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爵睜開眼睛,入目的皆是自己的畫像。


    或靜或動,或年少那般或如今這般,油畫、國畫、工筆畫和水彩畫應有盡有,粗略看去約有上百幅。


    顧暖陽畫畫素來不喜歡用模特,總是隨心所欲的,筆下的人物卻逼氣韻生動、逼真傳神、神形兼備。


    穆清爵恍然能看到小姑娘坐在畫架前一筆一劃的勾勒著她的輪廓,唇角含著笑容,眼裏透著情意。


    顧暖陽指著其中一幅對穆清爵說:“這幅畫是你第一年出國讀書,你生日的那天我畫的,當時很想你。”


    畫中的少年站在玫瑰花叢裏,唇角含著溫柔的笑容,眼睛落在某處,臉上的神情專注又寵溺。


    穆清爵從身後抱住站在畫前的顧暖陽,下巴在她的頸窩上蹭了蹭,“既然想我,怎麽沒有給我打電話?”


    顧暖陽身體向後仰,後背緊貼著穆清爵的胸膛,仰臉輕輕的蹭了蹭他的下巴,“長輩說你學業很忙,怕打擾到你。”


    穆清爵已經忘了那年的生日有沒有慶祝,但記得顧暖陽給他寄了一支鋼筆,也是那支鋼筆抑製住他迴國的心思,給了他慰藉。


    抱著顧暖陽的手臂緊了緊,穆清爵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耳尖,承諾道:“糖糖,我們今後會朝朝暮暮的在一起。”


    顧暖陽扯開纏在腰間的手臂,轉身麵對著穆清爵,勾著他的脖子,踮腳吻了上去。


    以前的親吻都是穆清爵主導,她第一次這般有些新奇,像懵懂的小鹿一樣,笨拙的摸索。


    穆清爵擁著顧暖陽往後退了兩步,背依靠在牆壁上,配合著懷裏的小姑娘啟齒,把她柔軟的舌尖含進去,纏著逗弄。


    為了防止陽光曬壞畫作,房間裏拉著厚重的遮光窗簾,縱然是開著射燈,光線依然有些昏暗。


    顧暖陽今日穿的是灰蘭色v領細帶及膝裙,玲瓏有致的曲線緊貼著穆清爵的身體,勾的人心口發熱。


    穆清爵偏頭錯開顧暖陽的唇,灼熱的吻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圓潤肩頭上,手指挑著她掛在肩上的細帶往下拉了拉,露出幾分春色來。


    顧暖陽的手指攥著穆清爵腰後的衣服布料,臉頰緋紅的任由穆清爵的吻落在鎖骨上,隨之又落在鎖骨下方幾寸的柔軟地。


    顧暖陽被穆清爵撩撥的身體有著說不上來的感覺,情不自禁的往他懷裏縮了縮,軟綿綿的喊穆清爵:“小叔叔。”軟糯的聲音染上了點兒媚。


    穆清爵慢條斯理的把顧暖陽的肩帶整理好,輕輕的擁著她,溫柔的吻了吻她的唇,啞著聲音說:“糖糖,快些長大。”


    顧暖陽察覺對方的異樣,不其然的想起了上次在穆清爵家裏的書房看到的情景,遲疑的問他:“小叔叔,你難受了嗎?”


    穆清爵扶著顧暖陽的後腰把人往懷裏攏了攏,應道:“嗯,有點難受,乖乖的讓我抱一會兒。”


    顧暖陽小幅度的點點頭,臉頰親昵的在穆清爵的懷裏磨蹭,心裏有些懊惱,她為什麽還不成年,還不長大。


    大約半個小時後,穆清爵牽著顧暖陽的手從小房間裏出來,突如其來的強烈光亮讓顧暖陽條件反射的眯了眯眼睛。


    適應過後,顧暖陽重新把小房間鎖上,爬上梯子把鑰匙放在原來的位置。


    穆清爵靜靜地看著她一係列的操作,笑問:“藏在這裏,不怕被父母發現嗎?”


    顧暖陽從梯子上下來,得意洋洋的迴穆清爵道:“我爸爸媽媽很尊重我的隱私,不會隨意翻看我的東西。”


    穆清爵笑著搖了搖頭,牽著顧暖陽的手往外走,問她:“可以送我幾幅嗎?我掛在家裏,你在家裏的臥室也要掛一副。”


    顧暖陽不假思索的點頭:“當然可以,我人都是你的了,更何況是幾幅畫。”


    穆清爵被顧暖陽取悅,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又去顧暖陽的臥室看了一眼,簡約時尚風,一如既往的淺粉色調,見時間差不多了兩人便下了樓。


    陪著顧弘謀父子倆聊了一會兒時事政事和商界動態,穆清爵婉拒了徐驚鴻留下來吃晚飯的提議,起身告辭。


    送走了穆清爵,雲姨把他帶來的禮物放在茶幾上打開。


    徐驚鴻看了一眼,笑道:“他還真是用心了。”他們這樣的人家,已經不在乎價值,在意的隻有心意。


    顧韶謙看了一眼笑得像花兒一樣的顧暖陽,開口道:“糖糖她自小就主意正,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先談著吧。”


    顧韶賢接話道:“是啊,四……穆清爵咱們知根知底,總比她在學校找個底細不清,心腸不知道好壞的人要好的多。”


    顧弘謀瞥了一眼一唱一和的兄弟倆,沉聲開口道:“我沒打算棒打鴛鴦,穆清爵也算是勉強合格。”


    顧暖陽開心的衝著兩個哥哥笑的像株太陽花,顧韶謙和顧韶賢兩人不約而同的搖頭,異口同聲的說:“女大不中留。”


    得意忘形的某糖落井下石的單身貴族顧韶賢說:“大哥兒子都有了,二哥加油哦”


    果不其然,顧弘謀夫婦不約而同的看向顧韶賢。


    顧韶賢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過河拆橋的顧暖陽,起身說:“爸媽,我晚上還有事,先迴去了,下周再迴來看你們。”


    顧暖陽可愛的衝著顧韶謙吐了吐舌頭,惹得徐驚鴻無奈又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額頭,看著顧韶賢,表明態度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什麽時候談戀愛結婚是你們自由,我不幹涉。”


    顧韶賢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徐驚鴻趕潮流加入催婚行列,危機解除,便也不著急離開,坐下繼續和父母聊天。


    顧暖陽和穆清爵的愛情得到了雙方父母的認可,可謂皆大歡喜。


    顧韶謙和徐鷗的進展卻是一籌莫展。


    徐鷗不阻止徐君和顧家人親近,但自己卻是外人的姿態,全然沒有複合的意思。


    得到愛情滋潤的顧暖陽舍不得看一向疼愛自己的大哥孤家寡人的像個單親爸爸,自作主張的約了徐鷗喝下午茶。


    徐鷗並不傻,相反的她很聰明,從顧弘謀和徐驚鴻找了她以後,她就知道七年前她被人擺了一道。


    她也想過和顧韶謙重新開始,可深思熟慮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和顧家格格不入,與其日後難堪收場,不如保留著以往的美好。


    顧暖陽的邀約在徐鷗的意料之外,猶豫了片刻她答應了赴約,兩人約在了一家環境清幽的高檔咖啡館。


    徐鷗穿著一襲玉色複古立領盤扣旗袍落座在顧暖陽的麵前,歉意道:“不好意思,來的路上有些堵車,讓顧小姐久等了。”


    顧暖陽笑道:“京城的路況堵車是常態,我也剛到。”把飲料單遞給徐鷗,又說:“先點杯喝的消消暑。”


    徐鷗從善如流的點了一杯冰咖啡,待侍應生離開後,才問顧暖陽道“顧小姐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麽事情嗎?”


    顧暖陽如實的說:“也沒有什麽事情。”想了想,又老實交代道:“我是來替我大哥當說客的。”


    徐鷗抿了抿唇,笑的有些勉強,“我們兩個的事情已經商量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感情的事勉強不得,等你再長大些就知道了。”


    顧暖陽淺笑道:“我已經長大了,也懂得感情,對了,我聽小叔叔……穆清爵說你們是校友,我們現在在交往,日後會結婚。”


    徐鷗的神情難掩驚訝,半晌笑道:“以前讀書的時候穆先生經常被調侃要出家當和尚,現在看來隻是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


    顧暖陽讚同的點頭,“對啊,世界上這麽多的人,遇到兩情相悅的那個人是多麽不容易,不愛了分開是解脫,可如果是因為外在因素分開實在太可惜了。”


    徐鷗苦笑,“可成年人的世界裏不是隻有愛情啊,我和你大哥到此為止是雙方最好的結果。”


    顧暖陽搖頭否決道:“可我認為是遺憾,既然兩個人都放不下,為什麽不試試呢?免得年逾古稀時迴首歎息。”


    見徐鷗的神情有些鬆動,顧暖陽再接再厲,“顧家不似別家,是不講究門第的,上次我媽媽也說了,不管結果如何,日後顧家就是你的後盾,互相喜歡的兩個人不該漸行漸遠。”


    徐鷗握著咖啡杯的手指緊了緊,有些被顧暖陽說動了,“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顧韶謙下班前收到了顧暖陽的微信語音,“大哥哥,我今天去找了嫂子,嫂子其實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但好像在顧慮什麽,趁熱打鐵啊,糖糖就幫你到這兒了。”


    “嗯,我知道了,糖糖真好。”她知道徐鷗在顧慮什麽,無非是兩人的身份差距,她一向愛鑽牛角尖。


    想了想,顧韶謙吩咐李秘書道:“備車,送我去醫院。”


    到了醫院,顧韶謙直奔穆廷文的辦公室,見沒有外人在,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腿或者胳膊,幫我打個石膏。”


    穆廷文失笑,“顧部,你這又是玩兒的那一招?”


    顧韶謙直言道:“給孩子騙個親媽迴來。”隨後,當機立斷道:“右腿吧,行動不便,更容易博同情。”


    穆廷文任勞任怨的給顧韶謙的腿上打了石膏,又按要求給徐鷗打了個電話,“你好,請問你顧韶謙的家屬嗎?他出了車禍,麻煩盡快來一下。”


    穆清爵從穆廷文的哪裏知道了顧韶謙的神操作,轉身就告訴了顧暖陽。


    顧暖陽驚訝的原地轉了三圈,感慨道:“果然還是媳婦兒的魅力大。”她大哥哥這麽正派的人都用苦肉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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