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江源子抬頭看了看日頭,而後轉頭對著坐在身後的弟子詢問道:


    “怎麽樣,肚子餓了沒?”


    在這隊伍中,除了他可以辟穀不食,其他弟子尤其是齊鳴是需要進食保持能量的,眼下江源子看著已到正午,想著去附近的村落、城池尋些吃的。


    而且這裏他也熟悉,這裏仍舊是覆天郡內,隻不過已到邊緣再往前走就是與東山郡交界的地方,臨山城。


    “師伯是有些餓了。”弟子摸了摸肚子,迴應。


    “那咱們就下去吃些東西。”


    江源子笑道,說著拍了拍花雕的頭,緊接花雕便開始往下飛去。


    當領頭的花雕往下,後邊齊鳴坐著的花雕也緊跟其上,往下飛去。


    急速的氣流唿哧而過,齊鳴的雙眼被風吹打的難以睜開時,一座城池模糊的出現在齊鳴眯成縫的狹小視線中。


    當離地百米花雕由俯衝變滑翔,氣流變緩齊鳴的雙眼得以睜開,那座屹立在廣闊平原上的城池真真切切的出現在齊鳴眼中。


    城池很大,高聳壯闊的建築及城牆覆蓋百裏,高空看去齊鳴可以看見在城門口及城前不遠的官道上,行走著許多小小點點的馬匹商隊。


    看著在眼中如同螞蟻般小的馬匹,人兒,齊鳴嘀咕:“這可比天山城繁華多了。”


    “撲哧撲哧~”


    伴著振翅聲及飛揚的塵土,花雕落在了附近的官道上。


    花雕落穩,齊鳴看著王碩及身旁的劉敬跳下,自己則順著軟梯慢慢爬下。


    一下來,江源子就走到跟前,笑道:“齊鳴兄弟,是不是餓了,走吃些東西去。”


    看著眼前七八旬的老者,一口一口兄弟的稱唿,齊鳴有些慚愧,“前輩,您還是稱我齊鳴吧,您這樣稱唿晚輩有些受之不起。”


    “哈哈~,好。”江源子欣然樂道。


    “齊鳴,走。”


    說著,帶著齊鳴往城前走去。


    官道與城池還有些距離,趁此江源子看向齊鳴問道:


    “齊鳴平時喜歡吃什麽?”


    “嘿嘿,晚輩沒什麽挑食的,前輩咱們隨便吃一點就好了。”齊鳴看了看有些熱情的江源子笑道。


    “不吃好哪裏來的精神,這裏我來過有一家酒樓飯菜做的還不錯,咱們去哪裏吃。”江源子看了一眼齊鳴,義正言辭的說道。


    “嗯。”


    在這江源子跟前齊鳴也不好多說,隻好應道。


    跟在兩人身後的眾弟子看著齊鳴這待遇,紛紛一臉異色,眼中的不屑絲毫不作掩飾的流出。


    若是齊鳴修為天賦尚可,他們還不會覺得怎樣,可偏偏齊鳴沒有一點修為。


    在他們看來齊鳴除了仰仗自己身後的爺爺,再無用處,這樣的人他們極為不屑。眼下也隻是礙於情麵,與齊鳴身後的勢力不敢說出罷了。


    “臨山城,這裏是覆天郡的最北邊界了。”


    此時,走到城池腳下齊鳴抬頭看了眼城門之上雕刻的名字,腦海中便浮出關於這裏的位置信息,嘀咕道。


    說著環顧四周,在看到進出的城門口來往著很多持著刀劍,牽著妖獸的各色修士後,眉宇間露出一抹擔憂心中確定到,“看來這裏果真是不太平。”


    在確定要去聞道院的那幾天,齊鳴已經將從天山城出發到聞道院,沿途一路的地點城池都記得清楚,包括當地的人文動蕩。


    臨山城的地理位置也決定了它動蕩不安的屬性,自古邊境多動蕩,雖然這不是邊境,但處於兩個郡之間同樣有著各種危險衝突因素。


    “說的對,這裏正是覆天郡的最北邊界了。”


    江源子看著齊鳴準確的說出這裏的位置,多少還是有些詫異,現在的年輕人都將心思放在修煉上,對於山河地理各個都是路癡。


    不過轉頭想了想江源子又覺得正常,好像齊鳴還並未開始修煉。


    臨山城極為的繁華,人來人往的城門口多少有些擁擠,跟著一家商隊齊鳴與江源子一眾走進城內。


    城內的街道上鋪著平坦的青石,兩側街道邊還栽種著垂青的柳樹,此刻正值炎夏,這兩排垂青的柳樹為這臨山城添了不少涼爽。


    “這臨山城真不錯。”


    靠著路邊走,齊鳴摘了幾片嫩綠的柳葉,由衷讚道。


    江源子笑道:“是啊,這臨山城可是咱們覆天郡有名的古城,與東山郡相交也是極為繁華的城池。”


    “嗯嗯。”


    在齊鳴與江源子笑談中,跟在身後的幾名天山派弟子,相視一眼嗤之以鼻,更有人小聲嘀咕:


    “真是沒見過世麵。”


    “到了。”


    嘈雜擁擠中,江源子停下了步子,看向街邊的一家酒樓,對著齊鳴笑道。


    齊鳴望去,塗著朱紅顏料的三層酒樓,掛著錦黃的旗子隨風飄蕩,在一樓之上二樓之下,掛著一塊四四方方的朱紅牌匾,中間刻著金黃色的字樣,望山樓。


    “望山樓”


    齊鳴低聲嘀呐。


    說著間,門口站著的夥計,忙是跑來對著齊鳴躬身請道:


    “公子,您裏邊請。”


    夥計的話音剛落,齊鳴身後的劉敬便是對著夥計嗬斥:


    “你眼睛是瞎嗎?分不清大小王,沒看見我師伯在這站著?瞎叫喚什麽!”


    小小的夥計被這穿著一身道服,手持寶劍修仙門派的高人嗬斥,膽子都要嚇壞了,不敢直視眾人,低著頭身子顫動著驚慌的忙是道歉:


    “對不起大人,小的有眼無珠,還請大人恕罪!”


    “劉敬,你怎麽說話的。”


    江源子看了眼嚇破膽的夥計,氣急的看向劉敬,劉敬的話外意思他是聽出,顯然是沒將齊鳴放在眼裏,忙是指責。


    “師伯。”


    “住口!”


    江源子見劉敬還要解釋直接打斷,而後笑著看向請齊鳴進去。


    “齊鳴,進吧。”


    齊鳴帶著些許尷尬,剛剛劉敬指桑罵槐的話他是聽到明白,瞧見劉敬及王碩等一眾天山派弟子眼中明顯的不屑後,看著江源子恭敬無奈道:


    “前輩,還是您先請吧。”


    “咳咳~”


    “小二,把我這三隻花雕安頓好。”


    “齊鳴,咱們一同進去。”


    江源子看著齊鳴臉上的尷尬,再看見自己門下弟子眼中不屑的目光,氣急。不過也不好說什麽,再說下去顯得更是明顯,輕咳了兩聲在將自己花雕安排好後拉著齊鳴一同進去。


    對於齊鳴兩個爺爺的身份,他不是很清楚,隻是在他很年輕的時候曾被井道川救過,而當時井道川展露出來的實力,就已經讓他望塵莫及。


    對於井道川的來信他相當激動,對井道川的求助更是上心不已。


    可看著自己門下弟子竟因為齊鳴的修煉問題,而對之不屑,氣急一副恨鐵不成鋼。


    走進酒樓內,江源子怕在飯桌上還生什麽麻煩,直接讓幾人與自己和齊鳴分開坐,


    “你們幾個坐那邊,我與齊鳴兩個坐便可。”


    “師伯。”


    見自己的師伯居然要與齊鳴單獨而坐,這讓他們更是對齊鳴嫉妒,這可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若是飯桌上再經師伯指點幾句,更是美哉。


    齊鳴看著幾人不善的目光望來,臉上泛起一抹尬笑,同時將一絲苦水咽下。


    “你們幾個要麽吃,要麽在外邊等。”


    江源子看著這幾個不成器的弟子,直言。


    也隻有在將目光放在王碩身上時,眼中的惱怒才緩和些,對著王碩吩咐道:


    “王碩,你和你劉師兄負責,別給我再出什麽亂子。”


    王碩笑著看了一眼齊鳴,答應道:“師伯,你放心吧。”


    齊鳴看著王碩臉上的笑,隻覺陰冷,不過也不以為然,他可還不相信與江源子在一塊王碩還能對他如何,至於日後的事情等到了聞道院再說。


    坐在飯桌上,齊鳴動著筷子往嘴裏狂塞東西,一早上了他可是餓壞了。


    一直狂吃,齊鳴注意到江源子臉上的尷尬,也覺自己多少有些不雅,趁著吃飯的間歇談聊開,一方麵也掩掩尷尬:


    “前輩,您這趟去聞道院是所謂何事?難道門下弟子也要進聞道院?”


    齊鳴有些許好奇,已經進入修仙門派的王碩他們去聞道院到底為何。


    江源子笑道:“嘿嘿,你猜的沒錯,聞道院乃是天下第一學院,每年我們門派都會派一些拔尖的弟子去往聞道院學習。”


    “哦,這樣。”


    江源子看了眼坐在遠處飯桌的幾人,對著齊鳴接著說道:“不過聞道院門檻太高,他們這幾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去。”


    “前輩,那聞道院應該有個大概的標準吧?到底什麽樣的才可以進去?”


    齊鳴好奇聞道院的招人標準,問道。


    “嗯?”江源子一時陷入思索,沉聲半刻後模棱兩可的說道:


    “十二歲前應該是要達到天元境第五重,天賦的話怎麽也要達到玄級。”


    說罷,又是補充:“在三個帝國中達到這個要求的天才還是很多,聞道院的名額有限,所以聞道院會舉行選拔淘汰,具體的標準誰也說不準。”


    “哦。”


    齊鳴臉上泛著明顯的驚訝,這樣的答案屬實讓他震驚,心不在焉的應道,心中想著居然已經與那些人落下那麽多了。


    想到這裏齊鳴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失落,不過很快平複在心中自嘲,“想那麽多幹啥,反正自己過去是當長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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