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恩越這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矯情,過個生日還非得搞什麽戶外野營。上午剛打完球賽,下午還有體力爬山?賤人就是矯情!”我一邊抱怨著一邊使出了吃奶的勁艱難地爬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台階。


    長跑爬上這些運動項目本不就是我擅長的領域,還有這座離學校不遠的山,平時看著也不高,怎麽實際爬起來這麽消耗體力。我大喘著氣,看著阿越她們離我越來越來,我直接自暴自棄開始原地休息起來。想想又覺得明明是阿越死活拽我來的,到頭來卻把我拋在後麵,這是把我當苦力使的節奏,簡直太沒有人性了。


    我有些懊惱,直接把包甩在地上,對著她們走遠的方向大叫:“杜越,你還有沒有良心啊!”隻聽得幾隻烏鴉啊啊地叫了幾聲後便飛走了。


    一看時間都已經快下午三點了,肚子也咕咕得叫起來。我把包裏所有東西全都倒出來翻了一遍,除了幾罐啤酒和飲料,什麽都沒有,太不靠譜了,這麽重的東西竟然叫我背,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


    我生氣地擰開一罐啤酒便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著實是不太好喝,沒想到在職場上混了這麽多年,喝酒這種事依舊是怎麽也學不會。我吐了吐舌頭,又打開一罐飲料喝起來,果然還是飲料比較適合我。


    休息一陣後,我正想要起身追趕他們時,隻聽得我身後的草叢裏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感覺還是個龐然大物。早就聽說這座山詭異得很,所以才一直沒有什麽人來,楊恩越跟阿越倆人還真是天生一對,同樣不靠譜。我緊張地趕緊把地上的飲料撿迴包裏準備脫身,突然一隻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啊……”我一邊大叫一邊反擊,拿著手上的飲料亂砸。我全程不敢睜眼,生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隻聽見對方“啊”的叫了一聲後,我被緊緊地抱住了。


    “別動,是我。”聲音裏沒有一絲責怪,倒是有一絲暖意。


    “啊?江樹?”我慢慢冷靜下來,睜開雙眼,抬頭看他。


    果然是江樹,我如釋重負,又覺得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喜悅,鬆了口氣。“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麽妖怪。”我抱怨道,大概由於驚魂未定,竟一時忘了自己還在他懷裏。


    “你還會怕妖怪,你西遊記看多了吧?”他嗤嗤一笑又說,“不過你自己也離妖怪不遠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什麽意思?”我欲抬頭看他,這才發現他的下巴正輕輕抵著我的頭,還一手輕輕撫著我的發,像是在安撫受驚的我。


    “你的驚天大秘密。”雖然周圍並沒有人,他依舊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急忙一手捂住他的嘴,又環顧四周確認四周確實沒人後對他說道:“姐姐我告訴你,你可別跟楊恩越一樣,大嘴巴到處亂說!不然的話!”我假裝兇神惡煞地望著他,想讓一些狠話用自己的氣勢壓到他,隻是麵對這樣一張臉,我確實有些放不出狠話來。


    他輕輕將我的手從他嘴上移開曖昧地說:“不然的話,你想把我怎樣?”


    我一把將他推開,不敢去看他隻說:“反正你得答應我不準去亂說,這個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有第三個知道,那就……”我的嘴真是笨到家,關鍵時刻什麽狠話都說不出來,於是我急忙轉移話題惡人先告狀起來,“那個,你剛剛幹嘛鑽在樹林裏嚇我?”


    “大姐,那是一條小路,從那上山比較快而已。”他無奈地笑了笑又湊到我眼前說,“不過,保守秘密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以,主要還是要看我心情。”


    “懶得理你!”我朝他翻了個白眼,“等等,別動,你……你眉毛那裏好像受傷了?”我有些心虛地望著他似乎微微有些滲出血的眉毛。“


    “還不是被你砸的。”他語氣冷淡,準備伸手去擦拭。


    我定睛一眼,果然是血。


    “啊,血!”我大叫一聲,一把將他的手抓住阻止他去觸碰傷口,又趕緊拉他坐在旁邊的石凳上,他倒也乖乖聽話。這個高度剛好跟我差不多高,我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急忙拿出紙巾撩起他的頭發輕輕擦了擦。


    “你就將就一下吧,這荒山野嶺的肯定沒辦法消毒了。不過你放心,就這麽點擦破皮,隻要你不拿你那髒不拉嘰的手去擦肯定就不會感染的。”說完我輕輕吹了吹他的傷口處,又對他擠了個笑臉。


    “我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負責嗎?”他明明仍是表情冷淡,一臉嚴肅的樣子,卻又不知道為什麽給我一種曖昧的錯覺。


    “我負責到底行不行!”我沒好氣地說道。


    “別動。”說完他原本交叉在胸前的雙手突然一手摟住我的腰,頓時我離他近得像是能聽見他的唿吸聲,然後他的另一隻手慢慢的伸向我的頭。他離我越來越近了,他看我的眼神為什麽感覺像是充滿愛意似的。


    他……又抽什麽瘋?不是說對我全然沒有興趣嗎?而且星凡又不在,這神經發給誰看?


    荒山野嶺,孤男寡女,他不會又想對我圖謀不軌吧?雖然我在心裏告訴自己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此情此景不得不讓我這樣聯想,顧不了那麽多了,趁他還沒有離我太近之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一次一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幹嘛?又來?”他先是一驚,然後一臉嫌棄地問我。


    “你幹嘛?想占我便宜還還意思問我幹嘛?”我也不甘示弱。


    “占你便宜?”他笑了一下,原本伸向我頭的手又抽了迴去,又繼續嗔笑道,“你腦子被驢踢了?我想占你便宜?“


    ”不然呢,你這什麽意思?”我指了指他還摟著我腰的手。


    他立馬將手從我身上移開,又裝腔作勢地撣了撣,然後上下打量著我說道:“這個便宜我不占也罷。”他雖是沒有仔細說明,但滿眼都像在告訴我也不找把鏡子照照自己。


    我皺了皺眉,也不禁懷疑起自己來便嘀咕道:“我有很差嗎?”


    “哦,對了,林阿姨,不要說我沒告訴你,你頭上有隻臭蟲。”說完他有些不懷地笑出了聲。


    “啊!”我大叫一聲,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煞白,身上連連起雞皮疙瘩。也顧不上對麵的人是誰了,趕緊拿起他的手在我頭上一陣亂摸。


    我最怕臭蟲了,毫不誇張地說,臭蟲就是我的天敵!而秋天,可正是臭蟲肆虐的季節。


    記得我和星凡結婚後,每年中秋國慶前後迴我媽家,每晚睡覺前半小時就是專屬於星凡的抓臭蟲時間。每次他檢查完窗簾後,我還會要求他爬到窗台上把每個角落都認真審查一遍,窗台本就窄小,他人又生的高大,因此他每次都要竭盡全力在窗台上保持平衡讓自己不從上麵掉下來,那場麵也確實可笑。


    因此他總是又好笑又好氣地說:“怎麽每次我到你家來都還要貢獻雜技表演。”


    我呢則很得意地迴答他:“你也可以選擇不表演啊。”


    他每次都是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神情,雖偶爾也會拿我消遣,但卻也是每次都乖乖地去把所有地方都檢查個遍。他一直都是個善良地連抓住的臭蟲都要偷偷從窗戶把它們放生的人。但是,我說過,臭蟲可是我的天敵,我又怎麽能縱容他把這些家夥放生呢,於是這時候我便在旁邊窮兇極惡地哇哇大叫:“不要啊,你要先把它弄死,弄死!”


    “弄死?”他雖不情願卻依舊照做,一邊還會開玩笑地嘀咕,“我真是殺孽太重,各位臭蟲兄弟,這可都是林木造的孽,不關我的事啊。”


    他一直不明白善良得連一隻小螞蟻都不會踩死的我一麵對這些臭蟲為什麽就變得如此暴躁殘忍,不明白我為什麽這麽怕這些沒有任何攻擊力的蟲子。就算是蟲子的屍體,也足以把我嚇得半死。


    其實我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就像我們都不明白為何茫茫人海中,總能一眼就看到你想看到的人一樣;不明白我們的心裏隻裝得下那個人一樣;就像有些事情,我們明明知道不合理,卻還是一日既往地選擇相信一樣。


    “喂?林阿姨?你發什麽呆呢?”他用手在我眼前甩了又甩,將我的思緒拉入現實。


    “林阿姨?我跟你同齡好不好,林什麽阿姨!”說著又拿起他的手在我頭上胡亂摸一通以確保頭上的臭蟲真的飛走了。


    “沒想到,你還真這麽怕臭蟲?”他雖麵無表情,卻明明是幸災樂禍。


    “你……什麽意思?你在耍我?根本沒有臭蟲對不對?你怎麽知道我怕臭蟲?你老實交代,我的那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我抓緊他的手不放,又一步步逼近他,心想,荒山野嶺,孤男寡女,這下我看你還怎麽逃!


    江樹心情:根據她說的那些話來判斷,所以她是從十三年前穿越迴來的?而那本日記裏記載的事情是她十三年前和我之間發生的事情,而這些事原本應該是接下開馬上要發生的事情,卻因為她的穿越全亂套了?這女人,果然比那妖怪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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