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男孩兒和一個小女孩兒經常在一起玩兒猜拳遊戲。


    第一次:小男孩兒出石頭,小女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剪子;小男孩出剪子,小女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布;小男孩兒出布,小女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石頭。


    第二次:小女孩兒出石頭,小男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布;小女孩兒出剪子,小男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石頭;小女孩兒出布,小男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剪子。


    小女孩兒和小男孩兒手裏各拿著一個新年禮物。


    小男孩兒期盼的說:“咱們在猜拳好嗎?”


    小女孩兒眨著大眼睛天真的說:“好呀!”


    小男孩兒循循善誘的說:“咱們拿手裏的新年禮物做猜拳的籌碼,我要是輸了我的汽車給你,你要是輸了你的娃娃給我好嗎?”


    小女孩兒眨著大眼睛天真的又說:“好呀!”


    第三次:小男孩兒出石頭,小女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布;小男孩出剪子,小女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石頭;小男孩兒出布,小女孩兒慢悠悠的出了個剪子。


    於是——小女孩兒拿著汽車和娃娃走了。


    我和李左沒什麽太深的交情,有的,隻是互相利用。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今晚的心情格外好。


    或許是因為我幫了張兮兮,而我和張兮兮的關係,又進展的非常順利。


    我和李左都喝多了,我說話舌頭也大了,眼睛也花了。


    中途李左說去衛生間,但是去了很久都沒迴來。


    我把服務員叫進包房,問有沒有看見跟我們一起來的客人。


    服務員說有一個客人在靖宇街胡同兒被一條野狗咬了,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們一起來的。


    我和張兮兮聽完立刻跑了出去,李左,躺在地上,已經昏了過去。


    醫院保住了李左的命,卻沒有保住他的命根子。


    李左在城裏舉目無親,我晚上負責照顧他,張兮兮白天照顧他。


    在照顧他的時候,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怨毒。


    但那是一條野狗,你能把它怎麽樣?


    打瘸它?


    扒了它的皮?


    挖了它的心?


    煮著吃了它?


    那條狗,我記的很清楚,它就是張兮兮每天給它喂麵包野狗。


    癩癩嘟嘟,半死不活的。


    晚上,瞪著兩隻綠油油的眼睛,窺視著一切肮髒。


    甚至張兮兮被衛輝**的那一晚,它就藏在張兮兮身後不遠的地方。


    張兮兮給它吃了很多麵包,在張兮兮受到傷害的時候,它沒有衝出去。


    或許懦弱淒涼太久,它已經失去了狗性。


    張兮兮看到了它,看到了它那雙畏縮的眼睛。


    它隻是看了一眼,看了一眼被人蹂躪的張兮兮就夾著尾巴走了。


    它是一個夾著尾巴的狗,跟翹著尾巴的狗,或許不一樣。


    張兮兮跟我說,自從那次以後,她沒在給它扔過半個麵包。


    因為麵包,真的吃到了狗肚子裏。


    李左出院後消失了一段時間,張兮兮也消失了一段時間。


    我——又開始孤獨了。


    我曾給張兮兮打過幾個電話,都處於關機狀態。


    晝伏夜出的我,似乎張兮兮很難習慣。


    我有些害怕,我和她——會不會有一個未來。


    這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李左的。


    他說話的聲音越發陰沉,就好象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蟄伏在一個角落裏伺機而出。


    我不知道為什麽對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李左約我出去,我看了下手表,是十一點四十五分。


    我答應了。


    我們在天都夜總會的一個卡座見了麵。


    那個卡座,就是我第一次和小米認識坐的那個,17排23號。


    小米,我很久沒看見她了。


    一個樣貌平平的八卦女孩兒,她給我幫了很多忙,也在我這賺了不少錢。


    李左看著我的眼睛問:“你為什麽眼睛總是血紅血紅的,看著怪瘮人的。”


    我:“或許是經常對著電腦的緣故。身體恢複的怎麽樣?”


    李左歎了口氣:“還能怎麽樣,不過有一個好處,不能搞女人倒是省心了。”


    話雖如此,我還是隱隱的感覺到李左內心的悲涼。


    我不太會安慰人,也沒再說什麽。


    李左:“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我:“什麽事?”


    李左從兜裏拿出一個信封:“你看看,這是張浪的遺書。”


    我狐疑的看著李左:“張浪的遺書?怎麽會在你手裏?”


    李左:“遺書是寫給我的。”


    我:“給你的?”


    李左:“你看看就明白了。”


    我接過信封打開看了一遍。


    李左兄: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


    有些時候,隻有到了最後的最後,你才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偽、善惡、美醜。


    現在我覺得,從一開始,我就掉進了一個陷阱。


    一個很深很深的陷阱。


    是誰挖的陷阱,恐怕我永遠也不會知道。


    在看守所的日子裏,我懷疑過很多人,你、李麗、衛輝、古瑤,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挖井的人想置我於死地。


    所以我求你一件事,替我找到挖井的人,幫我報仇。


    作為交換條件,我願意告訴你一個驚天的秘密。


    古瑤——懷了你的孩子。


    我眯著眼睛看完這封信,張浪在最後的時刻,終於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他也察覺到,自己掉進了一個鬼的陷阱。


    隻不過這個井,他模糊不清。


    我看著李左:“你什麽意思?”


    李左:“我和他沒什麽交情,而且……我也算是其中一個挖井人,我替他報仇?難不成拿把刀子捅死自己。”


    我冷笑了一下說:“你錯了。”


    李左:“我錯了?”


    我:“張浪臨死的時候,的確發現自己掉進了陷阱裏,但是他懷疑一個人?”


    李左:“誰?”


    我:“古瑤。”


    李左:“張浪以為從頭到尾都是古瑤在害她?”


    我:“沒錯!所以這封信張浪的目的,不是讓你去對付別人,而是去對付古瑤。你知道古瑤懷了你的骨肉會怎麽做?無論你怎麽做,古瑤都好不了。”


    李左點了點頭說:“你說的沒錯!真沒想到,張浪會玩兒這一手。”


    我:“你跟他沒交情,他又不傻,怎麽可能指望你給他報仇。在說……他其實也在懷疑你,寫這封,無論你跟古瑤鬥到最後鹿死誰手,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李左:“我想要迴孩子。”


    我:“你想要孩子?”


    李左:“我下麵廢了,以後也不能生,對我來說,現在唯一有的,就是古瑤肚子裏的孩子。”


    我眯起眼睛看著他,我和他沒有太深的交情,我知道李左來找我的意思,他想讓我幫忙。


    我想了很久說:“我可以幫你。”


    李左:“什麽條件?”


    我笑了一下:“錢!。”


    李左:“行。隻要我能得到孩子,錢不是問題!”


    我:“這件事其實好辦,古瑤現在一直相信水鬼,我們就繼續在水鬼身上做文章。”


    李左:“怎麽做?”


    我:“我迴去想想,然後告訴你。”


    我迴到家裏就開始琢磨,怎麽幫李左拿迴孩子。


    古瑤,無疑不好惹,想要迴孩子,必須她自己心甘情願的交出來。


    我又開始織網了。


    我讓李左每時每刻的監視古瑤,我要了解她所有的一切。


    李左按我說的做了,我們經常電話聯係。


    這期間張兮兮迴來了,她說迴老家去了一趟,而且,她跟李麗和好了。


    並且還把李麗帶到我家,正式介紹我是她的男朋友。


    我看見李麗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態很好,我知道,是因為水生消失了。


    李左費了很大勁,才在市婦產醫院應聘上保潔員的工作,這樣,他掌握了很多房間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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