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故事千千萬,有些離奇恐怖,有些滑稽可笑。然而,被多少王侯將相所覬覦


    “長生之術”的故事,卻偏偏發生在了一個叫做榆樹溝的小山村裏。


    很多年前,一個壯實的男人來到了榆樹溝。他說他叫張寶山,祖上是“跑山的”,插秧種地他不會,打獵采藥他在行。村裏見他是把“鑽山溝子”的好手,就把他留下了。他在村裏一住就是十幾年,還有了個兒子,叫張力。


    二十年前,一個老頭兒讓張寶山爺倆從山裏背了迴來。這老頭兒整天稀裏糊塗的,連自己個兒名字都不知道,吃沒吃飯也不知道。講起故事來,可是一套一套的。老頭兒沒事就在村裏瞎溜達,因此就在村裏混上了一個“老溜”的錯號。


    張寶山爺倆自從背會了老溜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不再進山采藥了,地裏家裏的活也不幹了,跑丟的雞也不追,自家的院牆塌了,他也是不聞不問一句。這爺倆整天過得是渾渾噩噩。寶山的媳婦,張力他媽開始還能連打帶罵,卻是毫無效果。最後幹脆抱著校女兒就迴了娘家。


    村裏的閑話傳開了。有的說:“老溜和張寶山也非親非故的,幹嘛老張家就把他供養在自己家裏?”


    有的說:“那老頭兒就不是從鄰村救來的。可能就是張寶山的親爹。”


    還有的說:“那老頭兒講的都是些鬼呀神呀的,怕不是什麽好人。”


    於是乎,大人們便越來越不待見老溜這個人了。可是孩子們卻看不住,隻要一個不留神,他們就像一群麻雀似的圍著老溜聽故事去了。


    老村長,王老爺子看不下去了。他叫兒子,王景勝去勸勸他寶山大哥。


    兩天以後,王景勝就像火燒了屁股似的跑迴來家,跟老村長說:“老溜是個人販子,他勾搭上張寶山,要把孩子們賣進山裏去。”


    王家人又找來了趙家人,兩家一共二十幾號人連夜將張寶山和老溜堵在張家屋裏。在逼問之下,兩人說出了一段令人難以置信的秘密:


    在清朝末年,餛飩山裏有一個妖怪,十分兇惡,而且要吃人。附近的村民或者路人經常就會被綁架,然後被一群人“獻祭”給那個妖怪。久而久之就引起了當地官府的注意,派兵去搜查。妖怪倒是沒見到,但抓獲了一批邪道信徒。於是,官府處決了他們。事情好像是平息了,但是據附近村民說,偶爾還是會有人失蹤。後來,就有一個道人來到了這個地方。那道人作法去除了叫做混沌的妖怪。之後,便在此山裏修行。


    不久,到了民國時期,這塊地方還不是很安分。當地的長官又接到關於“獻祭”的訴訟。那長官當時就火了。他想,這兵荒馬亂的時候,老子抓個壯丁都難,還拿活人去獻祭。人都獻沒了,老子派誰去剿匪?長官派出人去調查。最後,發現現在這夥人與過去那夥綁架人來“獻祭”的其實就是同一夥人,同一個教派。隻是換了一種辦法而已。那些被抓獲的教徒還指認了他們的頭領就是當年那個老道士的親兒子。


    這夥教徒,可比他們上一代人聰明多了。他們到各家各戶去“傳道”。特別是找一些有錢的地主鄉紳。而且他們這次特別小心,基本上不會到鄰村,鄰縣去傳道。弄得周圍的村民很多都不知道餛飩山腳下還住著人。他們找到那些有錢就會用花言巧語告訴他們如果有緣,能見到神湖,就能治愈所有疾病。如果那個財主沒有病就說可以讓他長生不老之類的話。還會講出一大堆道理,哄騙人們相信。財主成為教徒以後就會和幾名教徒一起修道。那些人會給財主講許多有關那湖的事,讓他們相信那個湖事真的。時機成熟以後,他們就帶著財主去找那個湖。那個湖隱藏在山林裏,那時候的山林和現在可不一樣,林子特別深。想找到一個小湖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過有些人還真能找到那個湖。如果看見了,那些教徒們就會大大地吹捧那人一番。如果看不到,那些教徒們也有辦法。


    等看到湖了,那些教徒就可以進入第二步了。他們會讓那些看到湖的人浸泡在湖水中許願,什麽治愈疾病,長生不老,返老還童之類的,心裏想得越是虔誠越好。許願後,那些教徒就會向許願者勒索大量的錢財。有些人就會乖乖地交付,而有些人拒不付錢。那些不付錢的人被放迴家後就會連續地做噩夢,教徒們也會不斷地上門遊說。很多人堅持不住這種精神折磨,最後還是交錢了。也有少數人堅持不給錢,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後,就被莫名其妙地殺害了。


    那些付了錢的人就被教徒們稱為“祭主”,並且要求祭主帶來一個活人作為“祭品”。隻有使用活人獻祭,才能讓湖裏的神仙實現他長生不老的願望。隻有讓“祭品”代替“祭主”去死,才能讓湖裏的神仙在閻王爺那裏有個說辭。對於“祭品”的要求,教團對“祭品”的要求可以不要“祭主”的兒子,也不要他的女兒,可以不需要他的任何親族眷屬。隻要求這個“祭品”是個能喘氣的活人,至於缺胳膊少腿也沒關係,男女老幼也不在乎,癡傻苶呆都可以,隻要是能看見湖的人就可以。


    在那個人命如草芥一般的年代裏,那些人連錢都付了,還差找一條任命嗎?於是乎,那些財主的家奴院工,街上的乞丐,變賣兒女的佃農都成了作為“祭品”的候選人。財主們多數會用“陪伴自己修仙得道”之類的話哄騙他們,在教徒們的幫助下,讓那些“祭品”學習,並相信湖的存在。如果到時候“祭品”還是看不見湖,就用相同的辦法,讓他們跌入湖中,成為合格的“祭品”。


    而老溜曾經就是個財主,後來家被抄了。他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便跑進了山裏,成了信徒。


    張寶山也聽說過這個傳說,便來到了餛飩山腳下的榆樹溝,在此處定居了下來。他唯一目的就是找到那個湖。


    王家和趙家的眾人聽得也是半信半疑。他們“信”是因為曾經聽說過的老年間的故事裏,山下是有過一個湖,餛飩山裏也有一個吃人的妖怪。“疑”的是這麽多年裏,就沒有一個“有緣人”能看到湖?


    後來,他們綁著張寶山去找湖,後來也沒找到。又帶著自稱見過湖的孩子去找湖,還是沒找到。


    然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或是在“長生”的誘惑下,王家人和趙家人開始跟著老溜“修煉”。那時候,老溜被關進了地窖,而張寶山和張力被關在屋子裏,監視起來。


    那些日子裏,村裏有一些孩子們可遭殃了。王家人和趙家人就像瘋了似的,都魔怔了。有些人哄著孩子帶他們去找湖,有些人連打帶罵地把孩子帶去找湖。有些孩子就像狗一樣被他們牽出去。地裏頭的活兒都放下了,一心就是找湖。


    終於有一天,一個王家人見到了湖。於是,他們選擇兩個小姑娘當了“祭品”,送到了湖邊。其中一個年幼點的小姑娘叫江鈴鈴,被獻祭在了湖裏。那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叫王雅娟,聽說也不知怎麽的後來被張力給領迴來了。這事兒過了不久,王雅娟就跟著爹媽搬出了榆樹溝。


    後來發生的事兒就跟村民們說的一樣。那年冬天,張寶山和張力在自己家裏被害了,而且沒留下任何線索。村裏人因為害怕,就把老溜送進了精神病院。王家人和趙家人也消停了下來。還有幾戶有孩子的,也陸續地搬裏榆樹溝村。


    轉過年來,剛開春的時候。那個已經“長生”了的王家人從山裏帶迴了一個戲班。這個戲班就是從湖邊村裏請來的信徒。信徒們和榆樹溝做了個約定:榆樹溝村民不得對外宣傳湖的秘密;榆樹溝村民不能大批人上山找湖;榆樹溝村要有一人作為“領路人”,定期跟湖邊村聯係;榆樹溝隨時為湖邊村提供他們需要的東西。


    作為交換,戲班承諾可以幫助王家人和趙家人獲得“長生”。王家和趙家可以先選出十二個人,作為第一批“獻祭者”。每年一個人“獻祭”並獲得“長生”,十二年內完成。“祭品”自備,但戲班可以幫助他們培養“祭品”,同時還可以讓這十二人看見湖。“祭品”在獻祭之後,如果沒有被山彌羅大神收走,那麽可以重複使用。


    在戲班的幫助之下,王家和趙家在山裏修建起了一所戲校。戲校中招募了一些孤兒,還有些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孩子。趙家的高仲臣擔任了戲校的校長,同時也擔任了“領路人”的職務。


    “領路人”是個有趣的職責。擔任“領路人”職責的人,自己不能看見湖。因為不能看見湖,就沒有“獻祭”的資格,所以就不會私自占用王家人和趙家人的十二個名額了。而另一個說法是,“領路人”要經常在湖附近徘徊。如果能看見湖的人在湖邊呆久了,也會像湖邊村的人一樣,找不到出去的路。


    趙家人還為“獻祭”等儀式製作了各種麵具。據說,這些麵具能在獻祭中起到辟邪的作用。趙家的兩個兒子還在麵具的後麵雕刻了驅鬼的符咒。


    當一切準備妥當以後,王家人和趙家人便開始了每年交替著為選出的十二人舉辦儀式。在剛開始的兩年裏,一切還非常順利。王家和趙家分別兩人獲得了“長生”。然而,被兩次作為“祭品”的高山杏竟讓兩次都被高仲臣領迴了榆樹溝,這讓一些人心生疑慮。在征求了湖邊信徒們的同意以後,他們從那以後便在祭祀儀式結束時,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由獻祭人直接殺死祭品。隻有通過這樣一種形式,王家人和趙家人才覺得這個儀式才算“圓滿成功”。


    這時間一久,有人就動了“花花腸子”。趙家人就提出:“通過這個儀式,咱們要是還能賺錢該多好。為什麽在過去,那些信徒們做得,我們卻做不得?”


    人做了虧心事,這報應隨後就到。那個“獻祭”雖然聽起來覺得恐怖,但是儀式本身是非常神聖的。每一個火把的位置,每一個“侍祭”的動作,從祭司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不能錯,更別說是“祭品”不潔這樣的大罪啦。然而,這個事故就發生在高山杏的身上。


    高山杏這個孩子六歲進了戲校,七歲參加祭司,八歲成為了第一個“祭品”。她可能是“山彌羅大神”最中意的舞者。五次獻祭,五次都完好地迴到了戲校,也沒瘋也沒傻。按照與那些信徒們的約定,如果“山彌羅大神”沒收祭品,那就可以反複使用。所以,高山杏成了最受信任的“祭品”。就像過去的五年一樣,第六年的儀式也是首先由高山先為大神獻上“祭舞”,之後作為“祭品”。然而,誰都忘記的是,孩子總會悄悄長大的。那一年,高山杏十三歲了,並在“獻祭”的那一天,她來了月經。


    雖然那天的舞蹈還是和以往一樣,可是有些人就看見了高山杏的白裙上滲出點點的褐紅色。那汙血隨著她的舞動幾乎灑滿了祭台,在火光和燈光的照耀下,祭台旁邊的人們都能清楚看到斑斑點點的血跡。不知是誰,突然高喊到“血!血!都是汙血!”


    頓時,人們變得慌張,恐懼“山彌羅大神”的懲罰。他們見到這種情況,便推搡,嚎叫,想要盡快逃離祭壇。然而就在這種慌亂之中,不知是誰撞倒了火把,或是踢翻了蠟燭。那一年的氣候非常幹燥,火焰立刻沿著四周的幔帳燃燒起來,然後迅速第蔓延了整個戲校。


    幸好火災沒有蔓延倒餛飩山裏去。有幾位王家人和趙家人在這次事故中遇難了。因為他們心中有愧,便沒有報警。而是自己講這件事故壓了下來。從那以後,王趙兩家人就消沉了下來,不再舉辦儀式,不再獻祭,也不再提“長生”之類的事了。


    雖然出了事故,但是因為與湖邊村的信徒們有約定在先,所以這第六年的獻祭也不能不做。既然村子裏王家人和趙家人覺得自己觸犯了神明,所以沒人再敢提“長生”的事。高仲臣就想起了當年趙家人打算用“獻祭”賺錢時請來的那位客人,這位客人就是陳勇毅。當年王家人認為用“獻祭”賺錢是一種“瀆神”的做法。因此在王家人的堅決反對之下,趙家人隻好放棄了計劃。可是這一次,高仲臣終於讓陳勇毅如願以償啦。


    在事故發生後的不久之後,高仲臣按照儀式的老規矩幫助陳勇毅獻祭了高山杏。獻祭結束之後,高山杏又一次迴到了高仲臣的身邊。同時,陳勇毅還付給了他一大筆錢。高仲臣把這筆錢分給了在那次火災中失去親人的王家人和趙家人。因為趙家人一直覺得那次的事故是自己造成的而心裏有愧,所以一直不肯接受這筆錢。於是,高仲臣就將錢投資進了家具廠裏作為入股。趙家剩下的人已經無心經營家具廠,最後就將廠子完全交給高仲臣去打理。之後,趙家和王家就逐漸搬離了榆樹溝村。


    高仲臣之後便用心經營家具廠,並按照股份定期將收益匯給了趙家人。他希望在忙碌中能夠忘記那次事故和湖的秘密。然而,那個湖卻忘不了他。那個戲班在第六年獻祭後的第二年的年末又來催促他必須去獻祭了。高仲臣隻能打破對高山杏的誓言,他又一次獻祭了高山杏,為自己得了“長生”。這就是高山杏的第七次“獻祭”。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那些信徒們認為約定就是約定。榆樹溝村既然已經開始,就必須將祭祀繼續下去。如果榆樹溝違反了這個約定,信徒們就會放出他們看守的“怨鬼”,讓它們殺掉榆樹溝所有的人。


    高仲臣後來再也頂不住這種壓力。於是在十年前將所有的事告訴了高伯文,然後用自殺結束了自己的責任。高伯文得到了弟弟在榆樹溝村的一些財產和趙家的家具廠經營權,同時接下了弟弟的責任。為了能夠讓榆樹溝村完成那個“約定”,他還要繼續舉辦“獻祭儀式”。於是,高伯文請來了陳勇毅。之後,他們便一起合作,直到今天。


    聽完了由蕭靜轉述的,高伯文關於榆樹溝村二十的故事,沈銘德放緩了腳步。他望著前方那漆黑一片的,不見人影隻聞蟲鳴的小路,說到:“不管你怎麽想。這個故事我是不信。”


    與他並肩行走的蕭靜說到:“沒錯。要不是高伯文被我問煩了,編個故事打發我。就是他想找個借口,讓自己的這樁‘生意’合理化。”


    沈銘德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托著下巴,用食指在自己的上唇人中處輕點了幾下,做出沉思狀,說到:“這故事有點長,前麵有點記不清了。如果仔細推敲,或許會發現漏洞百出。但我一直都在思考一個時間線的問題。”


    見蕭靜表示疑惑,沈銘德繼續說到:“剛才慶典上的那個‘祭祀’的舞蹈,從衣著,發飾,還是寓意上麵都和王璐那兩個女孩看到的,過去由高山杏表演過的舞蹈十分相似。包括在舞蹈最後要拔掉發簪,甩開頭發,然後披頭散發地倒在地上的動作。而剛才我在跟舞蹈家楚瑤聊天時得知,這支舞蹈正是她編的。高山杏,一個農村的小姑娘。她再怎麽由天賦,我也不認為她能自己編出一套這麽複雜的舞蹈來。所以我覺得,楚瑤曾經指導過高山杏跳舞。從聊天中我得知了楚瑤絕不是第一次來到榆樹溝。所以我敢肯定,楚瑤也是那個‘獻祭’的受益者。如果按照高伯文告訴你的,陳勇毅是在高山杏被獻祭的第六次才得到‘長生’的。可是在王璐她們的記憶裏,高山杏早就會跳這支舞。那麽楚瑤一定是在高山杏第六次獻祭之前教給她的。既然楚瑤是陳勇毅的客人,那麽陳勇毅獲得‘長生’的時間一定會更早。”


    蕭靜說到:“我明白你的意思。這麽說,陳勇毅等人一定是在高山杏第六‘獻祭’之前就去過戲校。那麽戲校就是所有事件最開始的地方。可惜就是在火災中燒毀了。”


    “未必已經燒毀。”沈銘德接著說到:“我打算去戲校看看,一方麵是出於好奇,而另一方麵就是想證實一下,戲校到底有沒有燒毀。我們都知道高山杏很少下山,一般都呆在戲校裏。如果楚瑤曾經教過高山杏跳舞,那麽她們一定是在戲校裏完成的。但是戲校遭火災這件事,楚瑤從沒有提過。也許是我想多了,也許是楚瑤故意隱瞞戲校這個地點。不過,從王璐她們的描述中,讓我感覺戲校應該是一幢挺大的建築物,並且四周就是樹林。如果要將一幢大型建築徹底焚毀,或許就會波及到周圍的樹木。難道不會引起深林大火嘛?但是從榆樹溝村民們的反應來看,似乎不少人都知道戲校遭了火災。可是沒有一個人提到過這場大火。我問過不少村民十二年來榆樹溝都發生過什麽大事。他們沒有人講過山上起火的事。當然,可能是王家和趙家下了‘封口令’,也可能是村民們本來就不希望外人知道火災的事情。但是戲校裏的幾條幔帳和窗簾就能引起燒毀整幢建築的大火還是讓我不敢相信。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的。高山杏第六次‘獻祭’是高仲臣按照‘老規矩’為陳勇毅去辦的。如果是按照‘老規矩’,那麽一定會用到戲校的祭台。除非他們新建了一個祭台。因為時間太短,不太可能吧。因此,我一直都覺得那個戲校沒被燒毀。就算遭火災,也沒有完全燒毀。”


    蕭靜說到:“戲校被燒毀和沒有被燒毀你都要去看看。這我理解,我也很想去。可是,之後你有什麽計劃?”


    沈銘德的計劃似乎並不明確,他一遍想一遍講到:“其實那個戲校燒毀或是沒燒,甚至沒有完全燒毀都無所謂。隻要它存在就是證據。如果今晚我們能從中找到什麽線索最好。我希望能威脅高伯文,讓他帶出高山杏。就算什麽都沒找到,或者沒法說服高老頭兒帶出高山杏。我們也可以再冒一次險,自己把高山杏帶出來。通過高山杏,我們會知道許多裏麵的情況。讓她幫助我們找到周騰飛。救出兩人後,我們就可以報警。把高伯文還有陳勇毅他們都抓起來。”


    蕭靜有些遲疑地說:“隻要能找到騰飛就好。雖然我對他們的做法也很生氣,但何必把事情做絕呢?”


    沈銘德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陳老虎,這是陳勇毅的外號。商場上的人都知道,得罪了陳老虎一定沒有好下場。我不敢保證他和高伯文不會拆穿我的‘領路人’身份。一旦被拆穿,陳老虎一定覺得是我騙了他。雖然陳勇毅表麵上是個合法生意人。不過,他如果認為我的存在對他的這樁‘生意’是一個威脅。真不知道,他會對我們做出什麽事來。到那時候,我的小公司算不了什麽,命才要緊。所以,我必須要先下手為強,而且要快。最好這幾天就能解決。”


    蕭靜問到:“你覺得高山杏說到話,別人會信嘛?”


    沈銘德顯得有些猶豫地說:“高山杏在戲校裏生活了六年,她應該對戲校非常熟悉。不管那個戲校現在變成什麽樣子,希望高山杏能夠描述出那幢建築的原貌。所以隻要戲校還在,它就是高山杏存在的證據,高山杏也是戲校存在的證據。我們可以先不讓高山杏說一些比較離奇的事件。首先可以讓警方調查高伯文和陳勇毅他們虐待,囚禁兒童,並用兒童舉行‘獻祭’等邪教活動。”


    “那麽你怎麽能確定那個高山杏是個人,而不是‘鬼’呢?”蕭靜說這句話時真好一陣涼風襲來。她的語氣有點瑟瑟發抖。


    沈銘德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迴答。繼續向沒入黑暗的蹣跚小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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