼續趴在桌子上,嘴角揚起的微笑,還是別讓她看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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